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念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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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裂帆布帳篷,睡袋中的小夥絲毫沒有驚醒,稍帶稚嫩的無辜臉龐,鼻孔發出微鼾聲,阿福咽了咽口水,在人性掙紮中奮力轉過身,踉蹌地奔向鵝卵石灘,準備涉過淺淺的溪水進入對麵的竹林。對於無辜的人,他終究還是下不去手,雖然他曾因為利益殺過人。
“桀桀,終於要抓住你了!”在阿福耽擱的期間,螞蟥已經追蹤到了溪流竹林邊緣,兩人間距十幾米遠,這點距離對螞蟥來說不過幾息之間,三角眼睛裏滿是嘲諷地看著搖搖晃晃就是不肯倒地的阿福跨過溪流鵝卵石灘即將進入對麵的竹林,才一揮手,跟在身邊的兩頭喪人犬就衝了過去去。
阿福也發現了螞蟥及喪人犬,轉身停了下來,他知道僅憑現在的狀態根本逃不掉。
生或者死,也許幾秒後,已經見分曉!
螞蟥獰笑著踱步準備邁入鵝卵石灘時,天色猛地一亮,耀眼的光驅散了黎明前的黑暗,東方天際紅彤彤的太陽躍出而現。
高大的竹林陰影並沒有將溪流石灘遮蓋,因為這條蜿蜒從上遊流下的溪流由東至西,當太陽出現後,萬丈光芒將石灘中光滑如卵的石頭照耀出迷彩光澤。
“嗷……”
“嗷……”正處在鵝卵石灘溪水中的喪人犬身上升騰起一股帶著惡臭的黑煙,就好像高溫中的蠟在陽光中快速溶解,喪人犬嚎叫著掙紮在螞蟥的意識控製下繼續試圖接近幾乎近在咫尺的阿福。
皮膚,肌肉在飛速消失,沒有了皮膚與筋膜的包裹,在地球重力下,內髒腸子從破爛的皮衣中掉到了溪水與鵝卵石上,在陽光下同樣升騰起了黑煙,兩頭喪人犬還未爬出對麵的鵝卵石灘,就已經被腐蝕出森森白骨,然後嘩啦一聲骨頭散架,在升騰的黑煙中成為飛灰。
如果喪人犬包裹嚴實的皮衣沒有出現破損,也許還能抵擋光線的侵入,但也許天意使然,在竹林中快速追蹤,被抹去智慧的喪人犬根本不會有意識地保護身上的衣服。
總之在沒有保護措施的情況下,陽光對吸血鬼的傷害恐怖如斯!
現在的溪流鵝卵石灘在陽光中就好像一道天壑橫在螞蟥與阿福之間!
竹林密,但在風起婆娑中,陽光通過森蓋的縫隙也能照射進來,就好比一柄柄從天而降的利劍,所以在奔走中白天遠比黑夜更加危險。
剛才太陽升起出現時他迎光的一側臉龐就生出密密麻麻的燎泡,灼熱的刺痛驅使著他躲入竹林陰影中喘息。危機暫時解除,處在對麵鵝卵石灘邊緣竹林陰影下的阿福昏昏沉沉,眼皮重如泰山,在螞蟥怨毒的凝視中他的意誌力不允許脫力的身體摔倒不起。
站在這邊的螞蟥咬牙切齒地看著阿福搖搖晃晃一步一挪地進入溪流鵝卵石灘竹林中慢慢消失,他的注意力轉向了自己這一側竹林石灘交界的那幾頂帳篷。
宿營的人中有一個已經睡醒,鑽出帳篷打著哈欠遠遠地向這邊好奇地看了一眼,並沒有升起警惕之心,畢竟螞蟥身材瘦小,單獨一人對於他們幾個“驢友”根本造不成威脅。“那來的****,這樣的天氣,還幾把穿貂皮大衣?”他一邊嘀咕嘲笑,一邊對準帳篷附近的竹子開始解腰帶。
“桀桀,正好肚子餓了啊……”三角眼裏閃爍著嗜血凶光,螞蟥大步走向那名對著竹子正在撒尿的“驢友”……
帳篷區域很快傳出一陣驚呼和慘叫,接著就平靜了下來。
“原來是盜獵者,可憐的動物們你們自由了!”身在其中一頂帳篷內的螞蟥擰開鐵籠上的鎖,打開籠門,大聲說。這頂帳篷比其它的帳篷要大,裏麵沒有睡人隻有一個肮髒沾著皮毛的大鐵籠子,穿山甲,果子狸,鬆鼠,山雞野生動物塞在籠子中擁擠不堪,很明顯這是一個打著“驢友”幌子的盜獵團夥。
動物們在籠門打開後立刻蜂擁而出,見動物們頭也不回地逃出這座帳篷,這一刻尖嘴猴腮的男人罕見地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吱吱……”籠子中發出微弱的叫聲,還有一隻鬆鼠受困與籠中的糞便中,螞蟥小心翼翼地將鬆鼠捧出輕輕的放到了汙穢的地麵上。
它吱吱的叫著,靈動的鼠眼露出強烈的求生意識,可惜它的後腿已經扭曲折斷就跟麵條一般軟癱在毛茸茸的尾巴下麵,也許是在撲捉中受到盜獵者的傷害,也許是在鐵籠中被別的動物啃咬,細小的前肢根本拖不動它的身體,就算是爬出這座帳篷,在大自然冷酷的會被別的天敵吃掉或者餓死。
多麽像我不堪的過去,努力掙紮,隻是想活的久一點,可是弱小的你在前進的路上翻不過重重障礙……
看了良久,眼睛突然濕潤的螞蟥,沉默地抬起了腳,踩了下去。
天盡黑夜,無力的掙紮,所有的都會墮落,
無感動,看不到彩虹,
失落,扭曲,深深的割痕!
沒有未來,不知道為什麽而存在!
在沉重如山的大腳覆蓋住全身時,受傷的鬆鼠還在拚命地用前肢抓撓地麵。“咯吱”骨折微響,鬆鼠的雙目凸出眼眶,紫褐色的內髒爆出體側,身體被碾壓成了一張溫熱的肉餅子。
螞蟥仰頭大笑,剛才發自內心的快樂情緒早已被扭曲變態的快感取代,似乎剛才那個露出善良一麵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也許我能白天行走,不懼陽光……”從這頂散發著腥臭糞便氣味的帳篷走出,螞蟥瞥見不遠處歪倒在一頂帳篷邊角的肥胖屍體,陰測測地伸長出彎鉤一樣的指甲……
堅韌的意誌力會讓被逼入絕境的生物每每做出行為範疇外的能力,阿福的行走軌跡在竹林中足有幾十裏地。作為吸血鬼來說幾十裏地根本不算多大難度,但在受傷及陽光下,在茂密的竹林中行走,很快會消耗掉體力。阿福一刻都沒有停歇,靠著意誌力生生擺脫了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帶來的不良影響,跟機器一般機械地向前奔跑。
不過人終歸不是機器,昏沉奔走的阿福終於抵擋不住海浪疊加的疲倦與乏力,在如海洋一樣的竹林中某個山坳裏滑倒,他激發出來的潛力已經榨幹了他體內的能量,不管是精神或者肉體根本支持不住他重新站起,。“我隻稍微休息一下……”看著前方竹林森冠縫隙投下來的明亮光線,阿福在自我安慰中昏迷了過去。
阿福做一個夢,他夢見主人歸來,他發現主人變了……主人不在那麽消沉茫然,而是露出了笑容。日落紅霞滿山頭中,兩人一老一少,一站一坐地在城堡上,欣賞著外麵悅目的美景,在城堡各個角落開滿淡藍色花朵的風信子風中搖曳,……
一股冰涼甘醇的液體流入了口腔,在吸血鬼本能的驅使下,阿福的嘴巴大口吞咽。甘醇的液體在胃中轉化成了能量,補充幹涸的身體,一點點意識慢慢開始複蘇,阿福努力睜開了眼睛。
見阿福醒來,黑影發出桀桀怪笑,微張的雙唇露出兩根森白的獠牙。
日已沉,夜當空,一雙血紅的眼睛高高地俯視著阿福,眼神潮濕陰冷,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