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話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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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樹驚喜地接過自己的“隱匕”和符咒袋,剛想問什麽,真人的食指就擋在她的嘴唇上,入眼的是真人孩子般洋洋得意的笑容。
“噓——”真人聲音很輕,“秘密,不要讓漏瑚知道哦。”
夏樹把匕首和符咒袋都別在層層疊疊的洋服裙下,又聽到真人似邀功地問,“我還順手拿了漏瑚的幾件收藏品,你要不要?算賠給你的小弓。”
加茂送給夏樹的那把弓箭咒具也在漏瑚的業火中被毀,隻有隱匕和符咒袋完好無損。
“不用了。能拿回我的符咒袋和匕首就很慶幸了。這些東西,都是有意義的,也是無可替代的。”
“意義?”真人不理解,不就是武器嗎?
“那把弓箭是高專的學長送我的生日禮物。即使有更好的弓箭咒具,也無法替代學長送我這份禮物的心情,和我收到禮物的心情。”
真人聳了聳肩,人類總是習慣把那種明明就是機械的代謝活動起一些冠冕堂皇的名字。如果此時能看見夏樹的靈魂,也一定是在醜陋的代謝吧,她的臉上浮現的應該是名為遺憾和懷念的神情。
但它還是表現得很理解,“哦,這樣啊,那的確可惜了。”
“隱匕是大宮司送我的,符咒袋是…齋王殿下送我的。對我來說都很重要。”夏樹和真人解釋,所以她才會鍥而不舍向漏瑚追討這兩樣東西,即使漏瑚不耐煩到極點,恐嚇她,說再這樣囉嗦會一把火燒了她。
真人點點頭,這兩樣東西是特級咒具,對這個人類低級咒術師來說,的確算是很重要的東西。
“說起來,咒靈會過生日嗎?你們之間會互相送禮物嗎?”夏樹天馬行空的問題讓真人無法回答。生日,誕生日,真是奇怪,是有誰會慶祝它們來到這個世界嗎。至於送禮物,場景更是無法想象,難道要讓它送給其他咒靈,自己創造出的改造人嗎?
真人隻是笑著輕拍了下夏樹的腦袋,“我們不需要那些啦。”
可轉眼,它就收到了夏樹的禮物。
“小時候沒有朋友,一個人在神宮林裏,會編了這些玩。還好,手藝沒有退步!”夏樹遞給真人一頂由各種繁盛的花朵編成的花環。
那些花朵則是夏樹跟花禦學習後,自己幻化出來的,“所以,花朵凋謝的會慢一些。”
“即使從人類角度來看,真人,你也長得很美麗。這是作為你幫我的回禮。”夏樹把花環幫真人戴上後,有些不敢看真人,臉紅紅地說。
真人和夏樹此刻的氛圍竟然有些詭異的浪漫唯美,如果沒有漏瑚充滿譏諷地吐槽的話——
“你們兩個真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惡心。”
“啊!對了!”夏樹逃脫對著真人時莫名的心悸,像掩飾什麽似的拍了拍手,“給花禦和陀艮也編一個吧!”
花禦和陀艮興高采烈地戴上夏樹送給它們的花環,是收到好玩事物的新奇。隻有漏瑚黑著臉。
“為什麽沒有我的啊?”
“送給你,也會立刻被你頭上的火山消融掉吧!”
即使夏樹這樣說,漏瑚卻獲得了最大的一個花環。
“喏,像項鏈一樣,戴到脖子裏。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
*
咒靈是不會有寂寞這種情緒的。真人很確定。
夏樹曾經好奇地問過它們四隻咒靈為何會聚集在一起,“是因為寂寞嗎?”
“哈?寂寞?那是什麽?”漏瑚的傷已痊愈,明顯地精神也恢複,暴躁的脾氣也徹底回來了。麵對夏樹天天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它總是覺得直接暴揍她一頓比回答她更好。
比起漏瑚和花禦陀艮完全不知道“寂寞”這個詞的含義,看過不少書籍和電影的真人自認為是了解這個詞語的。若隻是給出“寂寞”在社會學和心理學上的解釋,真人能說得頭頭是道。但離真正的理解和共情,那是絕不可能的。
可是,此刻,真人看著其它三隻咒靈精神都有些萎靡的模樣,不知道為何腦中自然而然浮現出“寂寞”這個詞語。
“夏樹都離開了,這些人類的東西可以全部燒掉了吧。”漏瑚指著占了很大麵積的,各種人類的東西,那裏幾乎可以開一個雜貨鋪。
“看到就很煩躁。”漏瑚對人類的一切都非常討厭,尤其是現在,它覺得這堆東西格外刺眼。
陀艮卻“啊嗚”一聲,把所有的東西吞入體內,它的體內有一個不知邊界的廣闊空間,一般它隻在裏邊堆上吃掉的人類白骨。
“你要當垃圾回收站嗎?”漏瑚指尖的火苗熄滅,對陀艮的舉動很是不滿。
兩天前,夏樹逃離了它們。
夏樹有時會跟著咒靈們去深山外側的一個小城裏逛逛。真人手上有大量的現金,不過夏樹恪守著可笑的準則,她不得不用真人用這些錢“買”來的東西,但是自己卻不願拿著錢主動買東西。
“你可真不愧是一個虛偽的人類呢。”為此,漏瑚沒少諷刺她。
夏樹卻堅持,“這是有區別的。我是為了活下去,但我不應該心安理得用這些來享受。”
在逛了幾次後,可能咒靈們也對她失去了戒備,總之,咒靈們發現夏樹忽然消失了。
是無影無蹤憑空消失。就如同她第一次出現在漏瑚它們麵前,憑空出現一般。
“應該是某種符咒?”真人猜測,“能讓她隱去身體。因為我們無法感知她的氣息,她不用咒力的話,也無法感知咒力波動。所以,在我們麵前,她真正地隱身了。”
“符咒?她哪來的符咒?”漏瑚說完,就看見真人微舉起雙手,吐了吐舌頭,是頑皮孩子闖禍後的樣子。
花禦還想繼續尋找,它表示還可以施展術式讓花草樹木來尋找夏樹的蛛絲馬跡。
“算了。”真人卻揮揮手,“高專和皇室的咒術師們不眠不休地在找她,也快搜到我們的秘密基地了。我們後邊還有很多計劃,不要泄露我們的行蹤比較重要。”
花禦和陀艮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真人放棄夏樹這麽幹脆,畢竟,在它們兩個看來,真人和夏樹兩人感情最好,每天都黏黏糊糊的。
“哦?我是對她很感興趣。”真人懶洋洋地回答花禦的疑問,“不過,隻是因為無法看到她的靈魂,無法判斷她的真實感情和想法,讓我想進一步觀察罷了。這種隻能憑借交流和感覺來猜測內心的行為,可能更接近人類,讓我覺得有趣。”
現在,麵對陀艮把夏樹那些人類物品全部藏起來的行為,真人似是提醒陀艮,也似是提醒所有咒靈。
“陀艮,不要因為她會認真叫你的名字,就覺得她把你作為人類看待了哦。”
*
“為什麽你會忽然對這些有興趣?很不舒服啊!”
漏瑚發現真人身邊多了很多神道教的書籍和資料。也許是在各個神社放久了,這些書本或多或少沾染上了符紋符咒的力量,讓身為咒靈的它們不太舒服。就好像人類遭遇的花粉過敏一般,總覺得癢癢的。
真人放下書本,“你知道‘禦靈’是要付出生命的嗎?”
菅原道真是曆史上有名的經過“禦靈”而從邪惡怨靈變成學神的例子,也是真人能找到的,唯一的關於“禦靈”的記錄。也許伊勢神宮和伏見稻荷大社會有更多相關資料,可那兩個地方也不是它能隨隨便便前往的。
“啊?”漏瑚撓了撓頭,“誰知道啊。這關我們什麽事,你不是說,這隻是夏樹那個蠢貨一廂情願的想法嘛!”
“哎呀,有點好奇嘛。我也是怕夏樹出其不意地讓我們中招。看夏樹之前說得那樣輕鬆,我以為是很容易的事情。”真人又拿起書,擋住臉,漏瑚隻能聽到它輕浮的聲音,“原來,‘禦靈’是要把巫女作為祭祀,換取咒靈成神的機會啊。”
漏瑚沉默一瞬,嘟囔道,“那個蠢貨應該不會知道這些事吧。也許隻是道聽途說了這個詞,就異想天開吧。”
依舊是輕巧滿不在乎的聲音從書後傳來,“也許吧。”
漏瑚決定離真人遠點,對這些書籍過敏,讓它此刻煩躁不已。
但它轉身前,忽然問真人,“如果真的有人類為那隻咒靈主動獻祭生命的話,那隻咒靈是會被打動的吧?”
“嗬,我們咒靈可沒有那麽愚蠢。”真人終於又一次拿開書,似笑非笑地看著漏瑚回答。
這個家夥,一定不知道自己臉上現在是什麽表情吧。漏瑚看著真人又讀起“禦靈”相關的神道學書籍時,這樣想。
*
夏樹在拿回符咒袋,確認神宮那名初禰宜給她的“隱身”符咒還在後,就時刻在思考如何逃離的事情。
夏樹並無任何情感經曆,可也漸漸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對真人出現了一種若有若無不一般的情愫。這種感覺讓她害怕。這是不對的,她對自己說。
也許發現了她的這種緊張恐懼,有一次,真人輕輕用手撫過她緊皺的眉頭。
“你在煩惱什麽?夏樹?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這樣皺眉。”
“夏樹要笑著哦。”真人天真明媚的笑臉離她越來越近。夏樹猛地推開真人,像是窒息很久重新獲得空氣後一般,臉憋得通紅,大口呼吸。
臉紅心跳這樣的感覺,不該出現。
夏樹不知道真人是否發現她想要逃離的意圖,但有一次,從市集回到森林,真人忽然拉過她的手,表情無比真摯,“夏樹,就這樣一直在我們身邊吧?”
“聽聞宿儺當年身邊有人類跟隨,我還不理解。身為詛咒為何要和人類混在一起。”真人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羞澀,“我想讓夏樹在身邊,花禦它們也很喜歡夏樹在身邊吧。”
夏樹感受到大腿綁著的符咒袋似乎都在發燙,提醒著她,要離開了。
小心地蜷縮在城鎮中人流密度最大的地方,夏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正確。也許會牽連身邊這些無辜的人類,也許漏瑚會一把火燒了這裏,自己就無法隱藏。
但她在賭,如果咒靈們的動作過大,也許咒術師們很快能夠趕來。雖然不知道,她消失這麽長時間,神宮和高專的人們有沒有放棄搜尋她,但她隻能賭。
賭咒靈們不敢輕舉妄動,賭咒術界還未放棄她。
她看到了真人它們的身影,立刻轉移視線,咒靈對人類視線過於敏感,即使隱身,她也不能冒險。在咒靈們離開,她一動不敢動地在原地待了很久後,才終於挪動腳步,做了一項恥辱的舉動,偷了行人的一部手機,撥給了庵靜美。
神宮的咒術師們到得很快。在此之後,她還記著讓靜美幫她還手機,就暈了過去。
*
“你們沒有告訴過她我們的計劃吧?”在得知夏樹逃走後,“夏油傑”皺著眉問咒靈們,他的語氣過於不耐,裏邊有濃濃的埋怨。
咒靈們自然也感受到了,對這樣的負麵情緒,咒靈是最為敏感的。漏瑚差點讓岩漿翻滾而出,他一個人類在教它們做事?
“沒有啦,放心吧。”真人製止漏瑚,依然是玩世不恭的樣子,“而且,和我們相處的事情,她也不會細說的。”
“咦?為什麽?”
真人眯了眯眼,歪著頭,“她能說什麽呢,說和詛咒在一起生活得很開心嗎?”
“抱歉,恕我不能告知這段時間的經曆。”在神宮,夏樹和平日最為親近熟悉的人們如實說了飯店偶遇咒靈和“夏油傑”的事情,以及各個咒靈的信息後,長達一個多月的經曆反而被一句“被咒靈們擄走”一筆帶過。
清子讓其他人都離開,隻有她和夏樹麵對麵地坐著。
夏樹的形容並不憔悴,不像是受盡虐待的樣子,相反,倒是容光煥發。這要得益於漏瑚扔給夏樹的火山泥,和她泡的野生溫泉。
“看來是難以啟齒的經曆。”清子一針見血地說,“你被咒靈擄走這麽長時間,若什麽都不說,很難和咒術界解釋。”
神宮由清子做主,夏樹不願意說什麽,清子都可幫她糊弄過去。可這件事在咒術界已傳開,夏樹一個月的去向不解釋清楚,咒術界會如何看待。
“隨他們怎麽想吧。”夏樹忽然賭氣般說了一句。但她立刻噤聲,顯然也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十分不妥。
清子意外,神情嚴肅起來,“你在發什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