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好,我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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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欺負我,”沈饒低聲說,“是我在這惹得裴先生不高興了,你別說他。”
祁煙冷冷瞥了一眼裴嶼臣,“你有什麽不高興?”
“我……”裴嶼臣咬牙瞪向垂眼乖巧,跟剛才陰惻惻大相徑庭的男人。
綠茶小白臉!
“是我不好,讓你和他待一起。”祁煙手背碰碰沈饒的臉安撫。
裴嶼臣:“……”
搞得他好像是什麽危險生物一樣。
他按捺住想撕開沈饒假麵的衝動,朝祁煙道。
“你跟我出去,我們聊聊。”
還在享受祁煙觸碰的沈饒身體一僵,最先發覺的就是撫慰他的祁煙。
她眸底微閃,繼續蹭蹭沈饒道。
“在這說吧。”
她衝沈饒彎眸:“沒什麽是他不能聽的。”
沈饒心口一滯,唇角不自覺地上鉤,又很快揚不太上去了。
他的。
這人隻能是他的。
他反握住祁煙的手。
裴嶼臣隻覺得這和煦溫馨的一幕十分刺眼。
他輕咳一聲,提點道。
“沈少爺,你出去等一會兒?”
“……”沈饒低頭揉著祁煙的手指不吱聲。
“你別裝沒聽見。”
裴嶼臣耐心告罄,上前想要推搡沈饒,被祁煙抬手擋住,她神色比他還不耐。
“你在故意挑事嗎?皮癢了?”
“祁煙,你別信他,你看不出來嗎?”裴嶼臣臉色難看,“他都是演的,他對你能有幾分真?”
“阿煙我沒有……”沈饒焦急地揪住祁煙衣角,直搖頭,“我不是演的……”
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祁煙皺起眉,睨向裴嶼臣的眼神越發冷。
“跟你有關係嗎?手伸的太長小心斷。”
這話說的不留情麵,裴嶼臣麵色發白,他瞪著沈饒:“是你說,還是我來說?”
“……”
沈饒攥緊祁煙的衣角,祁煙似有所感地拍了拍他後背,將人的頭按在腹部,以保護的姿態道。
“你想說什麽就說,不用繞彎子。”
本來還在發愣的沈饒,聽到她後麵的話心裏發緊。
祁煙這一係列動作成功讓裴嶼臣理智失去大半。
他調整呼吸:“祁煙,你先放開他。”
祁煙不管:“你廢話太多了。”
“你放開他,我們再聊。”
“那就不要聊了。”祁煙淡淡道。
氣氛劍拔弩張,裴嶼臣轉怒為笑,嗤了一聲:“你這麽寶貝他,還不是被他騙的團團轉。”
“什麽?”祁煙蹙眉,同時也感受到懷中人的顫抖。
“你還不知道吧,他……”
“阿煙!”沈饒忽然出聲打斷,哀求道,“……別聽好嗎?”
他還是怕了。
他不敢讓祁煙知道。
祁煙垂眸睨他,說:“好,我不聽。”
望著她沈饒整個人怔住,表情呆愣。
她轉頭對裴嶼臣道:“既然你睡足了,我們就先走了,他不能熬夜。”
說罷,拿起沈饒搭在沙發上的外套就要拉著沈饒走。
“祁煙!”裴嶼臣也傻了,“你忘了你是誰了嗎?他讓你不聽你就不聽?!”
說不聽祁煙就不聽,她催促愣神的沈饒:“走啊,你想在這裏睡?”
“哦哦……”沈饒跟在她身邊。
裴嶼臣快步追上,不管不顧地大吼出聲,沈饒已來不及捂祁煙的耳朵。
“他一直在騙你!他早就知道李福耀案子的所有細節!他就是在等你救他!還有……”
他剩下的話倏然止住,因為他看見回身的祁煙冷淡的清色瞳仁。
他突然明白了什麽:“你,你知道?”
“我不知道。”
“那你……”
祁煙拉住一邊渾身繃硬的沈饒胳膊:“重要嗎?”
“……你說重要嗎?”裴嶼臣心悶的難受,“祁煙你有沒有搞錯?你看他裝的無辜可憐,但實際上呢?他的心機有多重?”
“他是個狡詐的商人,不是在你麵前會偽裝的小白臉,你以為他多純潔無害?”
“我沒這麽覺得。”祁煙說,“有心機沒什麽不好,有心機並不表明人就壞了,你我也不單純。”
裴嶼臣一噎:“他跟你我可不一樣,你就不怕沈家這條淬了毒的野蛇突然咬你一口?”
這話一出,沈饒猛地回頭。
仿佛是驗證他的話一般,黑沉的眸底滿是陰寒的冷意,就像窺伺獵物的毒蛇。
他很想上去把裴嶼臣宰了,讓他那張嘴再挑撥。
但他不能。
這條蛇,乖乖攀附在祁煙身邊,隻露出陰冷詭譎的眼睛。
“想咬就咬唄,”祁煙不在意道,“要是被咬一口我就死了,那也是該到時候了。”
“……”
這下,兩人都沉默了。
“你在胡說些什麽?”裴嶼臣怒了。
沈饒也不讚同地看向她:“阿煙,你不要亂說。”
“嗬,”祁煙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我沒亂說。”
裴嶼臣率先反應過來。
要說祁煙身上最像祁家人的地方。
那就是她對死亡的鬆弛感,祁家沒有怕死的,也沒有怕人的。
他們才不擔心別人算計,總是秉持著,你能算計我就來吧,看你能不能贏。
他現在覺得今晚的自己有些可笑。
她真的傻嗎?
他才傻,他才不懂祁煙。
其實她不憎惡背叛和欺騙。
她足夠自信,也足夠強悍,沈饒就算真背叛她,算計她又怎樣?
你能贏,你就來啊。
你能殺了我,你就來啊。
這就是祁煙,骨子裏帶著鬆散的狂妄。
贏了,她笑,輸了,她服。
她永處高位,她精神永存。
裴嶼臣唇邊噙上苦笑。
他對沈饒說:“沈少爺,我現在看透了……把你瞞著的事都告訴她,她可能都不會怪你。”
“你贏了,”他說,“什麽都沒做你就贏了。”
真叫人嫉妒。
“……”沈饒回以沉默。
沈饒被祁煙拉走,這個點的市局走廊很安靜。
沈饒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寂靜的空間回蕩他們一重一輕的腳步聲。
沈饒這才發現,祁煙走路的聲音很小,跟貓似的。
“你在想什麽?”祁煙陡然問。
沈饒抬頭,見她正直視前方,好像剛才那句提問隻是幻覺。
“在想你。”他如實說。
“……沈饒。”祁煙步子一頓。
“在。”沈饒本能地站直。
“你剛才就是怕我聽那些話?”她輕淡地眸光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