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半夜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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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迷霧而不及!
檀香,取於喬木檀香樹之樹心,其熏燒氣味佳獨,可提神清醒,乃佛家提倡推崇的香料,以至佛寺也常被尊稱為“檀林”,“旃檀之林”。佛家習稱檀香為“栴檀”,意思是“與樂”,“給人愉悅”。
“栴檀,此雲與樂,謂白檀能治熱病,赤檀能去風腫,皆是除疾身安之樂,故名與樂也。”
邢書墨望著書桌上的香爐,想起了早已逝去的偉大詩人白憂心的詩詞,便喃喃自語。香爐中的檀香是從他隨身攜帶的護符裏邊取出來的,而護符乃是他母親冷寧霜為求平安懷著耽心親自前往靈光寺所求得。母親曾經叮囑告誡過他,此次出門若是遇到難事,那麽就取護符中的檀香焚燒,必能逢凶化吉。
當初邢書墨嗤之以鼻,認為母親是被那群整天吃齋念佛的光頭毛驢欺騙了香油錢。不過此刻他卻不知道何為,卻是鬼使神差地按照母親的吩咐取出檀香燒香過夜。這或許是母親的一番關心讓他莫名地信了一回‘神佛論’。
盤坐於床榻之上,聞著周邊寧靜的氣氛,邢書墨神情寧靜嚴肅,仿佛一尊落坐在佛堂前的佛像,這番模樣若是讓圓通天等人看見,很難讓人相信這就是他們熟悉的整天無所事事,調戲良家小女良男的流氓頭子邢書墨。
“哎呀喂——邢大帥哥呀邢大帥哥,愁眉苦臉的幹嘛呢,會長皺紋的。”邢書墨摸了摸自己俊俏的小臉,發現自己圓潤的肌膚變得有些粗糙,頓時有些不滿了,“天大的事,也得好吃好睡,幹嘛悶悶不樂的,可不能糟蹋了父母親辛苦耕作而得到上天賜予的好臉蛋——還打算等到了帝都拿著張俊臉去泡胸大屁股肥的好姑娘呢。”
邢書墨往後傾去,在小床上呈現出一個顯目的‘太’字。慵懶地翻身抱著暖和的被子,愁苦的心緒消散不少,時不時地蹭著懷中的棉被,而此刻腦海更是顯現出了令狐欣然的嬌俏模樣,再想起那女人身上獨特的香味,心中更是澎湃不休。
檀香的香氣可提神清淨,可剛剛平靜下來的邢書墨一想起令狐欣然,便一發不可收拾,腦海中的念頭更是天馬行空起來,到了最後僅有的困意也煙消雲散。邢書墨知道,他又要失眠了,當然他更是知道,即便他昏睡而去,夢境裏麵也會被令狐欣然這個女孩的誘人軀體以及迷人香氣充斥。
與此同時,在古風客棧後邊的廚房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廚房內燈火幽暗,熏了不知多少日月的老臘肉掛在廚房的簷下,房門緊閉,細微刺耳冰冷的鐵器摩擦聲緩緩傳出,很快便淹沒在早已失去燈光的暗黑客棧裏邊。
廚房裏,一雙冰冷嗜血的眼神盯望著手中的利劍,利劍在磨刀石上認真摩擦,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割著獵物的屍體。利劍在昏暗燈火下呈現出墨綠色,像極了印角蛇雙眸的顏色,而劍鋒的血腥氣息展示出了它的濃重曆史,像是宣示著它的身上帶有不少的人命。
墨綠色利劍的主人雙手白皙,修長的手指就像是一個精美的藝術品,身上散發著的清淡香氣彌散在整個廚房。秀發如墨,垂直而下,潔白的衣裙擺落在僵硬的地麵。
哢吱!
就在這時,廚房的房門緩慢打開,一雙布鞋踏了進來。那柄墨綠色利劍的主人似乎沒有一點兒意外,依舊在那裏磨著自己手中的利劍,頭也不回,甚至一點搭理的興致都沒有。
“我親愛的妹妹,沒想到你比我還要著急,這就耐不住了。”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充滿著掩蓋不住的興奮。
在利劍主人的身後,站著一個身材筆直的男人,男人臉上的神色有些猙獰可怕,雙眼中的貪婪更是顯目呈現,舔了舔幹枯的嘴唇,似乎一隻正躲在灌木叢裏死盯著肥羊的嗜血野狼。
如果邢書墨見到這個男人,定然驚呼不敢相信,這個滿身殺氣充滿著腐朽氣息的正是那個被他呼來喚去的小廝。令狐歌扭了扭脖子,在空靜的廚房內發出極為響亮的哢擦聲。
“這隻獵物是我的,別想插手。”那個利劍的主人冰冷說道,顯然對於身後那個男人毫無善意,唯有厭惡。
“難道說——妹妹喜歡上了那個小男孩了?恩——我想想,妹妹莫不是貪婪那個小男孩的身板了——嘖嘖,看起來還是一個未經男女之事的小男生,看來妹妹果然還是這個胃口。”令狐歌邪笑著說道,“要不妹妹,你看看你哥哥,我也是有點肌肉長得過得去的——要不要換個口味呀?”
“滾!”
利劍主人站了起來,下一瞬間墨綠色的利劍便是架在了令狐歌的脖子上,而利劍主人的臉龐也終於在燈光下呈映出來。這是一張不算精致的臉龐,可是卻是有著獨特的魅力,讓人看過一眼後怕是難以忘懷。她便是此刻邢書墨腦海裏不斷浮現的女人——令狐欣然。
“喲喲喲——”令狐歌似乎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利劍,手指提著利劍往旁邊一挪,眼神從利劍上收了回來,笑吟吟地說道,“妹妹何必生氣了,你要是不喜歡你哥哥這種類型就直說呀,幹嘛動刀動劍的,要是不小心割碰到了我可愛的脖子,掌櫃大人可是取你小命不可。”
一提到掌櫃,令狐欣然雙眼中的殺氣退散了幾分,將手上的利劍收了回來,隻是看向令狐歌的眼神依舊沒有善意。
“你來這裏有何事,那個獵物是我的,如果你敢跟我搶奪,我先把你剁了。”令狐欣然淡淡說道。
“哎呀,我親愛的妹妹整天就知道殺人剁人的,難怪到現在也沒有嫁出去——不過我想妹妹也沒有嫁人的打算吧,說真的妹妹應該對這樣的日子挺滿意吧,在這個小小的地方玩弄各種各樣的男人,最後再取之小命拿其錢財,也是人生的一樁美妙經曆。”
“隻是,妹妹不感覺到這有些乏膩嗎?說真的,如果沒有掌櫃的在一旁盯著,我早就逃之夭夭流浪天涯了,也不用窩在這個鬼地方睡著品質低劣的女人,還吃著這般沒有營養的——人肉。”
令狐欣然緩慢抬起臉頰,死寂的雙眼透著令人發涼的陰冷,空洞的聲音從她櫻桃般的小嘴吐了出來:“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我再聽到你這樣的話,別說是掌櫃的,就連我也會將你斬殺在我的寶貝之下。”
令狐歌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他對於掌櫃的心中還是有幾分畏懼的。若非不是心中的恐懼,他也不會跟著他們呆在這個小小的逍遙鎮裏邊,做個什麽事情都是憋屈得難以發泄,雖然偶爾能在女客人身上嚐嚐鮮,可那也是長相身材頂多算中等的女人。
至於那些長相極好身材窈窕的女人,永遠也排不到他。
令狐歌清了清嗓子,偷偷擦拭了臉頰上的冷汗,勉強地笑著岔開這個話題,說道:“妹妹,真沒想到你的入魂香居然變得愈發的如此奇妙,單單從今晚看來,那個初經世事的小男孩就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要不是有掌櫃的讓你克製一些,恐怕那個男孩就被你就地處置了。”
聽到令狐歌的話,令狐欣然冷淡的臉上這才多了一絲不悅,顯然她今晚被掌櫃的提醒確實弄得有些不開心,隻是礙於掌櫃的手段不敢有任何怨言罷了。
“話說,那個小男孩來到我們的客棧,是不是妹妹暗中使下的手段呀?我可是清楚的記得,當時妹妹還拿著幾個銅板塞在他的手心裏邊。嘖嘖,真沒想到妹妹居然會在那些餛飩裏麵做了手段,真是高明呀——妹妹,要不下次你幫哥哥弄來幾個姿色不錯的妞。”
令狐欣然沒有說話的興趣,隻是淡淡地掃了令狐歌一眼,便提著手中那沾了不知多少血液的墨綠色利劍從廚房裏邊走了出去。令狐歌見狀,急忙在令狐欣然身後跟著,同時喋喋不休起來。
“要不我用一個金幣換一個女人,不過你得要同時弄上兩個,不然到時候也隻有掌櫃的吃獨食。當然了,我可以偷偷幫你約幾個男人,你也知道哥哥在逍遙鎮裏混得很好,還記得上次我幫你弄到的那個叫池天宇不——嘖嘖,那家夥可是讓妹妹折騰了一晚上呢。要不是處理後事有些麻煩,我真的想每天都給妹妹送來男人。”
“對了妹妹,我跟你商量個事,等你玩完那個小男孩之後,把他的屍體留給我好不好,雖然我也知道會體無全膚麵目全非,可是還是不忍心這樣的美味鮮肉就這樣埋在地下。唉,真是沒辦法,你哥哥我就是這麽一個知道珍惜糧食的男人。”
令狐欣然停了下來,她的身影倒映在石板上,漸漸地凝聚成了一張惡魔的臉。
在暗無光芒的客棧中,那雙眼神變得愈發凶殘、貪婪。
“可愛的家夥,雖然你聽了我的提議,可是我忘了告訴你了,我確實不是貪小便宜的人,但卻是——貪你性命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