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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
    關寧帶著茶果還有新沏的茶過來，掃了眼坐在那板板正正的娃娃，笑著給祁煙他們布茶。
    “剛才的茶看你都沒怎麽喝，嚐嚐這個，我從老家帶的白茶，看看合不合口味。”
    關寧是南方人，長相也是典型的江南美人，溫婉大方，舉止得體，看著就心生親切。
    雖人到中年，但保養的很好，隻多了些成熟的韻味。
    嘴角掛著溫柔的笑，讓人不忍拒絕。
    祁煙也確實沒拒絕，接下，這次多喝了幾口。
    關寧眉目舒展，暗地裏鬆了口氣，又將茶果往她麵前推了推。
    “配著這個吃，味道會更好，我親手做的，你嚐嚐。”
    茶果是糯米做的，瓷白的糯米糍上撒著金黃的幹桂花，散發出甜糯的清香，內裏是豆沙餡，微甜不膩，跟清淡的白茶很配。
    讓吃，祁煙也乖乖吃了，垂著眼簾，認真的咀嚼。
    關寧瞧著她溫順的模樣，放鬆了不少，這位大姑娘也沒有聽說的那麽駭人。
    她視線挪到旁邊的娃娃上，狀似無意道。
    “小芙送你的吧，這孩子來之前就吵著要送給你禮物，娃娃做的還不錯吧，她二哥平日裏也不出門，就在家裏研究這些。”
    祁煙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但沒細究，抿了口茶，淡淡道。
    “是嘛。”
    “……”
    大概因為沒按著關寧的思路走，她有些卡殼，接著祁煙不緊不慢的繼續開口。
    “做的是挺好的。”
    這不是奉承話，這娃娃做工確實很精細。
    關寧像是找到突破口，忙笑道。
    “對吧，我也覺得做的真好。”
    “付韞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家裏，平時就這些愛好，也不愛出去跟朋友混，就在家裏陪妹妹，幫我打點家裏，是顧家的一把好手，他也聰明，十八歲大學的課程就修完了，就是人太老實……”
    沈饒喝著茶，眉頭輕皺。
    沒搞明白是怎麽從小女兒說到家裏老二的，他怎麽覺得這麽不對勁那？
    祁煙聽著，時不時點頭應和。
    實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關寧還以為她聽進去了，登時喜上眉梢。
    很快到了午飯的點。
    付家準備的餐食很豐富，也都是些樣式精巧，功夫麻煩的老式帝都菜。
    付芙被二哥拉來，看到祁煙旁邊單獨坐著一尊木椅的娃娃，眼睛一亮，抬起頭，正好跟祁煙對視。
    付芙迅速躲到二哥的身後，拉著他的褲腿，小心的覷她，害怕又想看。
    瞧見看著她輕笑的祁煙，又縮了回去，埋在二哥衣服裏，小臉悄悄地紅了。
    ……大姐姐，真好看。
    比二哥做的娃娃還好看……
    午飯，付老太太不在，據說是心情不好，吃不下去。
    傭人來講時，眾人的視線都落到，正忙活著給祁煙夾菜的沈饒身上。
    他毫無所覺，滿心滿眼隻有他的寶。
    付韞到的時候，屋內人都坐下了，隻有祁煙旁邊空著兩個位置，他站在門口身體有些僵，被人從後麵拍了下。
    付許賀給了他個眼神，付韞抿抿唇，拉著付芙過去，輕聲問。
    “表姐，我可以坐這裏嗎？”
    這是付韞第一次在她麵前開口說話，清爽溫潤的聲音，整個人溫溫柔柔的，是讓人不舍得說重話的清朗少年。
    祁煙沒多想，抱起娃娃，“坐吧。”
    付韞眸光掃過她白淨的側臉，眼睫顫了顫，先幫付芙拉開椅子坐下。
    沈饒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記得這是祁煙的二表弟，長的倒是不錯，就是莫名讓人不舒服。
    他琢磨不出哪裏不對，索性不想了，碰碰祁煙的手。
    “阿煙，我們換個位置好不好？”
    “怎麽了？”
    祁煙不解。
    “你那邊空氣好。”
    “……”
    祁煙不知道他要搞什麽。
    不過這些小事，她向來順著他。
    起身要跟沈饒換位，身旁的少年卻拽住了她的袖子。
    “表姐，坐在這，我們說說話不好嗎？我一直很仰慕表姐，想跟你請教一些問題。”
    “……？”
    祁煙想不出她有什麽可被請教的，是槍支器械的基礎研究，還是打人哪裏最痛，最致命？
    她沒動，睨著少年拉著她袖子的手，極淡的開口。
    “放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付韞跟被嚇到似得，身子抖了下，卻還是不願意鬆手，請求道。
    “表姐，不換不行嗎？”
    “？”
    祁煙剛準備抽回手，少年的手就被沈饒撇開，他還像被什麽髒東西碰了，用自己價格不菲的西裝幫祁煙擦衣袖。
    邊擦邊嘀咕。
    “什麽晦氣玩意……”
    付韞手被弄的有點疼，手背瞬間沁上薄紅，看著有些唬人，當真是個嬌貴的人兒。
    這是祁煙瞥到他手唯一的想法。
    最後位置還是換了，不然祁煙怕沈饒當場炸毛。
    這三人的一舉一動，都落入屋內其餘付家人眼裏，他們瞧沈饒的眼神更加複雜，甚至多了絲不耐。
    付韞能感覺到落至他身上不善的視線，握筷子的手有些緊，這時盤子裏突然滾進個芝麻團。
    小姑娘不熟練的拿著筷子，“二哥，吃。”
    小孩子不懂別的，隻知道這個甜，二哥吃了心情就會好。
    付韞笑了下，給她夾了小手夠不到的菜。
    “好，小芙也吃。”
    圓形餐桌對麵。
    來找付予北打牌，被留下吃便飯的王審，盯著坐在主座側的祁煙，戳戳正夾菜的付予北。
    “你們家怎麽回事？什麽時候有了這麽漂亮的小妞？”
    王審眼珠子都快黏祁煙身上了。
    想來他混跡情場多年，什麽美人沒見過，今天倒是長見識了，這相貌，這身段，嘖嘖……
    付予北將菜擱到盤裏，嗤道：“你可別打不該打的主意，那不是你能招惹的。”
    付予北是老來子。
    當年老太太意外懷孕，本不想生，但不知托誰查出是個男孩，舍不得打了，拚死給生了下來。
    所以他比祁煙大不了多少，自然周邊玩的朋友年紀也都不大。
    他這話說出口，王審不樂意了。
    “這帝都還有你王少不能泡的妞？”
    “我可沒聽說過你家有個這麽大的閨女，遠房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