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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虧一夜無事，到了天亮，顧青扶著宿醉站不直的何裕離開。
    遠處的超跑才啟動，駛向市區。
    正午，祁煙正補覺，門鈴被不厭其煩的按響。
    她捏著發酸的眉心將門打開，外麵是換了身衣服的顧青，他板著張臉，不情願的往裏擠。
    然而祁煙並不想讓他進來，用手擋了下。
    “你來幹嘛？”
    手機沒有收到連環炮似得問候，她實在想不出這位來拜訪的理由。
    顧青帶了些一看就是在樓下超市買的東西，往祁煙麵前一扔。
    “沈饒來讓我給你道歉。”
    祁煙回想了下，好像確實有這麽回事，不過那都是半個月前的事了。
    她抱臂倚在門框上，好笑的看他。
    “現在才來？”
    顧青麵部扭曲了下，冷哼一聲。
    “對不起，我當時不該行為過激，但是你也有錯。”
    他的話一下子峰回路轉，他這副態度，祁煙一點不意外。
    拉著地上的東西看，都是些禮盒和果籃，平常的上門禮物。
    但對這位的身價來說，多少有些寒酸了。
    不過祁煙不挑，既然是道歉禮物，她自然照單全收。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顧青道完歉，還忍不住紮她幾句。
    “韓汀對你夠大方的，這房子有幾千萬了吧。”
    “沈饒給的怎麽就不要那？”
    “難不成你們這些女的都眼瞎，就喜歡韓汀那種浪蕩子。”
    祁煙解開果籃，扒出橘子剝了起來，這些話在她耳中不痛不癢的。
    “浪蕩子多好，不會糾纏不休，一拍兩散也簡單。”
    活脫脫的渣滓發言，顧青的臉又沉下來。
    瞪著她，臉紅脖子粗的，“祁煙，你總有一天會後悔。”
    祁煙望著他怒氣衝衝的背影，將橘子瓣塞進嘴裏，這個時節的橘子，甜絲絲的卻有股極淡的苦味。
    顧青這次離開後，祁煙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再見過沈饒和他身邊的人。
    以前哪都能遇見，最近他們卻都像從她的生活消失了一般。
    帝都已經入冬，冷空氣席卷，行人也都穿上厚重的衣物。
    車窗外凝結起片片不斷蔓延的冰花，車內開著暖風空調，內裏的玻璃浮著層朦朧的水汽，頗有霧裏看花的意味。
    祁煙拿著傳呼機，不知在打著什麽。
    最近範和接手的很多交易被攔截，醉生居也關門大吉，再開的娛樂場所也被人盯著，一開門便有人鬧事。
    可謂是諸事不順。
    範和整個人的狀態也越來越差，人也越來越浮躁。
    就是要這樣一步步，把狗逼急了跳牆。
    接下來祁煙按部就班的生活，韓汀的房子她也搬了出去，顧青沒再實時‘狙擊’後租房子很簡單。
    超跑鑰匙也留在房子裏，之前韓汀轉給她的一百萬也轉了回去，裏麵還有按照市場價的房租和車子的損耗費。
    韓汀收到這些時，隻覺得哭笑不得。
    無奈的留給她一句話：“祁小姐，你這樣在社會上會吃苦的。”
    祁煙不置可否。
    兩人的合作關係算是告一段落了。
    她再次騎著自己的小電驢，在城區到處送外賣。
    隻是這次有些不同。
    老舊低矮的居民房，她站在一戶人家，敲了幾下門沒人開，剛準備打電話確認，防盜門吱呀一聲打開，還沒來得及反應。
    便猛地被拉著跌入黑暗中，祁煙最後的意識，停留在幾人的交談聲中。
    “是這個吧。”
    “是，跟照片上一樣。”
    “那速度快點……”
    ……
    祁煙再次睜開眼，周圍是陌生的環境，空氣中都是積壓的塵土味，看著像是廢棄多年的廠房。
    她的嘴被膠帶封上，手腕和腳腕被麻繩捆住，綁人的手法很專業，一般人掙脫不開。
    她沒再掙紮，靠在牆上緩了緩。
    這時，藍皮鐵門被從外麵打開，幾個拿著鐵棍的人跟在一人身後進來，為首的那人也沒帶遮掩，就這麽明晃晃的出現在她麵前。
    祁煙一驚，嗚嗚咽咽的想說什麽。
    範和不再是那副謙和親近的樣子，他渾身的戾氣，隻是在跟祁煙對視時，難得起了點憐憫。
    蹲到她麵前，頗為無可奈何道。
    “小姑娘，我愛人很喜歡你，我也不舍得你，可是沒辦法。”
    他抹掉眼角不存在的淚水，“真的抱歉了。”
    說著雙手合十，虔誠地衝半空拜了拜。
    祁煙驚恐地看著他們，幾人上前給她套上黑麻袋，拉著上了輛麵包車。
    等到再次下車，天空下起綿綿細雨，隻是冬日的雨像是摻著冰碴，滴到皮膚上刺骨的涼。
    祁煙被架著帶了進去，屋內同樣有陳腐的味道。
    她被拉開頭套，眼前瞬間視野開朗。
    站在眾人前麵的是個青年人，長得斯文清秀，隻是眉宇間多了狠戾。
    看人像是看牲畜。
    他就是這麽看著祁煙的，走近捏著她臉細細端詳，他的力氣不小，白皙的臉瞬間攀上紅痕。
    青年像是在端詳一件商品，嘖了聲，頗為惋惜。
    “可惜了，這長相在南洋能賣個好價錢。”
    祁煙往後瑟縮了下，整個人輕輕發抖，像是受驚的兔子，眼圈紅紅的。
    “膽子也不大，不過很安靜，是男人會喜歡的類型。”
    青年斜了她一眼，頗為嫌棄地將手上的黑手套脫下，扔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他整理著自己的袖口，上麵的紅寶石袖扣像是鮮血凝結而成。
    “沈饒會喜歡你，我不意外。”
    聽到熟悉的名字，祁煙猛然抬頭，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但沒有人回答她的不解。
    外麵傳來車輛急促的刹車聲，青年心情頗好的理了理領口。
    “看，多喜歡你，剛接到消息就來了。”
    其餘人在青年的一個眼神下都退出去，連範和在這都什麽話語權，隻能跟著眾人離開。
    大門被打開，沈饒穿著單薄的身家居服，沉著臉進來。
    他周身的氣壓極低，看到祁煙無事才緩和一些，視線移向前麵站著的青年，聲音冷厲。
    “你想要什麽？”
    言簡意賅的疑問。
    青年笑了笑，轉頭睨著他，“如果說我想要沈氏那。”
    沈饒有些意外，但看向衝他微微搖頭的祁煙，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
    “好，你把她放了，我立馬出股份轉讓書。”
    青年捂著嘴，誇張的啊了一聲。
    “這麽簡單就答應了，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