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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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達八丈厚兩丈的西域數得上數的巨城城牆,在大明火炮的轟鳴之下,如豆腐一般脆弱。
    那中間城牆上的數百士兵,不論老少不論拿著什麽裝備什麽盾牌,都是擋不住的。
    無數血肉被炸的粉碎。
    “砰砰砰…”
    碎肉如雨點一般落下,砸在盾牌上,砸在人身上,砸在殘破的城牆上。
    長百丈的城牆之上,已經被炸出三十米左右的缺口。
    秦成預想到城頭那些哈爾斯士兵慌張潰敗的場麵並沒有發生,哪怕受傷了斷了一隻手腳的人,也是被人拉起來重新站定。
    這場景,讓秦成都頭皮發麻,這已經不是百戰精兵一般的不懼生死了,而是那種對自己或者別人死亡毫不在意的麻木。
    秦成深吸一口氣,這樣的敵人,著實可怕,不過再可怕,也是要死的。
    “炮兵第一隊,火油彈準備!仰角三十。”
    “炮兵第二隊,白磷彈準備,仰角三十五!”
    “一隊好!”
    “二隊好!”
    三隊火炮,秦成隻用兩隊,第三隊是預備隊,用於炮火支援與防禦。
    這也是在朱威與奧斯曼帝國交手之後做出的改動,新式火炮裝填速度再快,炮火再恐怖,在一定的數量之下還是有空隙時間的,對戰奧斯曼第三近衛軍團的時候,就是因為火炮空隙讓奧斯曼的烏爾班火炮有了開火的機會,所以…在不需要全軍火炮洗地的時候,都要留一些用於應急。
    “開火!”
    “轟轟轟…”
    火油彈砸在城牆上,火焰躥的老高。
    人人都說水火無情。
    火焰吞噬是不講道理的,尤其是火油和白磷。
    石頭上能燒,木頭上能燒,人身上,也能燒。
    麵對漫天血肉毫不動容的哈爾斯士兵,在火焰中倒是發出慘叫。
    突然之間死去,與被燒死是不同的,一個沒什麽反應沒什麽痛苦,一個卻是極致的折磨。
    此時再忠心的真主戰士,也忍不住後退了。
    “將軍閣下,再不出手,城就被破了!”
    新格看著自己的戰士被一波一波的殺死,又忍不住問道。
    賽博易冊睜開眼睛,眼底是被冰封的冷靜與刺骨的寒意:“你的人,不就是要死的嗎?”
    新格低頭不敢說話了,奧斯曼帝國接納他,也不是全無條件的,首要的條件,就是用哈爾斯汗國士兵的命,探出來大明的火力強度與配置。
    最後若是存活下來的哈爾斯士兵少於三千,奧斯曼還會撥付一筆錢,用以新格訓練新的士兵,直到新格的軍隊達到三千這個數。
    其實對於雙方來說,這都是一筆好生意,奧斯曼帝國不用用自己的軍隊試探,而新格這邊,也能有最基本的保障。
    不過…唯一受損的,隻有那些士兵以及他們的家人。
    這就是權利場,高高在上的人,是看不到底下人的苦難的,就算看到了,也不會感同身受,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中亞是這套規則,中東是這套規則,奧斯曼也是,西方那些國家亦然。
    新格出聲提醒,也不是為了這些人的命,而是擔心城破的太快了,城破的太快,總歸會讓奧斯曼的人感覺他是廢物,說到底,都是為了自己罷了。
    具體的戰鬥,朱威已經不再直接指揮,或者說現在新軍的這種武器裝備,誰來指揮的下線都不會太離譜,隻是上線會差很多,在這方麵,朱威自認為比不過秦成。
    “先生,不太對。”
    朱威放下千裏鏡,轉頭看著張之極:“你也覺得不對?”
    張之極點頭:“是,按理來說,城頭都這樣了,城內不應該這麽安靜,此城有六門,其餘城門也沒有絲毫動靜,很反常。”
    朱威深吸一口氣:“朱堂也說了,城內還有碉堡之類的防禦工事,但是哈爾斯大汗不是傻子,他知道擋不住的,那麽這樣做究竟是為什麽?我有一個想法…”
    張之極接過話頭:“拖…”
    朱威眼睛一亮:“哦?怎麽說?”
    張之極拿過輿圖:“先生請看,阿拉木圖城北臨巴爾喀什湖、伊犁河自東向西注入,南部和東南部被高山環繞,也就是說,此城隻有一條東西通道,我們自東而來,想要打穿此城很容易,這一點我們清楚,哈爾斯汗國也清楚,在如今狹長的地帶與我們大明這種多重火器的部隊打仗,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若是我…我會將人放入城內借助地形打巷戰,消滅有生力量,而後主要部隊借助南部高山隱藏借機斷後路。”
    “這並不是什麽很難相出的戰術,可是哈爾斯汗國卻沒有這樣做,隻是據城而守,要不然是他們笨的可以,要不然…就是他們在這裏的人,並非是用來對付我大明的,隻是拖延而已,想給後續部隊爭取時間。”
    朱威笑了兩聲:“不錯,你能這麽想,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了,我的想法與你的差不多,隻是…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可是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
    張之極一愣:“這應當沒什麽不對了吧?”
    朱威搖頭:“我們不是他們,他們怎麽做做什麽,我們隻能猜測而已,朱堂說城內有撅土,那會不會…在地下有什麽秘密?”
    “啊?這…”張之極想不明白,朱威拍了拍他的肩膀:“具體是什麽,現在我們無法知道,說起來這次的對手確實還算有腦子,咱們的暗衛啊…自哈爾斯汗國派使者到哈密衛之後的近一個月,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傳過來…這種滋味啊,不好受。”
    對於秦成的戰術,朱威並不插手,隻是靜靜的看著。
    火焰熄滅,原本土黃色的城牆,已經焦黑一片了。
    屍體被燒焦的味道著實難聞。
    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城牆,而城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秦成心中有一股很不安的感覺。
    秦成並沒有選擇再攻擊下去,而是叫來朱堂:“老哥,城中可有百姓在街上?”
    朱堂搖頭:“沒有,不過那些完好的房子,們都是被封住的,家中有沒有百姓,暫時不清楚。要不要燒一家看一看?”
    秦成搖頭:“暫時不用,那街上除了碉堡,還有什麽?”
    “除了碉堡與那些撅土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所有的兵,就是城頭的這些,城內也沒有發現其他兵馬。”
    聽朱堂說完之後,秦成眉頭皺的越緊了,戰場上最怕兩件事,一件是萬事正常,這種概率太小,除非是有人故意為之,另外一件就是萬事不正常,萬事不正常,那就肯定不正常了。
    突然腦中亮光一閃,秦成好似想到了什麽,立馬衝到後方找朱威:“大人,此城大凶!”
    朱威與張之極還在對著輿圖推演,聽到秦成的話都是一愣:“什麽意思?”
    “大人還記得伊犁河穀嗎?哈爾斯汗國就是利用城牆掩護地道與密格,有死士在其中找到時機點燃炸藥而對我們造成傷害,此城與伊犁河穀,一樣!”
    朱威倒抽一口涼氣:“你是說,他們會殉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