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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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控羅夫人靈的人就是你!?”柳天黎幾近肯定地語氣突兀地響起。
    “不錯。”阮鴛鴦掩唇輕笑,一臉意趣盎然,“柳公子似乎對我的離魂咒很感興趣?”
    “的確。”柳天黎誠實地回答,“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將好幾種咒術融合在一起。”
    “嗬嗬。”阮鴛鴦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方才柳公子不是都說了這不算什麽麽?這世上的厲害本事還多著呢!”
    沒有理會阮鴛鴦的嘲笑,柳天黎閉上了眼睛。他伸出雙指,前後交疊,覆在雙眼前,然後快速地劃過眼睛。下一刻,柳天黎睜開雙眼,一紅一藍的兩隻眼睛詭異無比。他的左眼像是一團火焰在燃燒,閃爍著囂張的氣焰,而右眼卻猶如幽深沉寂的碧波,深邃無比。兩隻氣勢截然不同的眼睛就這樣突兀地糅合在柳天黎身上,雖然顯得詭異,但並不可怕,反而有種特別的吸引力,總是讓人忍不住地去看柳天黎的眼睛。
    阮鴛鴦嘴角帶著笑意,似乎對眼前的一切絲毫沒有懼意。她盯著柳天黎的雙瞳,忍不住讚歎起來,“真好看的一雙眼睛!若是不慎毀了豈不可惜?”
    柳天黎冷冷地看著笑意正盛的阮鴛鴦,右手緩緩抬起,兩顆透明的玉珠在他手中顯現出來,若隱若現,環繞著陣陣碧綠的淡淡光芒。
    “怎麽?這才與小女子相識不出片刻,柳公子就忍不住要動手了?”阮鴛鴦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動作緩慢地抬起左手,指向柳天黎,然後單手捏訣,一道紅芒從她指間蔓延出來,卻是速度極快的射向了柳天黎身側的段九清。
    隻見那道紅芒在段九清四周纏繞了兩圈,然後猛地鑽進他的額心。緊接著,段九清就動作僵硬地站了起來,他緩緩睜開一雙渾濁無神的眼睛,愣愣地盯著柳天黎。
    柳天黎強壓下心中的怒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像現在這般怒火中燒了。這個阮鴛鴦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神秘,任是柳天黎如何看竟也看不真切,看不明白。異瞳閃爍,阮鴛鴦身後慢慢顯現出一團模糊的虛影,柳天黎看得出那是一個女人的輪廓,卻看不清她的模樣。
    這時,“段九清”托著蹣跚的步伐,已經來到了柳天黎身後。他猙獰著麵目,抬手就向柳天黎背後拍去。柳天黎本就注意著段九清,輕而易舉地一個側身就閃過了段九清的掌力。但那看似無力的一掌,竟然出乎柳天黎意料的威力巨大。因為沒有拍中柳天黎,段九清踉蹌了幾步,一下子拍打在了離他幾步遠的紅木柱子上,柱子應聲而裂,柱身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嗬嗬。”阮鴛鴦看著微微咋舌的柳天黎,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樣,柳公子不是想見識一下我的咒術嗎?”
    自始至終,阮鴛鴦就隻是最開始動了動手指,完全沒有操縱段九清的樣子。
    果然,阮鴛鴦的咒術之所以強大,都是因為那個原因麽?
    一擊不得的“段九清”猛地轉過頭,左右張望了一番,再一次鎖定柳天黎,揮舞著手掌就向他衝了過來。此時,柳天黎終於扔出了手中的玉珠,兩顆玉珠光華流轉,在半空中輕輕地一下碰撞,然後彈射向兩個方向,一個尋了阮鴛鴦,一個尋了段九清。
    那玉珠仿佛有意識一般,以刁鑽的角度奔著阮鴛鴦而去。阮鴛鴦靜靜地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嘴角仍是有著淡淡地笑意。等到玉珠到了身前,她的身子突兀地向上飄起,穩穩地浮在了半空中,玉珠貼著她的腳激射而過。
    玉珠到了阮鴛鴦身後,忽的轉了個方向,又向她攻去。而阮鴛鴦卻是看也不看,身體在空中向一旁移動了幾尺遠,就輕易避開了玉珠。一去一來,玉珠不知疲倦地轉向,激射,卻屢屢不得。阮鴛鴦漂浮在半空,目光緊緊跟著柳天黎,輕易地躲閃著玉珠的攻擊。
    另一邊,另一顆玉珠飛到了“段九清”的身邊,就開始繞著他轉。“段九清”原本邁著踟躕的步伐,此時剛剛抬起的右腳卻是突兀地停在了空中。玉珠在他周圍不停地繞轉,慢慢形成一圈圈的綠光,將“段九清”困在了其中。
    “段九清”癡癡地轉了轉頭,一副在思考的樣子。無神的眼珠子在他眼中轉了轉,然後看向了眼前的綠芒,抬起的右腳卻是遲遲沒有踏下去。就在這時,柳天黎幾步越上前,雙手快速地捏了一個訣,然後點向“段九清”的眉心。突然間,“段九清”仿佛是泄了氣一般,閉上了眼睛,雙手也是無力地垂了下去,抬起的右腳也輕輕落了下去。
    一下子失去了支撐力的段九清眼看著就要倒下,圍繞在他周身的玉珠突然停在了他胸前的位置,然後閃現出一道綠芒,係上了段九清的腰間,穩穩地撐住了段九清。
    此時,柳天黎正一手點在段九清的眉心,一抹若隱若現的紅光在他眉心處遊移不定,猶如一條條細小的幼蛇。突然,柳天黎緩緩撤回手指,那抹紅光聚集在他指間,跟著就被帶了出來。
    紅光不安分地停留在柳天黎指間,不甘心地掙紮著要脫離束縛,卻發現無論如何也離不開柳天黎的手指。突然,柳天黎將手猛地一帶,頓時將紅光抓在了手中,然後用力一握,紅光便像是被他握碎一般,消散得一幹二淨。
    之後,柳天黎又抬起右臂,左臂搭在右臂之上,然後輕輕撚訣,停留在段九清身邊的玉珠就飛了起來,連帶著段九清的身子,緩慢地飛向了琴台,然後輕輕地落下,模樣較之先前並無二致。
    玉珠悠悠轉轉地又飛回了柳天黎手中,而另一顆玉珠還在無力地攻擊著阮鴛鴦。柳天黎幹脆揮一揮手,那玉珠立馬止住勢頭,轉了個方向,飛回了柳天黎手中。兩顆玉珠被他握在手中,慢慢地消失不見。之後,柳天黎的右手又開始熟練地揉捏起來。
    他抬頭,阮鴛鴦浮在半空中,滿帶笑意地看著他。柳天黎看見,阮鴛鴦的身後那團虛影始終沒有離開過她。之前玉珠在攻擊她的時候,柳天黎也有留意過,每次阮鴛鴦躲閃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讓玉珠擦身而過,其間有幾次,則是擦著虛影而過。
    那道虛影,明顯是一種靈,也就是魂魄!但是,那卻不是阮鴛鴦的魂魄,因為柳天黎發現自己如何努力,都看不清那個虛影。既然不是阮鴛鴦的靈,那就是外來的靈,依附在了阮鴛鴦的身上。但是阮鴛鴦身上卻明顯有著活著的跡象,這說明阮鴛鴦的的確確是活著的,可是柳天黎卻沒有看見阮鴛鴦的魂魄。
    奇怪。柳天黎在心中低聲呢喃了一句,一藍一紅的雙眸不知不覺褪去了異色。
    這時,琴台上的段九清不禁發出了一聲嚶嚀,隱隱跳動的眼睛就要睜開。突然,柳天黎感到背後一陣勁風襲來,緊跟著背後就被什麽東西一抓,傳來一陣疼痛感。
    柳天黎猛地抓向背後,果然抓住了什麽東西,拿到眼前一看,才發現竟然又是那隻小狐狸。可是……柳天黎定睛看向已經落下的阮鴛鴦懷中,小狐狸正安穩地躺在她懷中,睜大了眼睛與他對視著。
    柳天黎忍不住又看了看手中的小狐狸,這才發現問題所在,他手中的其實是小狐狸的靈,所以之前在樓下的時候,小狐狸能夠輕易穿過他的結界,咬了他一口,直接咬到了柳天黎的靈。至於第二次卻是小狐狸的本體,這才在他掌心留下了一道傷口。
    隻是有一點柳天黎卻想不明白,小狐狸的靈離體的時候,為何本體還能保持活物的特征?
    沒時間細想,段九清已經要醒過來,柳天黎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便走出了風雅間。掀開門簾的那一刻,柳天黎隻留下一句話,“我還會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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