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記憶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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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夏星辰走到趙官屯身後時,趙官屯的屁股夾的緊緊的,雙手死死地扣住樹木,雙唇緊咬,悲哀地等待著悲慘的開始。
“滾吧!”夏星辰將趙官屯脫掉的衣服穿上後覺的挺合身,又將緊攥在手心中的五百塊裝進了一個口袋,臨走看了一眼半伏在樹上,赤條條的趙官屯就跟看神經病一樣。在剛才的混亂中,夏星辰一直沒有鬆開自己的左手,因為五百塊錢不知道放在什麽地方。剛才那個好心女人似乎沒有認出自己,夏星辰也懶得解釋,在這顯得陌生的世界裏他不願輕易與他人產生糾葛牽絆,剛才的出手是路見不平,還有就是還情,畢竟夏星辰從來不願欠著別人的情。
我靠,嚇尿了!
趙官屯好像聽到了天籟之音,聞言心神一鬆身體頓時癱軟了下來蹲到地上,眼前那裏還有那個銀發男人的身影。
在某處馬路旁一個小賣鋪內,一個滿臉對生活充滿怨艾的中年婦女正在昏暗的燈光下,肥胖的臀部坐在一個小馬紮上單攀著腿修剪腳趾甲,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小姐,你這怎麽賣?”
“啥?小姐?誰是小姐,尼瑪是小姐,你一家都是小姐……”胖女人還沒有看清楚是誰,一聽到竟然稱呼自己為雞不由勃然大怒,將腳收入拖鞋中,指著來人大罵,怎麽說自己也是良家婦女。
沒想到女人的反應這麽激烈,夏星辰手裏捏著的一包烤腸差點脫手。在以前大家閨秀基本上都是這個稱呼,他可不知道現在的小姐早就在與時俱進的人類口中變了味。
“哦,你看……你怎麽這樣說人家呢,我可不是隨便的人。“胖女人等看清楚來人的長相立刻改變了潑婦的形象變的矜持起來,將露出粉紅拖鞋外的粗腳趾甲可勁後縮,怨艾的臉上堆出不自然的微笑。
“這包東西怎麽賣。”
“五元了,帥哥!”知道自己會錯了意,胖女人心裏倒是生出些失落,變的有氣無力地回答。
龍國以前的通貨膨脹的十分厲害,上學的夏星辰為了買一支學習用筆曾扛著一堆足有幾斤,麵額合起來幾億的紙幣,現在一聽說這包東西才五元,心裏就覺的這東西太便宜了,豪氣地從口袋裏拿出一百說:“給我來二十袋!”
“帥哥,其實我也可以那個……價錢你隨便給,咯咯行不?”眼見夏星辰拎著一大袋烤腸要走,胖女人一咬牙挺挺可以說是贅肉的胸脯衝夏星辰搔首弄姿,既然男人興玩女人,老娘就不能瀟灑一回,這麽好看的小夥要是走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她是豁出去了!
銀色的頭發,精致比女人還要漂亮幾分的容貌,深邃的眼睛再加上無比蒼白的膚色,夏星辰一米八挺拔的身體在襯上名牌休閑服,就像從油畫裏走出的王子一樣或者說身上的光環比油畫中俊美的王子還有耀眼,獨特邪魅的誘惑力總是若有如無地勾引著欲望的心!
“那個……真不好意思,沒興趣。”夏星辰盯著粗短脖子上的血管動脈咽咽口水,笑了笑離開了這個角落旮旯裏滿是灰塵的小賣鋪,背後傳來了胖女人惱怒的罵聲:“裝什麽裝,男人還不都是以惡德行,以貌取人……我呸!”
“算了,不能跟一個女人見識。”夏星辰眼睛泛起的紅芒又黯淡了下去,他蹲在馬路邊不顧形象地從塑料袋中拿起一包烤腸撕開了包裝袋,忍著在他感覺異常惡心的氣味咬了一大口。
一種幹硬發嗖就像變質的垃圾古怪難明的味道通過舌頭上的味蕾傳入腦部的接收處,為了延緩越來越強烈的饑餓,夏星辰強行咽了下去。
吞咽下的一口食物刺激的喉管胃部產生了激烈的痙攣,夏星辰捂著嘴還是嘔吐了出來。
為什麽會這麽惡心?
或者說是因為睡的太久還無法適應食物的味道?
夏星辰不信邪地閉著眼屏住呼吸,他才發現自己沒有呼吸。心髒死寂沒有脈搏砰動,裏麵的血在自行運轉。他胡亂地將幾根烤腸塞進口內,拚命的往下咽,狹窄的食道硬是撐開了常人的極限,食物簡直是被夏星辰生生塞了進去。
食物還又被嘔吐了出來,身體發出強烈的抗議,胃部劇烈蠕動分泌出來的酸液在生理反應下,跟著噴了出來。
“哧”隻見淡黃色的酸液與地麵接觸後,冒出一陣青煙,堅硬的水泥路麵被酸液消融出一小片坑坑窪窪,顯然酸液具有強烈的腐蝕性,這讓夏星辰愕然。
這時他的頭一陣膨脹,大量破碎的記憶殘片突然湧現在他的腦海,各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生物與匪夷所思的情景如走馬觀花一般,閃現消失接著再閃現再消失,記憶碎片中出現次數最多的是一個擁有紫色長發的女人,藍色憂鬱的眼睛,鼻子高而直;嘴唇微翹且略厚;整個臉部由於鼻隆、顴骨突出顯得有種立體的美,女人似乎有一米九個頭但卻沒有身高的壓迫感,曲線起伏,胸部與臀部格外豐滿,身體圓潤誘人在記憶碎片中或展露出幸福微笑或舉目盼望,一顰一笑中顛倒眾生。
除此之外記憶碎片出現最多的是衝天而起的猩紅血柱以及被血柱貫穿身體,穿刺在其上的各種生物,有身穿鎧甲的人,有渾身漆黑頭長彎曲雙角的魔物,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生命體……血紅的蝙蝠不時從記憶碎片中的畫麵飛過。
海量的記憶碎片源源不斷的湧現,夏星辰的腦海被撐到了極限,從外觀看夏星辰的頭已經膨脹變形成猶如一個充滿水的大氣球,顫顫巍巍,給人的感覺會隨時會爆裂。
劇烈的疼痛,讓夏星辰在地上翻滾痙攣,有那麽一刻他感覺自己的頭要爆炸開來,如果死亡可以解脫夏星辰真的會選擇脫離這種非人的劇痛,他也這麽做了,不過眼見著頭部將地麵砸出一個個凹坑,腦袋中的內部刺痛根本無法緩解。
“親愛的,我一定會等你!”記憶碎片中的紫發女人再次閃現,兩個身穿中世紀宗袍的男人粗暴地拖拽著她,紫發女人扭回首仰望著天空,一雙充滿感情的藍色眼睛滿是期待與不舍,記憶碎片的視角似乎正在從上空俯視。
夏星辰突然停止了翻滾,單膝跪地望著夜空的月,獠牙伸出了唇外,痛苦悲傷的猩紅雙目流下兩行黑色的眼淚,“依利安達,我一定會救你!”,聲音深沉如海,帶著決絕,緩緩遊蕩在夏星辰的耳畔,讓人止不住的心碎。
自這個聲音消失後,海量的記憶碎片也被夏星辰的腦海接納吸收了一部分,剩下的又蟄伏在了深處,劇烈非人的疼痛如潮水一樣消退,夏星辰很快恢複了清醒,他現在知道了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他是一隻吸血鬼!
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誰將我轉化為吸血鬼?
那個男人是誰,依利安達是誰,為什麽我有種迫切想要見她的念頭?
一輛滿載貨物的大卡車正在一條地段偏僻的國道疾馳,坐在駕駛室內的貨車司機突然發現一個躶體青年出現在了車頭前,他急忙踩刹車,但超載的貨物加上貨車的重量依舊在國道上留下兩道漆黑的刹車痕跡無情地將銀發青年碾壓在了車輪下,他感到貨車微微一震,知道那銀發青年十有八九斃命,在零點零幾秒的猶豫中,臉色嚇白的他一咬牙並沒有下車察看而是猛踩油門,貨車很快地駛向遠處逃逸而去。
刹車痕跡兩側是被碾碎的肉體,內髒拋灑在刹車線兩側,唯有頭顱還保持著完整,不過在其脖頸一下的身體成了一張爛皮,場麵說不出的淒慘。
這樣的情況下,人是不可能存活下來,但是頭顱突然睜開了血紅的眼,肉塊,內髒蠕動著生出觸手般的肉芽聚攏融合在了一起重新生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夏星辰拍拍灰塵從地上站起默默地穿上放置在國道邊的衣服消失在了路燈的燈光外的黑暗中。
原來我真的成了怪物,爸爸和阿秀還會接受我麽?
人類的壽命能活到一百多歲,也許他們還在人世!
人往往就是一個矛盾體,往往喜歡自欺欺人,但是在某些時候卻也是支持下去的一種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