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我那室友走後，星瀾就成了我的新室友。”
    “原來如此……”
    “話說，你跟星瀾關係不錯，怎麽就沒從她身上學到些閃光點呢？”
    “閃光點？”
    他愣了一下：
    （她那實力可是學不來的啊！）
    司賓現在隻能算是剛入門。超凡世界發展了五百餘年，還有影界的存在，內容龐大且複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理解的。
    不然除禍司也不會要求新晉成員都去悠久學院進修。
    “對啊，”趙玉妙看了眼後視鏡，說，“我不是指別的，而是指對待邪惡超凡者的態度。
    “星瀾她追求華麗，但不追求華而不實。她要的是既華麗又實在。
    “要麽不戰，要戰就要全力應戰，沒有任何猶豫，目標明確，不被其他情緒困擾和左右。”
    “嗯！”司賓重重地點頭，“牢記在心！”
    ……
    電梯裏。
    司賓和趙玉妙並肩站著。
    “對了，聽星瀾說，那個叫宋依霜的女生，好像跟你住一棟。”趙玉妙盯著樓層按鈕，“我沒記錯的話，她是住在19樓。”
    “19樓？”司賓的視線停在那個按鈕上，若有所思。
    “對，有時間你可以去拜訪一下人家，送點禮啥的。”趙玉妙笑道，“畢竟人家可是沒有問你要任何賠償。醒來後還說‘感謝除禍者為民除害’。”
    “嗯。”
    出了電梯，司賓正要開門，卻見趙玉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我接個電話。”
    “好。”
    趙玉妙走到樓道的窗邊講著什麽。
    司賓瞧了一眼，推門而入，俶爾，濃稠的暗影如潮水般湧來，覆蓋了整個客廳。
    （10費的結界！）
    一個戴著肉菇鬥笠的人形生物出現在茶幾旁。笠沿下，一雙猩紅的雙眼若隱若現。
    它微微抬頭，臉上有黑白相間的長條紋路，呲牙低吼，露出赤色牙齦，手中銀亮短刀舉至鼻尖，刀麵反射出司賓冷冽的眼神。
    （又是禍祟！）
    （應該是融合變身，這模樣……）
    【職業階級：六階潛行皇】
    （六階潛行皇？）
    他看不到姓名、費用以及生命值的信息，是潛行皇的【隱匿】能力隱藏起來了。
    （速戰速決！他用了10點費用布置結界，現在身上沒有多餘的費用！）
    （不過，保不定它還有其他手段，小心為上……）
    司賓思緒未定，就見那貉身形暴漲，持刀前衝，徑搠向司賓的咽喉，被正義皇刃擋下後，刀身一偏，腰身向右一扭，揮出一道淩厲刀光。
    刀光撕裂司賓胸前的白t，將掛在牆壁上的液晶電視一分為二。
    【生命值：15/20】
    （好強！）
    司賓被逼退一步，手中卡牌悄然消散，化作一道剽悍的身影落在貉身後。它正欲追擊，就被怒濤一斧頭劈散了身形，向前踉蹌了幾步。司賓抓住時機，持匕向前，沒有絲毫猶豫，刺進其咽喉。
    （嗯？）
    黑色暗影夾雜著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
    司賓感覺手感十分奇特，像是刺在一塊橡皮泥上，仿佛隻要稍稍用力，它那個長著肉菇鬥笠的頭就會被削去。
    下一秒，貉陡然伸出黑爪，擒住司賓的手腕，緩緩抬頭，露出一臉陰森扭曲笑容。
    笑聲如魔音般回蕩在客廳中，疊浪也似，一波接著一波。
    怒濤上前便是一腳，踢斷貉的膝蓋，手中短刀掉落，就要倒地，司賓瞅準時機，拔出匕首，一腳踹在其胸膛上，撞碎茶幾上的玻璃杯。
    雖然看不到其生命值，但是司賓能感覺到他還有不少血量。
    於是他拾起地上的短刀，縱身向前，一刀插進其小腹，穿入茶幾，另一手持正義皇刃，連續不斷地刺入它的心髒。
    每一下都濺射出實質般的暗影，同時混雜著血液，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衫。
    約莫五刀，司賓感覺這禍祟已然斷氣，生命值歸零，結界也開始消失。
    他含胸鬆臂，嘴角顫抖，心中發出無力的笑容。
    （潛行皇？這是吳竹派來的？）
    “哈，哈。”
    他正掩麵冷笑，背後突然傳來一個驚愕的女聲。
    “司賓……”
    司賓回首看去，趙玉妙出現在門口。
    整場戰鬥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隻消半分鍾便結束。
    “玉妙姐，有禍祟襲擊我，是潛行皇。我猜是吳團長派來的。
    “我已經幹淨利落地解決它了。
    “現在想想，它似乎很弱，我是不是應該留個活口，用來指證吳竹的罪行？”
    司賓的胸脯劇烈起伏，似乎餘悸未消。
    “你在幹什麽？”
    趙玉妙美目圓睜，雙手舉著m1899魔導手槍，滿臉不可思議。
    “嗯？我殺禍祟啊？”司賓疑惑偏頭。
    他覷見趙玉妙的眼神一直盯著茶幾，下意識地也低頭瞧去——
    司賓胯下，一位身材短小的女人，小腹被洞穿，左胸血肉模糊，雙眼倒翻，死不瞑目。
    咣當！
    司賓手中的正義皇刃掉在地上，他強行吸入一口夾雜著濃厚血腥味的沉悶空氣，雙手捂著嘴，從茶幾上下來，摔倒在地，瞳孔劇烈地顫抖。
    那女人是他的伯母，譚芳。
    “不，不……玉妙姐，她，她是禍祟。”
    趙玉妙黛眉緊蹙，走到司賓身邊，收起槍，蹲下身：“我知道你的心情。你別激動，冷靜一下。”
    ……
    除禍司，審訊室。
    “又見麵了，小子？”吳竹嘴角噙著一抹譏笑，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怎麽樣，死前還是把副本攻略交出來吧？不然帶進棺材給閻王爺當枕邊小故事，他老人家也聽不懂啊？”
    “我沒殺人。我殺的是禍祟。”
    令狐站在司賓身邊，像是羈押他的看守一樣，雙手交叉置於身前。他冷笑一聲：“你殺禍祟還能看見屍體？”
    “她解除融合了！”
    “她壓根就不是超凡者！”令狐一隻手拍在桌子上，響起重重的回音。
    “不對，是有禍祟劫持了她！”
    “你見過有超凡者能對別人使用融合變身？”說著，令狐朝他丟過來一張隨從卡，“來，用它把我變成禍祟。”
    “我不知道它是怎麽做到的。但我看到的確實是超凡者，而且還是潛行皇！”司賓目不斜視，盯著吳竹的零星帶白的眉毛，“不信你們給我測謊。”
    吳竹聞言，不禁搖頭道：“測謊並不能作為一錘定音的證據。就像你汙蔑我那樣。即使測謊測出我並沒有做出放走愛淫會會長這種事，上麵還是需要進行多方求證，有專門的人下來調查。
    “我尚且是一個團長。你一個野生超凡者，需要這麽大動幹戈？”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司賓身邊，附耳道：
    “就像徐瑤瑤那樣，死了就死了。一段時間過後，誰還會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