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沒有給他再次確認的機會。
    選擇隻有一次，落子無悔。
    “請拿走您的獎勵。”
    照射著左邊盒子的燈光陡然熄滅。
    那個栗色錦盒消失在黑暗中。
    司賓發現自己能夠自由行動了。
    他起身來到右邊的盒子前，拿起盒子，卻發現打不開。
    “請離開後再開啟您的獎勵。”
    司賓深呼吸一口氣，身體重新沒入黑暗中。
    ……
    吳竹站在一個巨大的熒幕前。
    “一百萬？！”吳竹的胡子都在顫抖，“這小子資質果真這麽高？”
    一旁的男助理坐在電腦前，說，“是的，好久沒見到這麽高的價值了。可惜他選擇了右邊。”
    “右邊啊……”吳竹嘖嘖了兩聲，不禁搖頭，伸手摸著胡子，“遺憾。”
    “那需要將情況上報到八大組織，再對他進行測試嗎？”
    吳竹冷笑一聲：“嗬，不必了，選了右邊，資質再好也不會被接受的。”
    “可……”
    “沒什麽可是的，和以前一樣，你知道該怎麽跟李頂峰說。”
    “是！”
    “給他清除禍祟的影響後，讓他回家。”吳竹嘴角微微勾起，微微發黃的眼睛亮了起來，“然後派我們團的在暗中人監視他。一有向禍祟轉變的傾向立刻告訴我。”
    “是！”
    ……
    司賓出來後，沒有再見到吳竹。是他的一個工作人員帶他去做的檢查和清除工作。
    從除禍司出來，已經臨近黃昏。
    司賓也驚訝自己居然在那個小黑屋裏待了這麽久。
    看著即將落下的夕陽，他有些恍惚。
    傍晚時分，除禍司不遠處就是凱旋廣場。
    正是喧鬧之際。
    路邊反複轉著烤腸有一句沒一句吆喝的小販、背著皮神印花書包，擺出十字激光姿勢，嘴裏發出“滋滋滋”聲音的小男孩、十指相扣，悠閑散步的情侶……
    司賓站在路邊，打開錦盒。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黑金色的車票。
    車票大約身份證大小，質地偏軟，仔細摩挲能感覺到有淺淺的硌手紋理，整體有種說不出的高級感和精致感。
    【現世-->樂園】
    司賓看到車票上的目的地，感到疑惑。
    樂園是哪裏？是哪個遊樂場嗎？武國沒有叫樂園的地方吧？在另外兩個國家？
    況且，這個看起來也不像是這裏的車票啊？
    這玩意能價值100萬元以上？
    司賓現在獨自一人生活，並不富裕。
    同時，他父親在年輕時，還欠了他哥哥，也就是司賓的大伯50萬。
    父債子償，雖然他大伯現在沒有找他這個大學生要錢，但以後肯定是逃不掉的。兩家關係也並沒有那般和睦。
    他翻過車票，背麵寫著：
    【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的心中剛升起疑惑，手中的黑金色車票突然變得熾熱起來，甚至有些燙手。
    我去！
    司賓連忙鬆手，那車票瞬間變成一道黑金色的光芒，鑽入司賓的胸口。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胸口越來越痛！
    像是烙鐵死死燙在肌膚上一般，還有種不斷向內收縮的嵌入感。
    大街上人來人往，他強忍著疼痛沒有出聲。
    過了一會兒，炙痛感逐漸平息。
    他睜開眼睛，發現眼前閃爍著幾行字，猶如係統麵板。
    【費用：0/10】
    【職業階級：待定】
    【超凡途徑一：八獄赦令】
    【給予今日的生命喜悅，並為了明日予以蹂躪。
    十重引百害，千載得萬歲，無論何時無論何處──
    若欲踏進億土就回家吧。為了那唯一的生命。
    謝謝你們為我而覆滅──以笑吊唁吧！】
    【途徑進度：1/100000000】
    一時間無數的信息衝入司賓的大腦。
    費用是什麽？錢？
    他目光盯著“費用”二字，忽地彈出一條備注：
    【哪怕一點費用，也是你所渴求的。】
    我確實需要錢。
    司賓收回目光，看向超凡途徑。
    八獄赦令？
    下麵關於這個八獄赦令的描述十分晦澀難懂。
    但司賓卻很快理解了。
    這是要殺死一億禍祟才能達成？！
    達成後，會獲得顛覆世界的力量！？
    嘶！司賓倒吸一口涼氣。
    信息告訴他，這是碎虹級的物品！
    他警惕地抬起頭張望，發現來往的路人頭上偶爾飄著彈幕。
    之前在小黑屋裏麵，彈幕說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碎虹級貌似是非常高的一個品質。
    但問題是在小黑屋裏，參與者不被允許打開這個盒子，那些彈幕又是如何知道裏麵的東西呢？
    答案是，那些彈幕會通過其他人的視角來觀察。
    果然，司賓在除禍司門口站崗的人員頭上看到一條滾動的彈幕：
    【找到了，那個小子還在這，東西好像已經開了。但是看不到是什麽】
    【換個人的視角看看】
    【艸，都是這小子，害我賭輸了】
    【還真有蠢蛋隻選右邊的啊！】
    司賓移開視線，發現麵前走過的一對夫妻頭上飄過一串彈幕：
    【在這裏，咦，裏麵沒有東西？】
    【不會吧！】
    【我去，他不是選了右邊，應該肯定有東西的吧？】
    【真的沒有，這人臉太黑了吧！】
    司賓反應過來，這些人果然是能夠自由轉換“直播間”。
    隻不過這裏這麽多人，要找到我附近的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也說明，剛才那個小黑屋，不是普通地方。不然不可能引起這麽多人的關注，有這麽多彈幕。
    畢竟，就像現實直播那樣，冷門的小主播，你甚至找都找不到他的直播間，更不用說發彈幕。
    司賓抬起頭，看向天邊夕陽，詭異的一幕再次發生了！
    天際的夕陽，宛如一顆巨大的赤色眼眸，注視著這個世界。
    夕陽上方的空中，亦如彈幕般飄過一串大字：
    【即將維護——】
    誰能想到，這般祥和的場景下，還有著另外一麵。
    街道、高樓，忽暗忽明。
    這不是現實世界？！
    司賓發現眼前的行人也變得模糊不定，時有時無。
    取而代之的是形態各異的禍祟淵藪於此，肆意哀嚎。
    司賓用力搖了搖頭，視野恢複正常。
    太陽完全落下，皓月高懸。
    一愣神的功夫竟過了這麽久？！
    司賓連忙朝家奔去。
    月色如紗，籠罩在這座城市的燈紅酒綠上。
    霓虹燈閃爍的光芒，夢幻而又神秘。
    一路上，司賓悄然關注著附近，他驚奇地發現，自己能看到的彈幕一瞬間變多了起來！
    是不是說明，有的彈幕隻有身份高的人才能看到？
    而我如果提升自己的實力，就能看到更多的彈幕了？
    這時，司賓還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將“能看到彈幕”這件事情說出口。車票上的【不足為外人道也】甚至作用到了這上麵。
    所有這張車票帶來的變動，都無法說出口，以任何形式告訴他人！
    這是規則？
    由於飛快趕路，司賓還沒來得及弄懂那個車票到底給自己帶來了怎樣的力量。
    按道理來說，真的是碎虹級的物品，應該很強才對。
    目前看來，自己並沒有因此擁有一拳打死一隻虎，滑鏟踢死一頭熊的的實力。
    街上車輛逐漸稀疏，隨著時間推移，街道將愈發冷清。
    超過十一點，除了除禍司，便很少會有行人與車輛在大街上活動。
    很快，他回到了繁裕小區。
    司賓住在1棟137室，百平的套間如今隻有他一人。
    掏出手機，上麵顯示有範知的十幾條未讀消息。
    這家夥告白成功奔走相告了？
    他點開一看：
    【司賓！嗚嗚嗚，學姐居然拒絕我了！】
    【都怪你讓我去告白】
    【枉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坑我】
    【友盡！】
    【沸沸揚揚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嗯？什麽鬼？
    這家夥怎麽還把我刪了。
    司賓發現另一個聊天軟件上傳來他的信息。
    你刪倒是刪幹淨啊喂！
    【賓！我錯怪你了！】
    【我和濤子調查了那個學姐，&%￥居然是個女海王！渣女！】
    【在外麵有富哥包養！】
    【我被養魚了！兄弟瞎眼了啊！】
    【我還給她買了幾千塊錢的香水！艸！】
    什麽意思，平時給兄弟買瓶快樂水都摳摳搜搜的，給渣女買快樂水這麽爽快？
    【好在我已經走出來了！】
    【順便改了個網名，準備重新做人！】
    司賓瞧了一眼範知的網名。
    【連一刻也沒有為失戀而傷心，立即奔赴夜店的是，計院大前鋒範知！】
    好家夥，你這名字比網文都長！
    司賓欣慰一笑，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請，回複了他一句：
    “好兄弟，迷途知返！”
    司賓的信息剛發過去，範知就回來了熊貓人表情包，並說：“明天來學校，晚上請你吃燒烤。濤子說，那裏專烤下三路的。”
    “6。”
    司賓發過去一個表情包，不禁展顏。
    “呀，下三路啊，我也好想嚐嚐呢！”
    纖細的女聲突兀地從司賓的沙發背後傳來。
    司賓的汗毛猛得立了起來。
    “我去！”司賓扭頭一看，竟是一個帶著眼鏡，妝容濃豔的女人。
    “怎麽，認得我嗎？”
    司賓側著身子，屁股已經離開了沙發。
    他望著眼前陌生的女人，想起了範知的鎖屏壁紙。
    “你是……學姐？”
    “人家叫徐瑤瑤。等你好久了呢，小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