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話 年少輕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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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4月,夏油傑在東京高專的學習正式拉開帷幕。
    他坐在位子上,剛翻開厚厚的咒術教材準備自學拉下的功課,教室的門又被拉開了。明明是春天,他卻感受到一陣冷冽清新的風雪氣息撲麵而來。
    後來,夏油傑也無數次回憶起他和五條悟初次見麵的情景。其實並不美好,但卻一直出現在他繁雜的夢境中。那雙冰一般澄澈冷峭的眼眸,卻成了他血腥夢境中唯一能讓他感到心安的景色。
    高大的白發少年,戴著一雙純黑的墨鏡,站在夏油傑的麵前,居高臨下,以一種傲慢高冷的姿態,極其不友好地對夏油傑說道,“喂,起來,這是我的位子。”
    夏油傑收回剛想打招呼的聲音。他並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如果五條悟態度再稍稍禮貌一點,他一定會利索地收拾自己的東西,說聲抱歉然後挪到中間那個位子上。
    但也許是五條悟的目中無人和囂張的態度讓他不爽,他合上書,一手托腮,仰著頭,微微笑,用開玩笑的語氣,但是話裏帶刺,“是嗎?你叫它一下,看它應不應?”
    叫硝子的女生饒有興趣地轉過身,看向兩人,清冷的眸子裏終於有了點興奮的情緒,她鼓勵地看向兩人,似乎在說,打起來打起來!
    夏油傑看到這個雪白的腦袋終於把臉上那礙眼的墨鏡拉下一點,露出一雙湛藍的眼眸,眸子裏是驚訝之色。
    原來這就是“蒼天之瞳”嗎?夏油傑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依然和那雙冷冽的眼睛對視,比起大家都形容五條悟有一雙如天空般澄澈的眼眸,夏油傑反而覺得不像天空,倒更像風雪吧。
    但的確是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夏油傑又想。
    五條悟挑了挑眉,“哈”了一聲,伸手直接把夏油傑麵前的書本打落在地上,“你找打嗎?”
    夏油傑也站起身,嘴角的笑容沒有消失,但是說出的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把我的書撿起來。”
    五條悟比夏油傑略高,他不屑地扶了下墨鏡,嘻嘻哈哈地說,“哦?你的?你也叫它一下,看它應不應?”
    硝子坐直了身子,興奮之情不用言表。
    開學快兩周了,她和那個叫五條悟的同窗也就說過兩句話。白毛腦袋每天來了教室就是趴在課桌上睡覺,頭都不抬一下。除了班級督導夜蛾正道老師的課,他還勉強支著腦袋聽一聽,其他的課他從來都趴在桌上睡覺或者搗鼓手機,偶爾還曠課。
    但兩人誰也不打擾誰。他睡他的覺,硝子自然不會多管閑事讓他認真聽講。而硝子在校舍外躲著抽煙,偶爾被他看到,他也是一臉漠然直接走掉。
    硝子以為自己的高專生活就要這樣死氣沉沉,沒想到啊,新來的這名同窗,看著笑得很假,還以為是原來學校中那些虛偽的優等生,原來他才是最大的刺頭?
    夏油傑不笑了,眼前這張笑得賊兮兮的臉,實在欠揍。他捏了下自己的拳頭,活動了下手腕,拳勢迅疾如風,直逼五條悟,“那就別廢話了!”
    五條悟迅速後退一步,躲過夏油傑的拳風,誇張地拍了下胸口,臉上依然是不屑的笑容,“哎呀,我以為多厲害呢,就這?”
    夏油傑眯了眯眼,眼神銳利起來,再次欺身而上。
    他的格鬥術師承名家,他自身也格外勤奮,對自己的格鬥術相當有自信。雖然五條悟被稱為未來最強咒術師,但是,夏油傑不服氣地想,誰是最強還不一定呢!
    五條悟也不再閃躲,而是和夏油傑對打起來。兩人都是赤手空拳,在空蕩蕩的教室裏直接用體術過招。夏油傑的招式淩厲,他沒有刻意帶出咒力,但是咒力強化過的身體還是讓他每一次出拳都氣勢洶洶。他用的是自己最擅長的泰拳,以力量與敏捷著稱。出拳發腿,力量展現極為充沛。
    可五條悟顯然也是體術方麵的佼佼者,比起夏油傑的力量感,他在敏捷和躲閃方麵更勝一籌。夏油傑的直拳甚至無法碰到他的衣角,刁鑽凶狠的腿法也被他一一格擋住。
    講台轟然倒塌,是夏油傑對著五條悟的一記掃踢導致的。黑板嘩啦啦地裂開,是夏油傑左肘猛地向背靠黑板的五條悟撞去導致的。兩人的課桌噗通噗通兩下被分別捅出兩個大洞,是夏油傑衝著五條胸口的勾拳落空後因為巨大的慣性撞進課桌導致的。
    五條悟一邊擋下夏油傑猛烈的攻擊,一邊嘴裏大喊,“你完了你完了!你把教室砸得稀巴爛,夜蛾老師一定不會放過你!”
    夏油傑打出了火氣,和五條悟四臂相撞,咬牙反擊,“你才完了!閉上你那聒噪的嘴!”
    是的,夏油一肚子氣,不是因為和五條悟打架讓他生氣,而是五條悟在打鬥中嘴巴就沒閑著,劈裏啪啦說著無關緊要,諸如——“你怎麽脾氣這麽差,一言不合就動手?”“你是不是有狂暴症?好可怕!”“哎呀,你這搏擊技藝實在不怎樣,都沒碰到我吧!”——這樣挑釁的話。
    兩人最後停下,是因為兩人的攻擊終於波及到教室中那名唯一看熱鬧的女生。
    “哎呦!”硝子呼痛的聲音讓兩人終於各退一步,兩人站在一片狼藉中,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是你弄傷了她!好可怕,對女生都下手的人!”五條咋咋呼呼地大喊。
    “我有很注意,不可能傷及無辜!是你手舞足蹈亂跳才傷到了家入同學!”
    “咦?她叫家入嗎?不可能是我啦!我這麽厲害,怎麽會碰到她!一定是你!”
    “就是你!我看到了!”夏油傑毫不退讓,非常肯定地說道。
    “喂!我可是這裏流血了哎!”硝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自己手背上一個非常細小的傷痕,那裏有淡淡的血跡。現在是兩人互相推卸責任的時候嗎,不應該向她道歉,噓寒問暖一下嗎?
    *
    夜蛾正道剛要拉開高專一年級教室的門,可是他的手剛觸碰到門,就聽到“哢嚓嚓”的聲音,然後眨眼間,門在他麵前直接碎裂。
    他揮手扇去飄在空氣中的粉塵,映入眼簾的場景,讓他差點以為咒靈侵入高專了。到處是碎裂的家具,牆體還在撲簌撲簌往下掉著碎渣,搖搖欲墜的玻璃窗戶上都是裂痕。這是教室被人拆得一幹二淨?
    夜蛾直接摘掉墨鏡,他的眼裏是疾風暴雨,他倒要看看,到底誰是罪魁禍首。
    硝子捂著手在一旁冷眼旁觀,這兩個同窗都是屑,兩人沒一個向她道歉的。
    “到底是誰?”夜蛾大發雷霆,聲音低沉卻殺氣騰騰。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一眼,又都“哼”了一聲,扭過頭,不說話。
    夏油傑冷靜下來,他恢複了自己曾經優等生的模樣,輕輕抹去臉上的土,對著夜蛾鞠躬道歉,禮節一絲不苟,“夜蛾老師,非常抱歉。”
    而五條悟,吊兒郎當站著,墨鏡早已在打架中被夏油傑的拳風帶跑,不知道在亂成一片廢墟中的哪個旮旯。他手插在兜裏,大喇喇地看著夜蛾,絲毫沒有任何歉疚之情。在聽到夏油的道歉聲後,還咧開嘴笑起來,“哎呀,你終於知道錯了,本來就是你,要不是你……哎呦!”
    五條以為夜蛾一定會對低頭道歉的夏油大批特批,但沒想到反而是自己吃了夜蛾一記栗子。他捂著腦袋,不服氣看向夜蛾,“明明是他先出手,哎呦,哎呦,夜蛾老師,你幹什麽隻懲罰我!”
    被夜蛾逮著一頓揍的五條悟,在間隙中看到夏油傑笑得奸詐,那笑容是赤裸裸地嘲諷。
    沒錯,夏油傑就是在嘲笑五條悟。他早就吃透老師們那一套了,先道歉的人不見得會被批評,反而是認錯態度不夠誠懇才會被老師厭惡。看,那個自大的五條悟不就被夜蛾老師揍了。真是個笨蛋,他在心裏偷笑。眼睛也不自覺眯起來,微笑看著那個被老師追著打的同窗。
    “不就是一間教室嘛,多少錢賠給學校就是了!哎呦,夜蛾老師,別再敲我頭了!很痛呀!”
    夏油傑氣定神閑地站在一旁,還好心地拉過硝子,讓她不要站在夜蛾和五條兩人的追鬥範圍。
    “家入同學,真是抱歉。手沒事吧?”夏油傑輕聲問一旁的硝子,“我的包裏應該有創可貼,我去拿一下。”
    硝子似笑非笑,“嗬”了一聲,把手在夏油傑麵前晃了一下,剛才那個淺淺的傷痕已完好如初,手背的皮膚白皙細膩。
    夏油傑發出“咦”的疑惑聲,硝子看向他,“噗嗤”笑出來,指了指他的頭發,“夏油同學,你的發髻上插滿了木屑。”
    *
    教室裏除了硝子那張課桌和凳子,其餘全被毀壞殆盡。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直挺挺地站在夜蛾麵前,聽著夜蛾訓斥。硝子一隻手撐著腦袋,坐在課桌前,無視教室的雜亂,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的兩名新同窗被夜蛾訓導。
    “在教室打架,毀壞公共財產,給你們記過。罰你們每人多做5次額外的咒靈祓除任務。”夜蛾嚴肅地說。
    五條悟不在意地笑起來,“嗨,老師,我還以為懲罰有多嚴厲呢。原來就是祓除咒靈啊,那種東西,讓我祓除幾十隻都不在話下。”
    夜蛾點點頭,“那五條,就罰你祓除50隻咒靈,從明天開始。正好高專堆積了很多任務,大家都忙不過來。”
    五條撓了撓頭,不情願,“老師,我隻是舉例自己很強而已。50隻咒靈有點多吧,雖然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可也會很累……我……”
    “就這麽說定了,夏油你這學期要額外接5個咒靈祓除任務,五條,你是50隻咒靈任務。我會讓高專記錄。”夜蛾毫不留情打斷五條悟。
    “憑什麽啊,如果我要祓除50隻咒靈,那他也應該一樣吧!”五條悟覺得嚴重不公平,為什麽隻對他的懲罰這麽重,身旁這個紮著丸子頭,有奇怪劉海,小眼睛的男生怎麽懲罰比他輕那麽多。
    “因為這是你自己請求的,我們高專充分尊重學生們想要改過自新的意願。好,下邊再來說說賠償的事情。”夜蛾正道掃視了一眼教室。東京高專並沒有讓學生因為損毀公物賠錢的傳統,但是,夜蛾是京都樂岩寺校長的高徒。自從夜蛾調入東京高專當老師後,他覺得,樂岩寺校長的某些作風,還是很值得借鑒和學習的。
    於是,“你們這學期任務的報酬都將直接用來支付修葺校舍。”夜蛾直接公布賠償決定。
    夏油傑皺了下眉,他倒對此無異議。不過,稍微有點麻煩的是,他的父母已經不會再給他生活費,他之前也不以為意。畢竟高專的學費全免,還會給他們發放任務酬勞。而現在,如果這學期酬勞都被直接沒收的話,他之前的那點零花錢夠嗎?還好,高專的食宿費全免,但還有很多額外花銷……
    他還沒說話,一旁的五條悟先不滿的抗議,“夜蛾老師,我可是要祓除50隻咒靈啊,報酬怎麽說也比這小子多的多吧?這點錢我都掏了都沒問題,但是……”
    看出夜蛾也對五條的喋喋不休感到不耐煩,夏油傑一臉誠懇地適時插嘴,“夜蛾老師,五條同學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他甚至都提出想要自己全力承擔這筆賠償費用。請學校成全五條同學這顆誠摯道歉的心。”
    五條悟覺得這話好像說得沒錯,但是又不太對勁,然後他的肩膀忽然被夜蛾大力地拍打了幾下,“不錯,既然如此,那就都由五條你來賠償吧。看到你能虛心認錯,老師很欣慰。”
    “哈?”五條睜大眼睛,頭發都氣得要豎立起來。
    夏油傑不知怎麽,忽然想起在神宮附近,他經常喂養的一些野貓,身旁的五條悟此刻真的像一隻炸毛的貓。
    夏油傑內心暗自鬆了口氣,他露出自己禮貌周到的微笑,“對不起,五條同學,今天是我擅自坐了你的位子。”
    今天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占了五條的位子,又是他先動的手,最後反而讓五條挨了夜蛾更多的訓斥,以及全額賠償。解決了金錢的後顧之憂,夏油傑有了心情道歉,而且語氣都更真摯了一些。
    五條悟帶著一種勝利的驕傲,大手一揮,“本來就是你的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也不想和手下敗將計較,我們……”
    “五條同學,以後請多指教。”夏油傑笑眯眯地打斷五條,他道歉可不是認為自己被五條悟打敗,他隻是不想再幼稚地爭下去。
    於是,以後的座位,他坐在中間,硝子靠窗,五條悟靠門。
    他還是成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