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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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兄弟,對不住了,方才葉某,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貓撲小說更新最快最全的免費小說】紫you閣”
這樣一句話突兀地從緩緩升起的門後傳出,緊接著就走出了葉老板。
“葉承,你究竟是什麽意思?”此時,徐立人也有些怒火中燒,直言相稱,叫出了對方的名字,語氣中帶著隱忍壓抑的不滿與不解。
葉承也是一臉苦笑,禁不住搖了搖頭,解釋道,“徐兄,青兒嫂子,還有這位段小兄弟,方才實在是對不住了,實在是這朱釵所牽連之事太過重要,葉某才不得不慎重起見,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沉寂。
安靜。
落針可聞。
此時的段九清自然是不便開口的,不過這位葉老板既然如此解釋了,想必應該是誤會,更何況葉老板身上也沒有半分歹意。
章青兒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徐立人,稍稍抿了抿嘴唇,同樣一言不發,但握住徐立人的手卻是加重了幾分力氣。
徐立人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心中真是一團亂麻。
“好了,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半晌過後,徐立人終於咬了咬牙,率先打破了此時的沉寂。
徐立人看向段九清,又撇了撇葉承,言外之意便是讓段九清自己去問,但是心中卻是暗自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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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承的帶領下,幾人出了暗道,被葉承奉為上賓,好茶招待,徐立人臉上才算是稍稍緩和,但仍是不願主動和葉承說話。
章青兒看在眼裏,無奈地用眼神示意葉承,讓他無須擔心,畢竟徐郎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過了。葉承也隻得苦笑一番。
段九清此時早已心急如焚,隨隨便便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口,連忙詢問葉承朱釵的事情。
葉承頓了頓,仿佛沉思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其實真正特別的不是這朱釵,而是這朱釵上的翠玉寶石。”
“翠玉寶石?”聽到這裏,徐立人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骨子裏對各種珠玉寶石都有著濃厚的興趣,徐立人也暫時將之前的不快給拋卻了。“這翠玉有何特別的,我之前也看過好幾遍,隻不過勉強算得上一塊中上的玉石罷了。”
難道還能入得了你堂堂寶華樓葉老板的法眼?
如果,換做是以前,他一定會下意識地這樣調侃一句,可現在……
“非也,”葉承卻並沒有瞧出徐立人的反常,認真地說道,“徐兄說的誠然不錯,但卻是隻觀表象,不見其內。“說著便向章青兒借過朱釵,微微迎上光線,”諸位請看,這翠玉雖說算不上上乘寶玉,但這翠玉當中卻是用特殊手法刻了一個‘青’字。”
“所以說,這朱釵的特別之處就在於其中的字?”段九清有些沒想到,因為先前他們就已經看過好幾遍,卻始終沒能發現其中的奧妙,直到此時葉承點了出來,他們才明白,翠玉當中原來是一個字,根本不是什麽遊絲或是瑕疵。
“可是,這裏麵一個‘青’字卻是何意?”章青兒有些不解地問道。
葉承忽的神色黯淡下來,眼眸微顫,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這顆翠玉的主人名叫張青,本是她貼身佩戴之物,隻是不知為何會作了這朱釵上的點綴。”
“張青?”章青兒疑惑道,“原來她叫張青?還和我同名……”
“張家?湖州張家?”段九清也同樣帶著幾分疑惑的語氣。
葉承稍稍瞥了一眼段九清,目光中帶著幾許深意,“對,湖州張家,也是世人皆知的天師家族。她本是天師一族的佼佼者,卻陰差陽錯愛上了一名柳姓男子,最終招致不幸。張柳兩家,其實沒有一家認同他們在一起,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試想,如果兩人連生死都能夠置之度外的話,又還有什麽能夠阻礙他們呢?隻可惜,世事難料,他們終究沒能善終。”
“那,張青最後怎麽樣了?”章青兒有些擔憂地問道。
葉承咬牙切齒,雙眼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自然是殞命在青州這埋骨之地了。”說完,葉承難得平複下來,印了一小口茶,微微起伏的胸口也不易察覺地慢慢緩和下來。
“等等,”這時,段九清突然開口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葉老板在當中又是怎樣的身份,為何會對那位張青前輩以及柳前輩的事情如此清楚?”聽到這裏,段九清其實已經知道了些,先前柳天黎就和他說過柳正然與張青前輩隻見的故事,隻是沒想到會與這位葉老板也有關聯?
葉承放下茶杯,微微眯了眯雙眼,不僅沒有回答段九清的問題,反而是轉換了一個話題,“方才葉某沒看錯的話,段小兄弟那一套陣法是出自夏家吧!小兄弟是夏家的人?”
這最後一句話,葉承問的是極有意思,也一下子勾起了段九清心中的一點困惑。葉承,應該對柳夏張三家都有一些了解,那就不可能不知道他既姓段,自然就不可能是夏家子弟。但他還是如此問了,這就說明在三大家族中,出了同族子弟外,還有其他異性人的存在?
那這位葉老板,之所以如此了解柳正然前輩與張青前輩的事,也是因為他是張家或者柳家的人?不,更加肯定的說,應該就是張家的人。因為柳家鬼語師隱居青州,低調行事,並不為外人熟知,自然也不可能容納外姓人的存在。
所以,這位葉老板,應該是和張青前輩有些關係。段九清作出自己的推斷。
“段小兄弟是琢磨出什麽了?”見段九清一番恍然大悟的模樣,葉承淡淡一笑,默然道,“青兒小姐曾經救過我……”
當年,葉承不幸家破人亡,瀕死之際承蒙張青救下,事後又教習他張家天師的術法。葉承為報大恩大德,承諾要一生一世守護著張青。
“雖然青兒小姐沒當回事,但我卻發過誓,一定要守護在青兒小姐身旁。我知道青兒小姐心地善良,說是不願意埋沒我的一生。可她又何嚐知道,我的心意,隻要能夠一生守護著青兒小姐,哪怕是隻能遠遠看著她,我也心滿意足。”
當時,張青與柳正然相戀,引來張柳兩家的反對。雖然張家已經退一步,將張青逐出了張家,但柳家卻還在步步緊逼。葉承為允承諾,一路上跟著張青與柳正然,等到兩人隱居青州是,他也暗中開了這寶華樓,居住下來。
本來以為那樣的日子能夠長久地維持下去,但一年半之後,該來的事還是來臨了。那日一早,柳正然離家的時候,葉承便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可沒想到,就在柳如玄柳如仙兩兄弟前往城西小院之時,他卻遇上了一名神秘人。
“那人招式極為奇怪,”細細回想起來,葉承心頭依然湧現出一絲駭然,“風雷雨電仿佛受他掌控一般,我完全沒能力抵抗他,隻好倉皇逃去。事後,我再去城西小院的時候,卻不見一人。
“後來,我暗中觀察,竟然得到了青兒小姐已經不幸殞命的消息,柳正然也失蹤了。我想要找到小姐的屍首,所以不得不蟄伏至此。可現今十年已過,我依然沒有青兒小姐的半點下落。直到今日,你們拿來了這枚朱釵。”葉承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看著手中的朱釵,不禁輕撫著。
另外三人都是聽得認真,早已不知作何言語。沉浸在這一段悲戚的故事當中,好一會沒回過神來。
最後還是葉承打破了這平靜,“我敢肯定,這枚朱釵一定是青兒小姐的。你們告訴我,你們是怎麽得到這枚朱釵的。”
其實,葉承所料不錯,這朱釵的確就是張青的。本來如葉承所言,這朱釵原本隻有一顆翠玉,後來被柳正然打造成一隻朱釵,贈予張青。
段九清將朱釵來由詳細道出,也順便說出了城西小院裏那個小鬼柳亦然的事。
葉承不由一陣感慨,“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感慨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憤怒,“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可惡!”拳頭緊握,青筋暴起。
死者已矣。
十年的時間,早已讓葉承走出了當年的陰影。現如今的他,要盡一切可能幫助青兒小姐解脫。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給他一個機會去救贖,去彌補當年的遺憾。
“不過城西小院似乎存在著封印,亦然出而不得,張青前輩應該也沒辦法進去。”段九清提出了心頭的難題。
“誰說沒辦法?”葉承猛地反問道。
“嗯?”
葉承抬頭指了指章青兒,嘴角微微嗡動著,扯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意。
青兒小姐,葉承終於能夠報答您了!
“我?”章青兒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徐立人也是一臉地不解。
葉承點頭,緩緩說道,“不錯,青兒姑娘與小姐又宿命之緣,不僅容貌相似,更是機緣得到這一隻朱釵,實乃天意。雖然小姐沒辦法進入院中,但青兒姑娘卻可以。到時候隻需要青兒姑娘能夠幫忙,小姐和亦然心中的執念也就能解開了。”
“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