第十三章 鹿姬的讚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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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墜落的天階之無盡歸途!
    沙奇昨天捧著那書看了一整天,意猶未盡,早上特地去圖書館直接買下了書,花了點小錢。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被大凱抓了個正著,被一群人拉到海灘上,陽光沙灘什麽的沙奇怕是很難有興趣欣賞,別人在海邊玩耍,他卻在岸邊的帳篷裏躺著,躺著發呆。
    吃過午飯他們說要去看什麽情景劇,沙奇不想去,大凱說,“你要是不去我們就把你抬過去。”沙奇不信,“嗬,你們誰抬得動?”他一臉不屑就要往回走。
    沙奇來自第三區,中心區那邊的人身材一般都是特別高大的,男性身高基本上都能達到兩米,而且肌肉也特別多,說得好聽一點那叫有原始美,大凱他們長得和阿那差不多,身材不如沙奇高大,估計是抬不動沙奇的,可是大凱前後一招呼,小夥伴們紛紛跑上來你一手我一腳把沙奇來了個五花大抬,沙奇被一路抬著走,雙腳離地生無可戀,不去也不行了。
    情景劇在酒店隔壁的一個小劇場裏,地方沒歌劇院大,但是演出形式差不多,也有演員表演歌舞。
    今天演出的劇名叫做《鹿姬的讚美詩》,演員都是三十五區小有名氣的,應該是不枉此行。
    “鹿姬的讚美詩?”沙奇聽這劇名有點耳熟。
    “鹿姬的讚美詩你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三區的一個老歌劇了,現在演的是改編過的情景劇,你在三區沒看過?”大凱覺得奇怪,來自第三區的沙奇怎麽會不知道呢?
    “三區的老歌劇?”沙奇努力回想,可是他確定自己沒看過,可能是聽說過吧。
    “是啊,你看介紹裏寫的,是一個叫沙瓦的編劇寫的,哇!是你家的人嗎?你家還出過這麽有名的人啊!”大凱遞過節目介紹單。
    “沙瓦?”沙奇看著介紹單上沙瓦的名字。
    沒錯,《鹿姬的讚美詩》就是沙瓦當年在達爾星得到的,那是阿那送給他的古籍翻譯本,他在沙瓦的書裏讀到過,沒想到沙瓦回去之後把它寫成了歌劇,流傳了兩百多年。
    情景劇開始了,故事說的是一個獵人在叢林裏追蹤一頭鹿的蹤跡,他箭無虛發,一箭射中了鹿的一條腿,鹿兒應聲倒地,痛苦不已。
    獵人迅速上前查看,眼見一頭漂亮的小鹿痛苦地倒在地上,眼淚汪汪的小鹿發出悲憫的叫聲。
    獵人上前,本想殺掉小鹿,帶著獵物回到部落,不過,他停下手,看到小鹿流淚的眼神,他動搖了,他俯下身,腦海裏做著艱難的抉擇。
    小鹿見他來了,平靜下來,抬起腦袋輕拂過獵人的臉頰,就像在對他獻吻,獵人瞬間破防,他不忍心殺死小鹿。
    獵人解下自己的衣帶,將小鹿腿上的傷口包紮好便離開了,留下小鹿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過了幾天,獵人在一片陌生的山林裏迷了路,走了幾天幾夜也沒能走出去,總像是在原地打轉,打到的獵物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饑腸轆轆的他隻好在一座巨石前升起火堆,等待明天的到來。
    這時,一隻小鹿悄悄走了過來,它的嘴裏還叼著一隻野兔,獵人聽到有聲音,以為是什麽野獸,他警覺地起身,環顧四周,隻看到一隻小鹿站在不遠處對他眨眼,他們站在火堆前對視了一眼,獵人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那天放走的小鹿,他看了一眼小鹿的左腿,上麵還綁著他的衣帶。
    小鹿將嘴裏的野兔放在火堆旁便坐下了,獵人上前俯下身伸出手摸摸小鹿,“你是來找我的嗎?”小鹿沒有回應,它靜靜地躺下。
    “這故事,好美啊!”大凱不禁感歎,順勢摟緊了身邊的麗娜,小凱坐在前排回了個頭,齜著牙給了大凱一個白眼。前排的小夥伴也紛紛回頭看了他倆一眼,搖搖頭,果真是狗糧不能吃太多,噎得慌。
    沙奇見狀笑了笑,可惜身邊沒有人可以給他摟。
    夜裏,小鹿依偎在獵人的身旁睡去,第二天獵人醒來,他跟小鹿說,自己一定要走出這山林,小鹿似乎聽懂了,他們便一起出發了。
    沙奇看書裏的描述隻有零星記錄的幾句古文,沒想到沙瓦骨子裏是個如此浪漫的人。鹿姬?他以為鹿姬是個少女,沒想到是一頭鹿。
    他們走了很多天,獵人越來越迷惘,這分明是在原地打轉,怎麽也走不出這片山林,絕望之際,獵人想要在懸崖邊自我了斷,鹿姬見了衝上去撞倒了獵人,隨即化身為一個可愛的少女。
    獵人很震驚,他問女孩,“你是誰?”,女孩站起身說,“我叫,鹿姬。”
    沙奇感歎,“原來鹿姬真的是小女孩。”
    鹿姬勸獵人不要自我了斷,她知道一個走出山林的辦法。
    獵人很欣喜,詢問這方法,鹿姬隻是指了一個方向,“往那裏去,那裏有一座神殿,裏麵的神明掌管著這片山林,隻要去到神明麵前祈求,你就可以走出這裏。”
    獵人不假思索同意了,和鹿姬一起向神殿出發。
    故事演到這裏,沙奇已經知道結果了,不禁歎了一口氣,書中寫了,鹿姬最後消失在一片火紅的荒野裏,他有些失望,這鹿姬分明是愛上了獵人。
    喬裏準備出發去參加貿易會,小可替他收拾了行李,順便安排了衛隊。
    “喬裏大人,聽說沙羅殿下也會去貿易會。”
    “她也去?她怎麽會輕易跑出來自己參加貿易會?”
    “也許是食品供應迫在眉睫吧。”
    喬裏一邊換衣服,一邊想,“她也很久沒見沙奇了,到時候要好好跟她聊聊她那個傻裏傻氣的笨蛋弟弟。”
    “沙奇殿下怎麽傻裏傻氣的?人家還救過您呢。”
    “嗬嗬,你不知道,那件事哪裏是他救我,分明是我救他。”喬裏搖了搖頭。
    “唉?此話怎講?”
    “你不知道吧,沙奇一直被人盯著,我們訓練的飛行器也被人做過手腳。”喬裏把當年給訓練機裝作弊係統的事情來了個大反轉。“沙羅這個姐姐,也算是做到位了,我要是不幫幫她,那就是天旋地轉的人倫慘劇吧。”
    “那沙奇殿下知道嗎?”小可吃驚。
    “這傻小子還渾然不知呢,那時我發現他的檔案已經要轉回第三區了,要不是我中斷了傳輸,把所有飛行員檔案的名字都換成他的名字,他怎麽能躲到三十六區去過安穩日子?還同姑奶奶嚼舌根,說我是個絕世大魔王,真是搞笑。”喬裏沒好氣,明明是自己一直在照顧沙奇,卻沒落得個好名聲。
    “嘿?那還挺巧的,他去了三十六區依斯阿那大人的駐地,最近還升基地指揮官了。”
    “什麽!他做基地指揮官?”喬裏驚呼。
    “是啊,您還不知道吧,紫月下去就要就職了。”
    喬裏拍了拍腿,“哎呀,小沙奇真是好命啊,扒著姑奶奶這棵大樹,他要是來我這兒該多好!”
    “您也不會真的跟依斯阿那大人搶人吧?”
    “怎麽辦呢,穿梭機也送了,希望他在那邊好好的,不然我怎麽跟沙羅姐姐交代?”
    “說的也是,您和沙羅殿下是自小的情誼,她的弟弟自然也是要照顧的。”
    “唉,這會子做家主了,忙死了,真是不習慣!”
    “以前您到處玩,現在也該收收心了。”
    “行了,走吧!”
    沙奇癡癡地看著情景劇,心裏想的是阿那,這是阿那在兩百多年前翻譯的古籍,那會兒的阿那樣子和現在應該差不多吧。
    鹿姬帶著獵人往神殿走,穿過一片樹林來到了一片果園,兩人如同出來旅行的情侶有說有笑的,獵人看到樹上有果子,便學著鹿姬的樣子抬起頭就咬樹上的果子吃,鹿姬見了笑開了花,很顯然,獵人也喜歡鹿姬。
    台上的幕布場景不停變換著,跟隨演員表演的節奏,樹林、果園、小河、瀑布,他們一路上互相扶持互相鼓勵,終於來到了神殿前。
    神殿在小山腰上,“這裏就是神殿了。”鹿姬說著,直徑走進去。
    獵人快步跟上,兩人一起來到神明麵前,神明問,“你們來這裏做什麽?”,獵人說,“我在山林裏迷了路,鹿姬說隻要來到神殿,向您祈求,就可以走出這裏,對嗎?”
    殿中神明是一盞火紅的神燈,明亮刺眼,“是嗎,你迷路了嗎?”。
    “是的,我迷路了,請問神明,能否將我帶出這片山林?”
    神明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不過……”
    獵人上前一步,“不過什麽?”
    “不過,要走出這片山林,必須獻祭你的心愛之人。”
    看到這裏,沙奇不禁感歎,鹿姬一定會為了獵人而獻祭自己的,她會為所愛之人獻出生命,沙奇歎了口氣,這世間的愛情,為何會如此坎坷。
    獵人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用身體擋在鹿姬麵前,可鹿姬並不害怕,她似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夜裏,他們在神殿門口生起了火堆,獵人把鹿姬攬在懷裏,“這是到底是什麽神明,竟還要獻祭生命?絕對不可以!”
    鹿姬聽著獵人說話,眼裏的淚光閃爍,“如果走不出這片山林,你願意永遠留在這裏嗎?”
    如果阿那是鹿姬,沙奇願意永遠留在這裏。
    獵人溫柔地捧起鹿姬嬌小的臉蛋,“別害怕,有我在,哪怕永遠走不出這山林,我會在這裏一直陪著你。”
    鹿姬聽著獵人的誓言,點點頭,她依偎在獵人的懷裏,耳邊響起悠然的樂曲。
    天還蒙蒙亮,獵人突然驚醒,懷裏的鹿姬不見了,獵人發瘋似地四處尋找,他焦急地呼喊著,“鹿姬!鹿姬你在哪裏!鹿姬!”獵人的叫喊聲回蕩在山穀裏,他找不到鹿姬,他快瘋了。
    突然,他看到一頭小鹿正在不遠處,他趕忙追上去,“鹿姬!鹿姬!你要去哪裏!快回來!”他追著鹿姬奔跑著,來到一片火紅的荒野前,這火紅的顏色,就像神殿裏的神明一樣紅得刺眼。
    “鹿姬,不要啊,不要獻祭自己,求你了,你回來好嗎?”獵人呼喊著。
    小鹿含著淚說,“你回去吧,你不屬於這裏,你還是忘了我吧,我愛你。”
    獵人崩潰地癱坐在地,“鹿姬!不要,鹿姬別去!”
    鹿姬流著淚,回頭向前走,消失在一片火紅的荒野裏。
    “原來這是一個為了心愛的人而獻祭自己的故事啊。”大凱喃喃自語。
    沙奇雖然知道結局,卻也流下了幾滴眼淚,如果他是鹿姬,會不會為了心愛的人獻祭自己呢?
    德潘早早地來到二十六區開貿易會的地方,隨便找了個地方住下,順便和相熟的朋友喝了頓小酒。
    “德潘,別看你在三十六區,日子可比我們好過啊!”德潘的朋友丹巴,他以前也是遊蕩者,尤娜的叔叔。
    “是啊,三十六區的礦區都給我管了,可你們也不賴啊!”大老爺們互相吹捧的時間到了。
    “害!我們哪裏有你自在!這日子過得也沒以前滋潤那!”
    “你啊,收著點嘴,都是夾著尾巴過日子罷了,總好過被派去挖礦吧!”德潘咪了一口小酒,侃侃而談。
    “聽說這次三區要大換血啊,那家主沙古已經臥床不起了,這倒得蹊蹺啊。”丹巴也咪了兩口,說起第三區的八卦。
    德潘聽著,拿起小吃磕了起來,“第三區這麽大,總有人接手吧,再不濟鬧一鬧,總有人會管。”
    “聽說接任的是沙古的大女兒沙羅,他們巡邏機剛撞上十八區的運輸船,這指不定有什麽事要發生呢,嘖嘖。”
    “這種大區,皇權鬥爭那麽厲害,家主地位再高有什麽用。”德潘好像深諳皇權的本質。
    “你聽說了嗎,這次貿易會,沙羅也會來。”丹巴把聲音壓低。
    “她就算來,哪個家主願意插手十八區的事,她出來借糧食?”德潘問。
    “別說借了,出來花高價買,都沒人肯賣吧,這個節骨眼上誰會湊上去幫她打十八區的臉?”丹巴搖搖頭。
    “你別說啊,一樣是小女孩,我們家主可自在得很,區裏就一個農業星,其他全是礦區,要麽就是維修基地,出什麽事也落不到她頭上,還是事不關己的好,這皇權爭鬥啊,都是麻煩事!”德潘出來還不忘誇一下自家家主。
    “事不關己,那就高高掛起,來,走一個!”丹巴說著提起酒杯跟德潘碰杯,“你們家主看著是悶聲不響,那還不是背後有人撐腰,她一句話,三十一區傾巢出動,嗬!這架勢!一頂一的厲害!”
    “我們家主啊,是!是!別說三十一區,要是有什麽事,我們也得向著她,畢竟她當初為了我們也是耗盡了心力,你說是不是!”
    “德潘你說得沒錯,要不是她,我們哪裏有今天的好日子。”丹巴點點頭。
    “所以啊,咱們也得團結,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看那個門薩特福,給聯盟軍革了職,做了替罪羊,有什麽意思!”
    “嗬!那小子!那小子是皮賽羅的小舅子,他是不是被派去礦區了?嗬!看到他就來氣,活該做靶子。”
    “所以說,做什麽事都好,別做出頭鳥,沒好果子吃。”
    兩人你來我往喝了好多,許是這酒的滋味甚好。
    第四基地。
    阿那在基地裏和崇山一起把壞掉的來不及修的施工設備統統修了一遍,順便教崇山使用廠區裏的控製台。
    阿那平時就是教外區來的學生做這些,這會兒更是過足了老師癮,關鍵是還沒人跟她提問題,她一個人光在那裏叭叭地說,崇山也就是聽著,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點點頭,一副呆萌的樣子,惹得阿那總是開口大笑。
    她們一會兒去控製室玩防禦塔發射器的開關,看著發射塔射出形態各異的光束,一會兒去餐廳後廚做小甜糕,她還把小甜糕的材料塗到崇山的臉上,騙他說等會兒要把他一起塞進烤爐裏,崇山假裝害怕,躲在烤爐後麵打哆嗦,阿那就像回到了小時候,開心得不行。
    難得有個能讓阿那釋放天性的人,在基地的日子也沒有這麽孤單了。
    與海星。
    沙奇看完情景劇,心情還是沒好起來。
    大凱摟著眼淚汪汪的麗娜,“寶貝兒別哭了,那就是情景劇,不是真的。”
    麗娜擦擦眼淚,“我問你,你要是鹿姬,你怎麽辦?”
    大凱被問得很難受,“我怎麽會是鹿姬嘛,大不了就在山林裏過一輩子嘛,咱們砍幾棵樹,造個房子,我們在裏麵住下,別說獻祭了,既是為了你,我也要好好活下去,絕對不能聽那個紅燈籠的話。”
    沙奇在一旁聽了,噗得一聲,“噗!受不了你們,我快吐了。”
    小凱也受不了了,“哎喲,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刺激我們這些單身狗啊,我這幾天可是受夠你們了,我現在就想找個火堆跳進去!”
    “你又不是鹿姬,你跳什麽跳!”大凱也不示弱,和小凱打鬧起來。
    “哎,都多大人了。”沙奇擺擺手,往房間走。
    沙奇回到房裏,準備給阿那寫一封信,寫什麽好呢?
    他想了又想,就寫了幾句話,你在基地還好嗎之類的,俗套得很。
    按下發送鍵後,他又有些後悔沒多寫一點,想要撤回,可是再一看,已經發出去了,他特覺得自己很滑稽,明明很想念,卻又說不出思念的話語。
    第四基地。
    夜裏,阿那找出了一瓶珍藏的小酒,她和崇山來到天台。
    她穿了一件新買的裙子,腰帶很寬,束緊了她纖細的腰身,長長的裙擺上繡著好看的花卉,“我們區有禁酒令,不過我可以喝,反正現在沒人看到,你能喝一點嗎?”
    崇山搖了搖頭。
    “那我喝一點吧,這是以前德潘帶給我的,我嚐嚐。”
    說著,阿那給自己倒了一小杯,哐當一口悶下,“哇!帶勁!啊!不知道沙奇他們玩得開不開心,與海星可好玩了,下次我也帶你去吧,那裏有沙灘海浪,坐在小船上一晃一晃的可有意思了,以前我也帶達雅去過,她好喜歡那裏,下次我們一起去吧,哈哈,你要是在那裏整天都抱著我走,一定很拉風!”
    崇山點點頭。
    “那我們說好啦,下一個紫月上來的時候,我們一起去!”
    崇山點點頭,他要是會說話,應該會說,“是,女王陛下,臣下願意陪您去天涯海角。”
    兩杯下肚,阿那感到有些暈眩。
    “我給你跳支舞吧!”說完她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開始跳舞。
    微風撩動著她白色的長發,阿那的舞姿優美,寬大的衣袖隨著她的動作輕擺,她半睜著眼,目光迷離,這裏要借用古籍中的詩句鶯燕曉舞輕,婀娜多雅姿,步轉行初徑,羅衣從風舞,衫飄曲未成……
    崇山靜靜地看著阿那的舞姿,眼睛裏閃閃的,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過歌舞表演,反正阿那是沒有在基地裏跳過,此時的阿那像鮮花綻放著,肆意舞著。
    可憐啊,沙奇,你看不到。
    “你知道嗎,這是神女祭祀禮之舞,很久以前我在神殿裏也跳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那靠著崇山的胳膊睡著了,崇山把她抱回房間坐在床邊看著她熟睡的臉龐,他應該是在想些什麽吧,不然也不會盯著阿那發呆。
    門薩特福來到礦區,礦區的管事讓他換上礦工的衣服,他拿著那衣服暗自歎氣,心想著隻要熬過這十幾天就能出去了,做人嘛,總要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些代價的,這個時候隻能忍忍。
    是啊,想開點就好了,又不是活不下去了,德潘都答應了他,隻要熬過這十幾天,然後去阿那麵前認個錯,他們也不會拿他怎麽樣,隻不過,他被聯盟軍革了職,就算回去了,聯盟軍的人也不會給他好臉色,到時候也是進退兩難,誰叫他是個衝動的傻子呢。
    皮賽羅在把門薩送去亞齊之後,回家被老婆罵了一晚上,鄰居們都笑話他怕老婆,可是怎麽辦呢,不把他送出去,怕是也會連累自己。現在門薩在三十六區,他也想盡快把他撈回來,省得總是挨老婆的罵,侍從提醒他要不要找外區議會的人看看,畢竟依斯阿那跟他們比較熟,或許可以找熟人幫幫忙,皮賽羅覺得可以,為今之計隻有先平撫老婆的心情了,這小舅子真是個麻煩。
    奧利也要去貿易會,他聽說沙羅也會去,想著跟沙羅好好說說沙緹拉的問題,希望沙緹拉能趕緊撤軍,別總是搞些背後的玩意,不然把幾個大區都得罪了,他也隻能氣得跺腳,第三區要是真的亂了,中心區議會也不會安穩,畢竟議會裏多的是第三區的人,這要是真的鬧起來,開戰都是分分鍾的事,誰家還沒幾個戰鬥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