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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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側寫?”魔導跑車上,楚雲曦再次笑出聲,如削蔥根般的玉指在手機上劃著,“邱雲,你之前跟我說那家店的老板是什麽來著?”
    “那家店?你說剛才那個安息大藥房嗎?”邱雲瞥了眼後視鏡。
    “是的。”
    “我也是從天雲區除禍司這裏拿的資料啊,上麵說天雲區有四家安息大藥房,就這家經營最久,有十年時間了。老板屬於是徹頭徹尾的老實人。
    “怎麽了?”
    “我們掉頭!”
    “掉頭?去哪?”
    “去抓老實人!”
    “不是吧姐姐,這裏怎麽掉頭啊,就算是除禍司也要遵守交通規則啊!”
    “從影界去。”
    說著,楚雲曦拿出一張黑色卡牌,嘴裏念念有詞,隨後心念一動,魔導車前方頓時出現一個圓形的空洞。
    黑色的魔導跑車從中間穿過,身上頓時被染上一層黑暗,下一秒,黑色褪去,暴露在眼前的是淡藍色的光芒和流光。
    車身上以魔導礦石製作的部分,皆是藍光熒熒,從影界的大道上疾馳而過,拖出一條長長的光尾。
    漫無目的遊蕩的禍祟,朝著他們嘶吼、狂舞。
    “今天早上和機巧科那邊的人借的竊聽護符真不錯,在影界居然都有效。可惜是一次性用品。”
    楚雲曦從耳朵裏取出一個蝸牛般的小物件。
    邱雲心裏一緊,語氣卻依舊平靜道:“你借這種東西幹什麽?”
    “大家都是有苦衷的,有些人,有些話可能當麵不好說,背地裏卻會透露。”
    “所以你竊聽到了剛才藥店的老板,可能和我們追捕的那個【安息狂信徒】有關係?”
    “不僅如此……”
    “難道你還聽到了【安息狂信徒】的藏身點?”
    “我聽到了,司賓這家夥就跟你說的一樣,是個混蛋。”
    “……”
    “邱雲,要不我們找個機會,把這家夥變成超凡者,然後狠狠地揍他一頓吧?”
    邱雲背脊一涼,“雲曦團長,你以前可沒這麽暴力……”
    “你前女友在別的男人麵前說你壞話,你不想給你的前女友一點教訓嗎?”
    “我這就去拿刀。”
    ……
    “阿嚏!”
    “怎麽了?”
    “沒什麽。”
    星瀾在給除禍司的人報告情況。但是用的並不是手機,司賓隻看到她盯著眼前的空氣,目不轉睛。
    看樣子,她們有自己獨特的交流方式,畢竟到了影界,手機也沒信號了。
    “話說,你們除禍司做事似乎不是很認真啊,這店長雖然狡詐,但是這造假的水平屬實不怎麽樣,認真看的話,很容易看出問題的。
    “那些檢察人員這都沒有逮捕他?”
    “在他沒有引發什麽大危害、大輿論的情況下,留著他比殺了他收益更高。
    “殺了他,那些檢察人員又能獲得多少【費用】呢?”
    “嘶!不管管嗎?”
    “除禍司確實每一年都有內部檢查,會清理很多敗類。”
    “那像這種藥品,為什麽不直接從根源禁止呢?直接不允許對外生產和售賣。”
    “還是因為有利可圖。實際上,就如那個店長所說,超凡藥品,普通人吃了並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反而,超凡藥品見效更快,效果更好。在財國,超凡藥品是可以合法向普通人出售的。”
    “那為什麽我們……”
    “我記得趙玉妙好像給你用過超凡者的療傷藥吧?”
    司賓記得那次是在醫院。
    “嗯。”
    “你當時可傷得不輕。正常治療流程,不躺個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如果下次你又受了重傷,你會想用普通治療,還是超凡者的藥品?”
    “藥物依賴?所以這一方麵是在保護普通的藥品和醫療產業?”
    “這隻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還是——防止過多人接觸超凡。
    “我們武國一直是這麽做的。其他兩個國家卻截然不同。”
    司賓理解這麽做的原因。
    一會兒,兩人走出了安息大藥店。
    司賓看著天邊的雲彩,抬手擋了下陽光。
    星瀾說:“那我們今天算是白來了?”
    “顯然不是,”司賓咧嘴一笑,“我已經大致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
    司賓拿出藥瓶,說:“我側寫結果告訴我,這個藥品裏麵裝過至少一顆超凡龍精虎猛藥。”
    事實上,司賓對那藥品進行了回溯,發現這個藥瓶在一次被拆開時,重量不是減少,而是增加了。而且還增加了不少,大約就和超凡者版本的藥片差不多重量。
    “我猜測,很可能是潘富的妻子想害他,為了不被發現,所以設計了周期很長的計劃。”
    “周期很長?”
    “是的,何以紅明明和潘富的夫妻關係沒有那麽好,加上年紀大,按道理來說,那方麵的欲望肯定沒有那麽強烈。
    “但是卻偏偏幾乎每隔一兩天就要幹一次農活。
    “為的就是讓潘富不斷服用這個藥,等吃到有問題的那一顆時,發作身亡。”
    “所以還有什麽不確定的點嗎?”
    “就是,回到你剛開始問我的問題上了。”
    “嗯?”
    “這玩意吃了,普通人吃了,真的能做到力竭身亡嗎?”
    兩人四目相對,星瀾的眼睛很大很好看,陽光照耀下,清澈又明亮。
    “我不知道,畢竟我已經不是普通人了。”星瀾毫不羞澀地看著司賓,一本正經地說出了讓他瞠目結舌的話。
    “要不,你試試?”
    “?”
    “放心,情況不對我會救你的……”
    “別別別,咳,我還年輕,不需要這個……”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可能需要問何以紅一些問題。”
    “本來就是打算再去一趟。”星瀾淺淺一笑,街邊人群的喧鬧似乎都變得悅耳起來。
    “上車。”
    ……
    楚心園,位於凱旋廣場南麵,是天雲區最大的別墅區,占地麵積超過三萬平方米。
    此處別墅與其他地方的不同,平整寬大的院落,古風花紋雕飾,假山鬆柏、通幽小徑月洞門……非常具有本國園林特色。
    司賓吃著已經涼透了的手抓餅,走在豪車遍地的別墅園區。
    “阿爾登、安達盧西亞、純血……嘖嘖,都是名駒牌的豪車啊!”
    司賓本是不暈車的,但方才在星瀾的車上,卻是感覺頭暈想吐,手抓餅一口咽不下。
    他猜測是在藥店裏用了太多次【時間回溯】導致的。
    “不要緊張,待會兒表現地自然一點,就把自己當做是除禍司的人,不要畏手畏腳的。”
    司賓吃下最後一口,順手將垃圾丟入垃圾桶,嗯了一聲。
    “你也不需要有負擔,其實如果最後沒有找到線索也無妨。”
    “什麽意思?”
    “超凡者中,有一個叫死靈術士的職業,部分這個職業的人,可以施展問靈。”
    “嗯?那你們還破什麽案啊,直接問凶手是誰不就行了。”
    司賓倏地停下腳步,感覺自己白忙活了。
    星瀾淺笑一聲:“然而,這個能力,是不能對普通人施展的。”
    “為什麽?”
    “因為迷信,”星瀾解釋道,“說是如果對普通人施展了,靈魂就到不了樂園了。”
    樂園?
    司賓一下子就想起了安寐京治。
    “要想對普通人施展,必須經過親屬的許可才行。”
    “潘富父母還健在嗎?”
    “分別在三年前和一年前去世了。隻有一個女兒,和她母親姓,還在讀大學。
    “潘富一直想要個兒子,所以才這麽積極。”
    “那不就是說,隻要他妻子何以紅不同意問靈,就沒法問了?”
    星瀾螓首微點,“是的。”
    那還用調查嗎,這不明擺著的陰謀嗎?殺夫奪財產,遠走高飛,另尋新歡。
    還不如回去睡大覺,然後去樂園找月玥把職業的事情解決一下呢……
    畢竟,愛淫會那些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要來報複我……
    說著,兩人就來到潘富的別墅前,院子裏停著一輛黑色玉獅子,但車牌卻不是天雲區的,而是天魁區的。
    星瀾按響門鈴,出來的是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傭人。女傭得知來意,讓兩人在院子裏等候,進去叫人。
    然而,過了一會兒,出來的並不是何以紅,而是一名金色齊耳短發的外國男子。他鼻梁高挺,眼窩深邃。
    “你好,我是何以紅的遠房表弟,奈特。很高興見到你,美麗的女士。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奈特穿著白色襯衫,皮鞋擦得鋥亮,筆直上前,彎腰伸手,表現出彬彬有禮的樣子。
    司賓搶在星瀾伸手前,握住了他的手,前者微微一笑,後者露出厭惡的神情。
    “遠房表弟?有多遠?”
    “可以追溯到高祖父的爺爺那會兒。”
    “哦,都不在五服之內了啊。”
    “也許。”奈特皮笑肉不笑。
    “你姐姐何以紅在嗎?”
    “不在,姐姐她去參加天寧區的聚會了,今天也許不會回來了。”
    星瀾看著他,柳眉微豎,問:“你是外國的禍祟?吸血鬼?”
    “美麗的女士眼睛真好,真好看,一眼就看出來了。”奈特露出邪魅的笑容,“不過,我可不是貴國所謂的禍祟,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超凡者。”
    司賓自剛才和奈特握過手後,臉色就陰晴不定,他打斷手舞足蹈想展示口才的奈特,問:
    “潘富遇害的時候,你在哪?”
    “這位平凡且普通的男士,你是在懷疑我嗎?”奈特皺起眉毛,“我可是昨天才從天魁區機場開車來這的。正是因為聽到了姐夫的死訊。”
    “這車是你的?”
    “眾多愛馬中的一匹。”
    司賓走到車旁,手指拂過車窗,嘴角微微勾起。
    奈特繼續露出遺憾的表情,眼神中帶著些許憂傷,“姐夫的死我很遺憾,硬要問我當時在幹嘛的話,我想想……應該是像魚一樣和水池,哦不,應該說是海洋裏的水嬉戲。”
    “你在水族館裏遊泳?”
    “你肯定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吧?”奈特深邃的眼睛看著司賓,似乎看穿了什麽。
    司賓沒有搭理他。三人又去檢查了案發現場,也就是主臥室。
    “星瀾,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沒有。”
    “哦,星瀾,多美的名字啊!”奈特微微躬身,“能否留下您的聯係方式?”
    “你可以來除禍司找我。”
    說罷,兩人便一前一後,離開了別墅。
    奈特看著掃過二人的背影,臉上的微笑驟然凝固,變得陰冷森然,四顆尖利的牙齒逐漸展露出來。
    他目光的終點,不是身姿曼妙的星瀾,而是雙手插兜的司賓。
    ……
    車上,星瀾問司賓有沒有“側寫”出什麽。
    司賓一直在沉思,似乎被什麽細節所絆住了。他剛剛與奈特握手還有撫摸他的車,都是為了進行時間回溯。
    “不能妄下定論,還是需要見到何以紅才能確定。”
    “行,明天早上你有課嗎?
    “沒有。”
    “那十點半,我來找你。”
    司賓應承了下來。
    ……
    回到家,司賓點外賣的心思都沒了,甚至忘了自己沒有買菜,簡單洗漱後,躺在床上就迫不及待地想“造訪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