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牛嘿嘿一笑“何世延還沒死透呢，老子不是傻子，怎麽會做這種事兒？你們看…女真現在已經將咱們圍住了，憑借咱們這百十人能衝出去才有鬼了呢，咱們對於他們而言，就是甕中之鱉，可是為什麽他們隻是圍著呢？老子罵的那麽難聽，他們也隻是射了一波弓箭而已。這是為何？”
    說到這裏，李牛突然間正色起來“因為他們要活的，尤其是我！我自報姓名也是為了讓他們投鼠忌器，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在這裏，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自己求條生路。”
    在宮中的時候，李牛耳濡目染之下，也是學會了許多成語，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那不知道李大人所說的生路，是什麽？”
    李牛指著自己“用我…換你們平安離開。”
    “什麽？”
    李牛嘿嘿一笑“怎麽？是不是很崇拜老子？跟著老子不吃虧吧？”
    本性難移啊，李牛的正經不過一瞬間，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原以為其他人會感激涕零，畢竟其實李牛與他們這群山海關的兵，並不熟悉，兩方完全屬於不同係統的，沒有所謂的那種袍澤兄弟之情，否則李牛也不會這樣帶著百十人亂來，換成自己的弟兄，他肯定舍不得的。
    在李牛的想法中，山海關的這些人與他一樣，都是通過朱威才有的聯係罷了，這種關係很脆弱，根本談不到生與死的地步。
    如此的話，想必都會同意的。
    可是李牛得到的回答卻是異常齊聲的“不行！”
    李牛愣了“什麽？不想活了嗎？”
    為首的人搖頭“自然想活，可是李大人，你可能不懂我山海關軍法，主將未撤而兵撤者，死，主將死而兵活者，死，主將危難而兵不救者，死，主將被俘而兵活者，死，主將衝鋒而兵不前者，死。”
    “我們既然得了軍令跟著大人你出來，你就是主將，不論你死還是被俘，我等都是會沒命的，所以大人…你所謂的救我們出去，並不能成行。”
    李牛一頓“你們…這軍法…太過於不講道理了。”
    這話讓其餘人很詫異“李大人，公爺在軍中，不會抓軍法嗎？”
    李牛想了想隨後搖頭“沒有，基本的那幾條能做到就行了，也有紅線，比如不得欺辱百姓，不得依武行凶，戰時不退之類的，其餘的沒有太多嚴格的要求，更沒有什麽主將和兵的命綁在一起這種事了，要不然王二身邊的那群人，哪裏還能好好活著？”
    說完之後李牛擺擺手“行了行了，不管你們怎麽想怎麽說，既然現在你們認我是主將，那就聽我的，令下而不達者，死！軍令中也有這麽一條吧？包括公爺最新下發的十八條軍令也有這一條吧？那就別說那麽多了，聽我的就好，一刻鍾之後，若是沒有援軍，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平安回去，若是有人找你們的事，你們直接告訴他們，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們無關。”
    其餘人還想說話，卻都被李牛打斷“別想那麽多，我李牛可是在宮中呆過兩年的人物，我比你們更怕死，老子和你們也不熟，沒有那什麽為袍澤擋槍的想法，隻是覺得呀…覺得他娘的王二死的太他媽的壯烈了，明明和老子是一樣的慫貨，三十多歲還不敢一個人走夜路的膽小鬼，這輩子也隻認識自己名字這兩個字，就這種人…憑什麽死的這麽壯烈？我呸…他也配？”
    “天天跟在老子屁股後麵，老子說一他不敢說二，老子往東他不敢不跟，這麽多年了…老子都走在他前麵，憑什麽這次他跑老子前麵了？這不是倒反天罡嗎？”
    “老子沒什麽文化，不懂什麽兵書戰法，但是老子知道，一個人死和一百個死是有區別的，再往好處想一想，老子也不一定會死，畢竟女真韃子還想用老子牽製大人呢。”
    說了這麽多，李牛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你們回去以後，告訴公爺…就說李牛這種慫貨，沒什麽所謂的…讓他千萬不要因為我做什麽錯事。”
    “行了…就說這麽多了，都別說話，下麵，看我的了…”
    李牛在心中盤算著時間，一刻鍾，很快就過去了，除了有飛天器扔下來幾個火油彈之外，沒有其他動靜了。
    而那火油彈落地也沒有造成女真那邊的騷亂，很快就被解決了。
    並且女真還藏有別的床弩，差點將那飛天器打下來。
    李牛心中有些鬆快，因為朱威沒有做傻事，可是也有一些難過…為什麽朱威沒有做傻事。
    人就是這樣，心中哪怕千不願萬不願，不願意讓他人為了自己做什麽事情，可是當那人真的什麽都不做的時候，又會有些傷心，覺得自己不被重視，沒人在乎。
    “若是王二在這的話…他會不會過來救我？”李牛嘟囔著，隨後突然笑了一下“不會有這種事，王二要是真的在的話，肯定和老子一塊被圍著，嘿嘿…傻子一樣的人啊。”
    又過了半刻鍾，李牛突然大吼一聲“對麵的…你想要活著的老子，還是死了的？說個話…可以商量。”
    對麵明顯愣住了，好半天之後才有人回話“若你是李牛的話，我們自然是要活的，隻要你出來投降，我…務兒其，大清禦前三等侍衛，保你不死！”
    李牛聽到這話之後嗤笑一聲“狗屁的三等侍衛，讓個有分量的人過來說話，你還不配！”
    “你…”
    對麵隻是急了一下，而後好似被人拉住，再之後就是等待了。
    一盞茶之後，一陣盔甲碰撞的聲音傳來，李牛伸出半個腦袋往那邊看去，就看到數百全甲武士，一個個都是體型壯碩的那種，簇擁著一看就是身份不凡的人，不過人數太多了，看不清中間那人究竟是誰。
    “李牛？嗬嗬…我們見過麵，也算是熟人了。”
    聽到存在記憶深處的聲音之後，李牛一驚“皇太極？”
    “嗬嗬嗬……不錯，大清國主皇太極，看來李大人的記憶力挺好的啊？”
    李牛緊了緊手中的火銃，他在計算是否能夠突然襲擊殺死皇太極，可是眼前層層疊疊的都是全甲之兵，周圍更是有不下千人的女真精銳，他這一梭子…甚至身邊這百十人一起打，也真的沒把握打中皇太極。
    深吸一口氣之後，李牛又開口了“我可以跟著你走，但是有個條件…放其他人回去！你若答應，我現在就可以出來，你若不答應，盡管來攻！”
    對麵很快回話“好…我答應了，但是我也有條件…你們的人可以走，不過所有武器盔甲，都要留下！”
    “啊呸！想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