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殺了我，我明天還會來。”
    “那我明天繼續殺你！”
    “殺不死我的隻會讓我更強大！”
    司賓目不斜視，視死如歸的眼神清明堅毅。
    月玥被司賓突然的硬氣所懾住，一時矯舌不下。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隻聽月玥一聲輕歎，坐到一旁的花梨木圈椅上。
    “這樣，你開個價吧。多少費用才肯把桌子完好無損地還我。”
    司賓也搬過來一條圈椅，坐了上去，翹起二郎腿，自己倒了杯茶，竟還冒著熱氣。他以蓋緣輕刮茶麵，吹涼些許，又小啜一口，喉結一動，吞入胃中，腹胸皆是生出一團暖意。
    “還不了一點，到我手裏就是我的了。”
    “它要是壞了你以後就別想走出這間房！”
    “諸天：從夢蝶軒苟到無敵開始。”
    “你！”
    月玥差點拍桌而起，就要發作，但又想到什麽，竟是泄氣般把手放回滑膩的大腿上。
    她透過麵具的眼洞覷了眼泰然自若的司賓，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貝齒輕咬唇珠，似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抉擇，隨後捏起嗓子兀地念道：
    “哎呀，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哥哥，你就把那破桌子還給我嘛~”
    “噗——”
    司賓剛入嘴的茶頓時吐了出來，在麵前形成一片薄薄的水霧。
    “不是，你什麽情況，被奪舍了？”
    “哼！瞧你忽冷忽熱的樣子，方才還在生妹妹的氣，現在又開起玩笑來。”
    “？不是你正經點啊！不然我等下會以為做了噩夢，指不定回去就把那倒黴桌子當垃圾扔了。”
    “瞧瞧，我不就多說了幾句，哥哥就這般模樣！”
    司賓嘴角一陣抽搐，不知月玥這妮子發的什麽瘋。
    “你想我把桌子還你也可以。”
    “當真！”
    “但是你答應和我合作，合作中看你表現。表現好我就把它完好無損地還給你。”
    “你瞧，又開始畫餅了。我要是信了，怕是要哭斷腸去！”
    “愛信不信。”
    司賓再次抿了口茶。
    月玥見司賓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薄唇一撇。
    “你剛剛是不是‘嘖’了一聲。”
    “哎呀，沒有，哥哥聽錯了！是那大嘴鳥~”
    大嘴鳥本來站在窗台欣賞遠山的美景，無故躺槍，頓時撲翅抗議：
    “我不是！我沒有！”
    “那你接受還是不接受？”
    “都依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哥哥！”
    “你剛剛是不是又‘嘖’了一聲？”
    “哪有~”
    司賓劍眉稍舒，輕吐一口氣，道：
    “行，既然是合作，那第一步，我覺得我們應該坦誠相見。”
    月玥聞言，目光霎時警惕起來，撫膺後退，和司賓拉開一定距離。
    “你你你要幹什麽……”
    “……我的意思是，你都看到我的真麵目了，你是不是也應該把麵具摘了？”司賓目不斜視，一臉嚴肅地盯著月玥龍眼般瑩潤眸子。
    月玥觸電似地移開視線，糾結了好久方才囁嚅道：
    “哎呀，脫就脫嘛，哥哥喜歡就好。”
    “……”
    說完，月玥嘴角抿起一抹淺笑。隻見她摘下長鼻麵具，一甩金色短發，伸手將兩鬢滑落的金絲扶至耳背。
    司賓這才窺見她的真容。
    月玥的臉上未抹半點脂粉，皮肉天然淡白微微帶紅，肌膚細嫩光滑不見紋理。細眉輕蹙，瓊鼻翕動，黑白分明的眼珠輕挪視線，她似是有些羞澀般用眼梢斜視司賓一瞥，盡顯靈動俏媚。
    司賓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瞧得她白皙的皮膚下浮現出一片淡紅，一直蔓延到耳根。
    “嘖。”月玥不滿似地側首咋舌。
    司賓這才從震撼中抽離出來，將無處安放的目光投向一旁空落落的書架。
    “咳，嗯。”
    “說吧，你想合作什麽？”
    月玥頓時恢複正常，司賓這才平靜下來。
    他看見月玥將那麵具收進一張卡牌中，又融進體內，感到頗為驚異，於是問：“你這麵具是護符吧？”
    “是啊。”
    “怎麽可以融進卡牌？”
    “當然可以，法師都能做到。隻要有就行。做成卡牌後，護符就類似於法術卡牌一樣了。優點是便於攜帶，缺點是會和其他卡牌融合，需要的時候不一定能第一時間拿出來。
    “看你重視哪個了。”
    “你是法師職業吧？”
    “是啊。”
    “你能不能幫我把護符做進卡牌？”司賓指著一旁書桌上的“盜賊套裝”
    月玥朝司賓一攤手：“給費用。”
    “怎麽算的？”
    “黑鐵2點、青銅10點、白銀20點、黃金100點。”
    “這麽貴？有必要嗎？”
    “有必要的時候就有必要。”月玥理所當然道，“你瞧瞧現在哪還有便宜的以太賣？你嫌貴我還嫌貴嘞！
    “我這已經是給你省了人工費。基本上隻收你以太材料的錢。還不知足……”
    “那你賣法術卡嗎？”
    月玥抱著微脹的胸脯，瞧了他一眼：“黑鐵5點、青銅20點、白銀50點、黃金不賣。”
    “……”
    司賓這下算是知道現實中那些低級禍祟為何基本隻有一張隨從卡了。法術尚且這麽貴，隨從更難得。
    他們資質低，進的秘境難度也低，獎勵自然很少。加上趙玉妙和她說過，那些禍祟一般都會將費用換成錢，在現實世界逍遙自在。錢不夠了再害人。如此循環。
    “能不能賒賬……”司賓撓頭訕笑，道，“最近手頭有點緊。”
    “唉……”月玥也是無奈歎氣，“我大概也猜到你是個窮鬼了。
    “說真的，第一次見到你，聽你說自己欠費了的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簡直就是肚臍眼放屁！”
    “？”
    “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司賓嘴角不由地抽動。
    他覺得沒用的不是他，而是這幾個見鬼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