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餅裏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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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
    祁煙眉間輕皺,語調疑惑。
    男人視線掃過四周。
    “這裏沒有別人,有話直說。”
    祁煙將爐蓋合上,灼熱的火光從眼底消失,隻剩望不盡的無邊淡漠。
    男人謹慎地湊近她,聲音壓得很低,“不知道祁小姐……有沒有聽過謝家。”
    祁煙瞳仁微頓,正對上他緊迫的雙眼,秀眉加深。
    “誰?”
    男人搓搓冰涼的手,“您不是帝都人,不知道很正常,這也是多年的老黃曆了,謝家以前曾跟您母親在一個軍區大院,隻是……”
    他故意停頓,臉上瞬間浮現惡劣的笑,“現在的謝家早已不複存在,他們沒有沈家運氣好,有祁家人罩著,十幾年前就滅門了,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抖動,好似講了什麽極棒的笑話。
    祁煙平靜地看他,直到譏笑停止,才開口。
    “所以呢?”
    冷淡的三個字,不像是聽到滅門慘案,反而像是聽了個冷笑話。
    “……”
    男人哽了下,盯著她無波無瀾的神態,收斂笑意。
    “您真冷血,難道就不好奇他們是怎麽滅門的?”
    “不好奇。”
    祁煙搖頭,正色道:“直接講重點。”
    “……”他沉默了幾秒,說起了旁的事,“我聽說……您跟沈家大少感情很好?”
    祁煙淡然的清眸,再看向他時,頃刻染上層層冷意,聲線仍舊平穩,卻糅著寒。
    “問這個做什麽?”
    見她如此,男人就知道自己說對了,看熱鬧不嫌事大道。
    “那你們感情的路不太好走啊。”
    祁煙指節輕擊手機屏幕,唇抿成一條線,眯眸,“我不喜歡聽啞謎。”
    清透的嗓音似泉水擊冰,摻著冰碴往人心口紮。
    男人緩氣,跟她對視,努力壓下嘴角的惡意,“因為沈家那對夫妻的死,跟你母親也不是全無關係……”
    “……”
    沉默在蔓延,像窒息藤條死死纏住人的喉嚨,難以呼吸。
    祁煙握住手機的指尖微微泛白。
    許久,冷冽的聲音劃破空寂,斬斷藤枝。
    “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
    ……
    近一個小時後。
    男人將棉帽戴好遮住額頭的紅腫,他回頭看向聽完來龍去脈一直沉默的祁煙,指了指外麵。
    “祁小姐,走吧。”
    “……嗯。”
    祁煙放下勾炭的鉤子,確認好不會引起火災危險後,才站起身。
    男人走在她旁邊,還有閑心笑:“您說,我好好配合警方有沒有避開死刑的可能。”
    “死緩。”
    祁煙隻回了這兩個字。
    “死緩,死緩,緩緩就能成無期,無期好好表現減刑,最多十幾年就會出來。”
    男人搖頭晃腦。
    “你摸得倒是很清楚。”
    祁煙斂起眉眼。
    “那是自然,我們這一行都想過自己會有進去的那天。”
    男人伸出雙手,放到她眼前,“手銬?我懂。”
    祁煙搖搖頭,“我不是警察,沒有那種東西。”
    “……”他凝視著這個自始至終都淡然的女人,嗤得笑了聲,“還真是荒謬。”
    院門外,早沒了孩子的嬉笑,隻剩鞭炮的殘痕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男人環視各個大門緊閉的胡同。
    “你們是怕我抓孩子當人質?”
    不是疑問,而是篤定的語氣。
    祁煙沒回答,他也沒追問,撿起地上燃到一半的仙女棒,轉頭問。
    “快過年了,祁小姐想不想家?”
    他沒等祁煙開口,自顧自得又道:“我挺想的,剛才在外麵的孩子很像我兒子,每年我也隻有過年才能飛過去陪他……現在是徹底沒機會了……”
    雖然他說緩刑緩刑,但他身上有多少罪,他自己最清楚,根本扛不住清算。
    “所以要珍惜眼前人,不然就會像我一樣後……”
    ‘悔’字未出口,他手裏的仙女棒突然脫落,臉色發青,死死扼住喉嚨栽倒在地。
    祁煙一愣,反應過來快步扶起他。
    他緊緊攥住她的胳膊,一張口白沫溢出,猩紅的眼瞪著她。
    “你……為,為什麽……我……明明……”
    祁煙掏出呼叫器,讓救護車過來,同時眉頭緊鎖著回他:“不是我做的。”
    她還需要他的線索,指認口供,沒有對他下毒的必要。
    好在毒性還沒侵蝕大腦,男人立刻反應過來,口裏的白沫吐的更凶,“餅……餅裏……”
    他沒力氣說完徹底暈死過去。
    “真不是我啊,我冤枉!!”
    審訊室裏,今天去攤煎餅的警員正在被審問。
    “李澤,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組長還躺在醫院裏搶救,經過化驗,在你做的灌餅裏發現契合的毒素,那些藥你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
    中年警察神情嚴肅。
    “我真的冤枉!不是我下的毒,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中毒的!”
    李澤喊冤。
    “這些食材隻經過你的手,不是你還能是誰?”
    中年警察道。
    “真不是我,我昨天把東西放好後就去值班了,怎麽有毒的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跟犯人無冤無仇,他還是個三等功我根本沒必要去害他!”
    “……”
    祁煙站在單向玻璃外,看著審訊室內的情況,身後的門被打開,警員遞上資料,匯報道。
    “祁顧問,昨晚的監控查到了,沒有人進入材料室,但晚上十一點到十一點五分,中間五分鍾的兩段監控視頻沒了。”
    “沒了?”
    祁煙從資料裏抬起頭,“怎麽沒的?”
    “說是值班室不小心刪了……”
    “昨晚是誰值班?”
    “……”
    警員沒說話,視線移到單向玻璃內,正臉紅脖子粗的李澤身上。
    祁煙也順著他的目光掃過去,“他第二天還有任務,是誰安排他晚上值班?”
    警局是二十四小時輪流倒班製,但李澤還有任務在身,不會安排相撞的時間。
    “李澤是早上出攤,中午休息,晚上回局裏,他說是來替人頂班。”
    “替誰?”
    “鞏偉,局裏老資曆的警察,也是刑偵二隊的隊長。”
    “人哪?”
    “這正是我剛準備告訴您的,”警員深吸口氣,“他死了。”
    “……”
    祁煙‘啪’的將資料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