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破開封印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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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拚了命地想要廝殺出去.終究難敵對手.最終跌入懸崖.”度涯軒慢慢收回記憶.神色淡然.
“對不起.玉姨.我是狐族的罪人.”
“不.不是的.大皇子.”見度涯軒無比自責的模樣.玉姨也不禁心如刀割.那的確是一段難堪的記憶.那是每一個狐族人都不願去回憶的一段往事.
因為每回憶一次.都會錐心泣血.悲戚非常.
“大皇子.你千萬不必自責.”玉姨慢慢收斂了情緒.不管怎麽說.現在都不是個敘舊的好時機.“隻是.老身有一點不明白.當時我和二皇子一直在一起.二皇子怎麽可能有機會去做那等離經叛道之事.”
“嗬.難道玉姨聽不出來嗎.”度涯軒再一次施法重現了那一段記憶..畫麵中的度宇堃笑得邪魅.“大哥該不會忘了小弟的拿手本事了吧.”
“玉姨您不知道也實屬正常.”度涯軒輕聲歎了口氣.目光突然望向上方.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失意.“事到如今.我們天狐也早已名存實亡.所謂的秘密也沒必要在隱瞞了.”雖然說著這般釋然的話語.度涯軒的目光還是不經意在柳天黎身上來回掃過.但隱忍的嘴角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麽.
“那時候.我一心一意地想要保護他.總覺得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應該為他擁有.所以.當父王將那個秘密告訴我之後.我迫不及待就告訴了他.也正因為此.他才會急切地想要殺了我吧.”說到最後.度涯軒的神色下意識就黯淡了幾分.聲音也不知不覺低沉了下來.
“究竟是怎樣的秘密.”柳天黎疑惑著追問了一句.
度涯軒細細審視了柳天黎一番.複又說道.“就如你們所見.我們天狐一族最為特殊的一點就是.在一定程度上不會受到天道的約束.”度涯軒的這番話有些玄乎.什麽天道.什麽約束.柳天黎隻相信天道法則.時間萬物都逃不脫天地法則.
隻不過.當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柳天黎的心還是小小地被震懾到了.“雖然這道封印困住了我.但我的本源氣息卻可以自然通過.不受到任何約束.就好像……”
說到這裏.度涯軒突然止住話頭.右手猛地抬起.做了個緊抓的手勢.突然間.柳天黎就感覺身前一陣勁風襲過.下一刻喉間就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給扼住.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在度涯軒也並不是真的想要下狠手.很快就鬆開了對柳天黎的鉗製.轉而竟笑得有些慘淡.“怎麽樣.就算被困在封印裏.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的確.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你也的確是個強大的對手.”柳天黎十分鎮定的迎上了度涯軒的目光.話鋒突轉.“不過.你並不是一個好大哥.”
“嗯.”
“連我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方才那個度宇堃.根本就不是真的度宇堃.”
“怎麽可能.”度涯軒下意識地就想要反駁.
“你仔細回想一下.倘若他真是度宇堃.他又怎會不知道秘密.非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從你口中再驗證一遍.倘若他真是度宇堃.他又怎會半點不顧及兄弟之情.任你痛苦掙紮卻無動於衷.倘若他真是度宇堃.以你對他的寵愛程度.他又何必要設計這一出苦肉計.難道你們之間的兄弟情義就真的半點也比不上那些虛妄的權勢地位嗎.”
方才看著眼前閃過的一幅幅畫麵.柳天黎就覺得特別好笑.分明那個假的度宇堃破綻百出.偏偏度涯軒半點也沒察覺.甚至心甘情願上當中計.
“可……”度涯軒下意識的出言反駁.可吐出一個字後才發現自己根本無話可說.柳天黎所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一陣見血.隻不過.是他自己不願意去承認罷了.這近百年來的每個日夜.成千上萬的過往都會在他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那一副場景他甚至回想了不知多少遍.其中的不對勁之處他又怎麽可能看不出.
說到底.他所求的.也隻是度宇堃的一句親口告知罷了.
“我也是有兄弟的人.所以我能感受得出.你隻是對自己過意不去.你痛恨自己會產生那樣的想法.你痛恨自己隻是在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柳天黎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都說到度涯軒的心門上.也一點一點將其敲醒.“隻是.百年倏忽即過.滄海世事俱變.當初的叛亂者終究也沒能得逞.天狐一族的秘密也終究湮沒在了時光的長河中.所以.你又何必再自責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隻是……”度涯軒低垂著頭.一頓一頓地呢喃著.
玉姨隻是心疼地看著度涯軒.心中想要為其分憂.卻又終是無能為力.柳天黎也沒再說什麽.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得明了.剩下的事就看度涯軒自己能不能想明白想透徹.
“玉姨.您方才說的一線生機是指.”度涯軒依舊陷在魔怔中.一時半會也很難想明白.柳天黎便向玉姨問道.
“實不相瞞.”玉姨輕聲歎了口氣.突然伸出雙手.迅速交疊在一起.隨後就見玉姨雙手散發出陣陣綠光.原本突出的十指也化作一塊玉石模樣.
玉姨接著說道.“我其實是一塊千年玉石妖.我也知道柳公子和那位夏公子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不得已之下.我才不得不隱瞞身份.隻是.還請柳公子寬宏大量.待老身救出大皇子.到時柳公子若要收了老身.老身也絕無怨言.”
“玉姨您誤會了.夏卜靈他的確是一名法師.但我不是.我是一名鬼語師.”
“鬼語師.”聽到柳天黎的說辭.玉姨又驚又疑.下意識就要說些什麽.卻立即就被吞回去.閉口不言.
“此處的封印.其實是媚狐一族流傳下來的秘術.這百年來.我雖然一直在鑽研這種秘術.但始終沒找出什麽有效的辦法.我說的一線生機.也隻能是一種冒險的辦法.”
“什麽辦法.”柳天黎追問道.
“玉山靈氣充沛.這些玉石也都吸收了無盡的靈氣.曆經千百年早已修成了精.不僅能夠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息隱藏妖氣.更能與日月遙相呼應.並且互相產生聯係.進而爆發出極其強大的力量.所以.隻要找到一塊足夠強大的玉石.再加上大皇子與你我三人之力.合力牽引這些玉石發生聯係.就有希望破開封印.”
“那這枚玉墜.”柳天黎將視線落到玉姨手中的玉墜上.心中暗道難怪.從踏進玉山範圍內的那一刻起.他就有種異樣的感覺.不僅感受不到各種妖氣.就連各種氣息也隻能在較近的距離才能感受到.
“這枚玉墜就是用玉山的玉石經由特殊手法雕琢而成.能夠承受強大的力量.隻是現在玉墜出現一絲裂痕.也不知道還能否承受得住.”玉姨有些擔憂地道.
“那這枚玉墜呢.”柳天黎將懷中的另一枚玉墜取出.
“這是.”玉姨激動地接過那枚玉墜.神色有些失常.片刻後才恢複.但依舊有些恍惚不已.隻一個勁地問道.“柳公子是如何得到這枚玉墜的.”
“這是我兄長的遺物.”柳天黎神色有些黯淡地說道.直到如今.他也依舊想不通為何大哥的玉墜會和這玉山的玉石一般無二.這兩者之間究竟有著何種聯係呢.
玉姨卻突然閉口不言.抬腳便向洞口處走去.直到走到洞口處才回過頭來.看向度涯軒.“大皇子.您再忍耐一下.老身這就將您解救出來.”
度涯軒恍惚地抬起頭.神情已經鎮定了不少.他重重的點著頭.拳頭也暗自握緊.
見玉姨突然走出洞口.柳天黎雖然疑惑.但還是趕緊跟上.
兩人很快來到最開始的洞中.身前是飛瀑形成的水簾.身側的石壁上刻著簡單粗糙的壁畫.隻見玉姨走到洞中央.將玉墜平攤在掌心.然後變幻著手勢.玉墜倏然就從玉姨掌心飛起.漂至半空散發出陣陣幽光.
這時.洞內四壁上的玉石仿佛是受到呼喚一般.紛紛向著正中的玉石投射過來一道道柔和的綠光.經由玉墜然後照射到對麵石壁上的壁畫上.每一道綠光都和壁畫的線條非常吻合.
突然間.玉姨又是一番變換.手中立即多了一塊玉石.玉石緩緩飛離玉姨掌心.漂至玉墜的地方.然後取代了玉墜.繼續與四周的玉石發生著感應.
“柳公子.這裏一共有七個石洞.應和七星之數分別對應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你拿著這枚玉墜.然後在玉衡.開陽.搖光三洞中.按照老身教你的方法做.記住.玉墜隻能在對應於玉衡的洞中作為陣眼.否則陣法不能完成.玉墜也無法承受巨大的力量.到時我們都會受到反噬.”
“好.我明白了.玉姨您放心.”說完.柳天黎便立即趕往裏麵的三洞.依照玉姨的方法依次在搖光.開陽洞中完成了玉石的聯係.
最後.柳天黎來到對應玉衡的洞中.如法炮製完成了玉石的聯係.玉姨交給他的是度宇堃那枚玉墜.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隻是此時柳天黎也無閑暇去理會這件事.
玉墜懸在洞中央.緩慢而平和地旋轉著.仿佛在靜默地等待著接下來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