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不想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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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饒撇開臉,不看她,下頜繃出青筋,冷聲反問。
“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去給你當小三?”
“還是……你還想再看我自殺一次?”
他口無遮攔的同時,還扯出涼薄的笑。
祁煙手指顫了顫,抿緊了唇。
兩人就這麽僵持了十幾秒,祁煙直接拉起他,往剛停下的邁巴赫走。
沈饒沒有反抗,不對峙時,他就像個無生機的破布娃娃,精致但頹然。
陳懷接到祁煙的消息過來,見兩人淋成落湯雞,忙遞上帶來的浴巾。
祁煙接過給沈饒擦頭發,他一言不發的垂眸,一路上任她隨意擺弄,好像乖了很多。
但祁煙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直到回到別墅,她拿著換洗衣服回到主臥時,她知道哪裏怪了。
空寂的房間,落地窗大敞著,寒風纏著冷雨往裏傾,吹的人直抖。
沈饒的長腿已經跨出去一半了,地上是打散的藥瓶,花花綠綠的藥片散落。
他聽到聲音也沒有回頭看,反而加快了動作,閉著眼往下倒。
隻是手腕被製住,他再次被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祁煙咬緊了後牙,將他整個人按到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幾下後,捏住他瘦削的下巴。
“我才剛出去兩分鍾,難道以後我要把你拴在身上嗎?”
沈饒感受著她手上的力道,別開臉,不吭聲。
即便祁煙說什麽,他都是那副空洞的眼神,不回應,也不看她。
就在他趁著祁煙撿衣服的空檔,又再次衝向窗戶後,徹底惹怒了她。
祁煙撿起掉落在地的領帶,纏上他的手,冷著臉把他綁到床架上。
這次的沈饒沒有配合,他拚命的掙紮。
冷白的手腕蹭出刺眼的紅痕,他的眼也染上猩紅。
祁煙的綁法很專業,根本掙脫不開。
他的聲音沙啞撕裂。
“鬆開我,祁煙,鬆開我,你不能這麽對我……”
祁煙握住他亂動的手,耐下心疼。
“你先忍一下,冷靜冷靜好嗎?”
“祁煙,鬆開,鬆開……”
沈饒好似根本聽不進去旁的,隻能反複拉扯,想要掙開。
但祁煙並沒有因此心軟,她起身把窗戶鎖上。
出門十幾分鍾,提著個袋子回來。
這時沈饒的手腕已經因劇烈掙紮,被領帶磨破了皮,在他的腕間很突兀灼眼。
祁煙將的袋子放到床上,箍住他,去解開領帶,這時的沈饒眼角已經帶淚了。
就在他緩氣不再顫抖時,祁煙另一隻手從袋子裏掏出條帶絨能緩解摩擦的精致鎖鏈。
“……”
沈饒瞳孔顫動,想要起身,卻被她拽住腳踝。
隻聽清冷惡魔,輕聲誘哄。
“乖,我們隻戴一段時間,很快就會解開。”
“……嗚,祁煙,放開我……”
沈饒被按在床上哽咽,祁煙用鎖鏈拴住他的腳腕。
鎖鏈的可活動範圍隻到床邊和浴室,碰不到落地窗。
給沈饒手上完藥後。
她收走屋內一切可利用的危險物品,但沒有拿走沈饒的手機,他也沒用,就那麽僵硬的坐在床上,抱膝蜷縮成一團。
直到入夜,都沒挪動分毫。
祁煙端著晚飯進來,看到他這副半死不活的脆弱模樣,撚了撚指尖,沉默將餐食放到他麵前。
“先吃點東西,再吃藥,能自己吃嗎?”
沈饒頭埋在膝蓋裏,拒絕溝通。
祁煙歎氣。
看來是不能自己吃了。
她拿起勺子,“不能吃我喂你,張嘴。”
“……”
回應她的是默不作聲的沈饒,還有死寂的氣氛。
祁煙就這麽保持著遞粥的姿勢,半個小時都沒動一下,終於這場對峙在沈饒抬頭時終結。
他偏開頭,低啞道。
“我不吃。”
“不吃對身體不好,你的胃受不住。”
祁煙提醒道。
這話卻惹的沈饒臉色一冷,嗤笑道。
“你這麽關心小三的身體?怎麽不去關心一下你的未婚夫?難道因為他不是你的任務目標嗎?”
這是沈饒回來後,說的最長的話。
祁煙握著勺的手緊了下,又掛上親切的笑。
“你先吃飯好嗎?”
“鬆開我,你去鎖你未婚夫啊,幹嘛管我的死活?!”
“……你到底吃不吃?”
祁煙收回勺子,淡聲問。
“我不吃,你去喂你未婚夫吧。”
沈饒冷笑。
“……”
祁煙扯唇笑了下,拿起粥碗試了試溫度。
過了半個小時,已經剛好了。
確認完。
她直接掐起沈饒的下巴,硬生生把粥給他灌了下去,灌完後,還貼心的用紙巾給他擦拭嘴角。
“下次,不吃,我還這麽喂你。”
赤裸裸的威脅。
沈饒嗆的直咳嗽,臉脖漲紅。
滿是怨氣的黑眸瞪著她,沒幾秒又斂下,縮在那不動,也不說話。
就這麽過了近半個月。
沈饒沒再跟祁煙說過一句話。
也不吃飯,也不動,每次都是她強製喂,拉著他活動肌肉。
除了洗澡和上廁所,幾乎都要祁煙來。
看到其他護工會發瘋砸東西,甚至可能會傷人。
隻有祁煙在時他才是平靜的,不過像個會呼吸的死人。
祁煙也不是沒找人來看過他的情況,但沈饒拒絕一切治療,藥也不吃,咽下去就會催吐,都吐進馬桶衝走。
幼時的陰影解鎖,還有現在的打擊加持下。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這是顧硯最後告訴祁煙的話。
她沉思著回到別墅,剛放下東西,就聽見一聲破裂的巨響,將思緒瞬間抽回。
快步跑上樓,麵前的一幕讓她心髒驟停。
皎白的月色下,俊美的男人踩在玻璃的碎渣上,正拾起地上一塊完整些的碎片正要往手腕上割。
鋒利的碎片很快劃裂他的手指,刺目的紅,滴答,滴答……
祁煙倏地抓住他的手,顫著聲。
“沈饒,鬆手。”
沈饒沒聽她的,握著玻璃的手更用力了,很快玻璃邊緣就洇上血,他似感覺不到痛,衝祁煙蒼白的笑。
“祁煙,我好累啊。”
“你又不願意騙我,哄我,你又不讓我死,我真要到極限了,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你鬆開手,出去關上門,別看好不好?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其實挺髒,挺難看的,我不想你看到。”
他緩緩的說著,很溫柔,很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