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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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劉凡慧認識,是一場遇見;和湖北湯圓女孩認識,也是一場遇見,最美的遇見還是南陽的紅衣小女孩吧。
    就說南陽的那個老鄉——紅衣女孩,那時進紙品廠已經很久了,還和劉凡慧關係不太明朗,若即若離忽明忽暗的那種;所以總是坐在拉尾,有事了就去找料拉料,沒事了就坐在那裏,哪個要離位去廁所喊他頂位,他就去頂一會兒,大概就是這樣子。
    不知何時,車間裏來了一個小女孩,身材挺好——不,挺高的,一米七多吧,不算瘦。也許年齡太小了吧,總是低著頭,扭扭捏捏羞羞澀澀,不敢看人的樣子,笑起來臉會紅,一朵紅花一樣,其實,她本身就像一朵鮮豔的紅花,紅紅的在枝頭燃燒。
    罷了罷了,她啥事都不太會做,讓她上拉上做事,她也會努力的去做,可是還是不盡人意,不是速度太慢,就是做不好,影響整條拉的速度,反正拉上有多餘的人,拉長阿斌就讓她坐在拉尾,做一些輔助的事。
    大概是太美的緣故吧,車間裏總有一些不三不四或真或假的男孩子來逗她,她就低著頭做事不說話。那些男孩子逗了一會兒感覺沒趣,就和方鴻漸聊一會兒走了。因為同在一條拉,方鴻漸和她一起坐在拉尾偶爾和她說說話教她做事,不像其他男孩子一樣心懷鬼胎,起碼內啥壞心思。罷了罷了,方鴻漸有啥壞心思呢?比之初戀阿土,同等妙齡少女各有美豔之處阿土似乎更豐美,方鴻漸和她一起隻是單純的戀愛,就是身邊的劉凡慧,不能說愛也不能說不愛,整天一起逛街,一起去玩吃夜宵,如此的花季雨季,為啥就沒有發生點不可言說的啥事呢?也許是太清醒吧,劉凡慧天生不喝酒,白酒啤酒都不喝,喝也是一杯,根本不會醉,兩個不會醉的人很清醒的走在一起,又不是深愛的那種,說是情侶,更多的是那種老鄉般的友誼,方鴻漸長的似乎不帥,劉凡慧也算不得很好看,或者說黑黑的肌膚又有點肥,簡直就是不好看。她走在他身邊——不,他倆並排的走著,說著笑著,那種友誼就像月亮和星星,淡淡的,明亮皎潔卻不會融在一起,有時同坐一輛摩的,劉凡慧坐在他後麵,摩的急停急行的時候,劉凡慧倒伏在他後背上,她的胸部太豐滿了吧,雖然很柔但壓迫感十足,泰山一樣吧,方鴻漸感覺到了,有點不好意思,心怦怦跳,劉凡慧說你這個師傅,開那麽快幹嘛?大概是速度太快,耳邊全是風聲,方鴻漸把手放在她那粗壯的大腿上,拉著她,然後大聲的說你抱緊一點,摔下來不是玩的。也許是風聲太大了,妥妥的速度與激情,劉凡慧兩手扳住他的肩膀——半摟半扳的那樣子,嗬嗬的笑著,說你說的啥?方鴻漸說你咋不穿裙子,牛仔褲有點熱啊。劉凡慧說我有裙子哦,白色的裙子,下次穿給你看。方鴻漸說她倆呢?劉凡慧說她倆追上來了。這是他們四人大年初二去爬蓮花山的時候,他和她一輛摩的,後麵是肥婆和彩娥一輛摩的,你追我趕的樣子。
    他們一起爬蓮花山,劉凡慧天生強壯,男孩子一樣,跑上跑下不用人拉,不用人扶,湖北肥婆可就不行了,有點嬰兒肥,爬一陣子就氣喘兮兮滿臉都是細微的汗珠,太嬌美了吧,真的就如華清宮的楊貴妃,二零零四年的大年初二的東莞長安蓮花山,山上山下全是遊人,螞蟻一樣爬上爬下,整座山應該比李隆基的後宮還要壯觀吧,三千佳麗?——不,隻能更多,然而然而,隻有湖北女孩——車間裏的有點瘋瘋癲癲的死肥婆最美吧,反正,在李隆基眼裏,太真最美,在方鴻漸心裏,何嚐不是?
    終於聊到正題了,我的乖乖,聊來聊去拐來拐去終於聊到正題了,還好,還好,總算聊上了。想當初,方鴻漸摟抱貴妃——不,湖北死肥婆從何說起?一句話,她和別人打架,那是一個四川的小女孩,小小的女孩卻小辣椒一樣的火爆,一米七多的高高壯壯的死肥婆也是火爆脾氣,兩人一句話不和,拎起凳子就砸,雖然說是膠凳子,但砸在頭上也不是玩的,四川小妹隻能砸在肥婆身上肩膀上,肥婆卻能砸在她頭上,整條拉的人都站起來了,隔壁拉的人也看過來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男工們喜歡看,女工們更是嘻嘻哈哈的,整個車間放牛場一樣的鬧哄哄的了,方鴻漸本來在那邊替人頂位,當他聽到後麵鬧哄哄的,回頭看,兩人拎著凳子正猛砸哩,看熱鬧的人多,拉架的不多,即使有拉架的,也是拉偏架,四川小辣椒剛進廠,人緣不太好,人高馬大的死肥婆是老員工人緣又好,她倆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人物,拎著凳子都在氣頭上對砸,矮小的四川小辣椒不是對手又有人拉偏架,這仗就沒法打了,何況氣頭上的死肥婆,拎著凳子沒輕沒重的很砸,砸在小辣椒的頭上身上,方鴻漸一下子驚呆了傻了,快下班了,拉長阿斌和替位開會去了,劉凡慧也不知道再那裏,他也來不及多想,跳上大桌子(生產拉線)跳過那邊,推又推不開撕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兩個人的凳子反而落在自己身上,情急之下,一下子抱住死肥婆,緊緊的摟住她的雙臂,讓她掄不開凳子,然後死死的往後壓,氣懵了的四川小辣椒就猛砸,砸在方鴻漸的後背是肩上,索性她的力氣有點小,疼是疼點不過沒事,還能忍受,死肥婆還發瘋一樣吼叫你拉我幹嘛,閃開閃開,想要掙脫拎凳子仔砸,大概她倆積怨已久,在宿舍就互相看不慣了。方鴻漸死死抱住她,死肥婆畢竟是個小女孩,肥美是肥美,還是有點虛柔。旁邊的大姐小妹也拉住四川小辣椒,一場紛爭才算結速,整個車間都有點沸騰了。領導們都去開會了,口哨聲此起彼伏。
    這一仗本來也沒啥,過去兩三天方鴻漸就忘記了,然而,閑的時候車間裏的許多人都問方鴻漸摟抱死肥婆啥感覺?一開始方鴻漸也沒感覺到有啥,問的人多了,有一天就連劉凡慧都問起方鴻漸,宿舍的人都在說起你摟抱肥婆的事,方鴻漸才感覺事情有點鬧大了。說實話,他隻知道車間裏的湖北胖妹外號死肥婆,對她並沒有特別印象,別說車間裏,就是拉上,美女如雲,他並沒有特別注意哪一個人,如果有,就是隔壁拉的湖北湯圓女孩,還有身邊的劉凡慧,這兩個女孩子方鴻漸兜鬧不清了,哪會注意其他女孩子?當許多人笑說了,方鴻漸不得不有意無意的多看死肥婆幾眼了,乖乖,無意中他做了一生都不敢做的事,一生最不敢做的事是啥事?越美的女孩子,越是退避三舍,不敢靠近,遠遠的欣賞,就如荷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或心有靈犀,或有點自我多情,總之,兩人或多或少總有那麽一點點的意思。但是對於肥婆,毫無征兆,兩個毫不相幹的人,沒有一點兒交集,一下子交織在一起,太突然了吧,一瞬間開始一瞬間結束,摟抱是真的,鬆開也是真的,那麽的幹脆利落。
    就那麽的一刻,方鴻漸咋敢跳過去抱住死肥婆可呢?也許是初戀阿土吧,他擁抱初戀阿土就是這樣擁抱的,兩人都是一樣的花一樣的年齡重量級的肥美,若論武力值,阿土要大一點,若論豐美,可能死肥婆更好看一點。但是,初戀阿土是自己真正愛過的女孩,她也那麽的在意自己,或者說愛著自己,這是工友肥婆不能比擬的吧。
    擁抱阿土,莫說情深情淺總歸情。死死抱住死肥婆,頂多是有趣,無意中做了一生都不敢做的事而已,她的美就如在思念湯圓廠打寒假工期間,坐在自己旁邊的小車間裏那個小肥妹,就像讀高中時飯堂賣菜的小肥妹,就像同學阿靜,肥者肥之,美者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