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臨近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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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楓小茶館距海城不足百裏,駐紮官道邊上,平日裏來往的行人商賈倒是進入其中歇息一二,往來之間,生意倒是繁鬧。
岑淮是青楓小茶館的掌櫃,兼並小茶館內的小二職位,年有四十,為人老實待人淳樸,脾氣也是極為溫和。可剛剛出門伸個懶腰,他卻遇到了讓他惱火不已的事情。
青楓小茶館的之所以取名為青楓,是其小茶館的前門,一棵巨大楓樹佇立不倒。楓葉茂盛,樹蔭遮陽,是極好的一處避暑小地,而樹下則是擺放著供應客人休息的桌椅。
楚國民間向來很多人迷信拜佛,所以楓樹掛著的不少鈴鐺木簡,上麵皆是有著祝福祈禱的字語。這楓樹一來是庇蔭,二來則是成為了來往人群口中的許願樹。眾人們對於許願楓樹向來拜有崇敬,縱然不迷信者,也不曾有褻瀆的想法。
可現在,岑淮怒火攻心。他仰著頭瞪著躺在楓樹上正酣睡入夢,裝扮奇異的少年,立即怒道:“你這是從哪兒來的宵小,還不速速從樹上下來,否則我可就前往海城上報官府了。”
岑淮語話中難免有些嚴重,畢竟這點小事,官府怎會搭理,他也不可能勞師動眾大題小做地跑去海城,可他就是看不慣這妄大之徒的囂張胡鬧。
岑淮的聲音響亮,連後院飼養的馬匹都驚動了,可樹上的少年卻是無動於衷,似乎不曾聽到岑淮掌櫃的怒喊,依舊酣睡出聲。
“掌櫃,別管那個小家夥了,先給我沏一壺最好的茶來,外加一些早點糕品。”
就在此刻,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來,岑淮掌櫃回頭一看,隻見自己左側遠處的桌上坐著一個俏美如畫的女子。女子一頭黑發極是好看,嘴唇紅潤,氣質不凡,長得一副好看的臉蛋,就是岑淮這般上了年紀的家夥,也是微微怔住。
剛出屋子,岑淮第一眼便見到樹上野調無腔的家夥,一時怒氣,倒是忽略了旁邊居然還有人坐著。
隻是,當他看到絕色女子身上的著裝和樹上的少年如出一轍的時候,臉色便是沉了下來,冷淡道:“這位姑娘,岑某我雖是一介草夫,可敬上接下這個道理還是懂的,你的同伴如此跋扈,不尊人習俗經曆,岑某這小茶館地小,容不下兩位尊佛,兩位請便吧!”
絕色女子笑了笑,如沐春風,將一個金燦燦的金幣掏了出來,落在她的手上把弄著,轉動自如。
見到女子拿出金幣,岑淮的臉色更加難看,語氣變得冷了不少,淡淡然道:“哼!岑某雖經營一家客棧,可不是見利忘俗之輩,休拿金幣侮辱我!”
“你錯了。”絕色女子搖搖頭,隨後她的手指一動,金幣極速朝著樹上的少年掠去,狠狠地打在了少年的背上。
“啊——”一道慘叫聲。
“天殺的,哪個不長眼的?”少年從樹上跳了起來,左顧右盼,待他見到下麵正似笑非笑看著他的女人,頓時怒火更盛,揉了揉發痛的背部,咬牙切齒:“笙——月——”
邢書墨好生委屈,他早晨天未大亮便做了噩夢驚醒,好不容易趁著困意睡一個回籠覺,正巧夢到周公屁顛屁顛跑來叫他爺爺,給他孝敬珍食美女的時候,他不愉快地便被人弄醒了。
笙月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他,眼神中盡是戲弄和謔意。
“好吧,你贏了。”邢書墨垂頭喪氣,這個女人天生就是他的克星,在她麵前,自己永遠都沒有話語權,更別說提起脾氣了。可他也沒辦法,誰讓他打不過人家呢。
邢書墨一抬腳,從高有兩三米的樹上飄乎乎地跳了下來,輕鬆無恙。自從接觸修煉後,他的身手便不同往日,雖相比於靈者而言不過半吊子,可對於平凡之人,卻是超乎所知,驚耳駭目。
於是,岑淮便目瞪口呆。不過好歹他經營小茶館數十年,見過不少風浪,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可不管這個少年的身手如此厲害,岑淮心情還是差訛,沉聲朝著邢書墨說道:“小子,這裏不歡迎你,限你速速離開,否則我將報官抓人了。”
邢書墨聞言大駭,吃驚地盯著麵前這個大叔,上下檢查了一下自己,再摸了摸自己特意畫花了的臉蛋,想來應該是沒有出現紕漏的啊!
可是看著麵前這個老家夥對自己怒目而斥,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樣子,肯定是自己兩人的身份都泄露出去了。
“敢問這位大叔,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是通緝緝拿的逃犯雌雄雙盜?”邢書墨很疑惑也很謙虛地問道。自己明明隱藏得很好的,怎麽這個樣貌平平的大叔就如此輕鬆看出了呢。
岑淮表情僵硬足足一秒,下一刻他溜進了屋內,緊閉門窗。
笙月抬著水杯的細手也停住了動作,用一種‘真怕豬一樣的隊友’的眼神看著他,最後說了一句“白癡”。
邢書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嘀咕,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嗎?
“嗬嗬。”邢書墨傻笑一聲,跑到笙月的麵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臉色頗為尷尬地問道:“那個,他到底怎麽知道我們是通緝犯的啊?”
笙月抬頭看了一眼邢書墨,淡道:“你凝聚靈力了。”
“這不是重點,我想知道那個大叔怎麽知道我們是通緝犯的?”邢書墨噘嘴,這女人怎麽本末倒置,不知道先回答自己問題嘛。
“你凝聚靈力了。”
“我知道,可你先——什麽?我凝聚靈力了?”
邢書墨幾乎是跳了起來,急忙運轉著融氣之術,他欣喜若狂的發現,自己體內竟然有著青色靈力慢慢凝聚盤踞於丹田內,先前體內禁製所吸收靈力的現象也不再出現。
“大驚小怪。”笙月吃了一口餅幹,慢慢咀嚼,最後她的眼神落在了邢書墨脖子上的掛墜。
笙月以為,邢書墨能凝聚靈力的緣故非神秘掛墜不可,可她哪兒知道,其實是他體內的禁製出現了縫隙,才能令他體內自主凝聚靈力。
邢書墨不理會笙月眼中的不屑,樂此不疲地坐在那裏運轉著融氣之術,就像是三歲孩童剛剛找到新的玩具一般。
靈力乃世界奇妙,弱可清神潤魄,強身健體,強則可開天辟地,斬河掀山,力量超群。靈力盤踞丹田內,在邢書墨的牽引下,靈力順著他的八路脈絡流淌,竟能活血養身,有種舒坦的感覺。
當然,隻是稍微地熟悉了一下靈力,邢書墨便就此作罷。畢竟現在兩人身處異地,又是靠近海城,由於時間緊迫,應當以趕路為主,實在不能再耽擱太久了。
邢書墨將放在笙月側邊椅子上的包袱打開,邊樂得吹口哨,邊取出幹糧填飽肚子,至於整個小茶館掌櫃的‘認出身份’一事,也沒有多大心思搭理了。
昨夜兩人從聖域出來後,竟然還能尋到先前兩人所乘坐的馬車,於是兩人連夜趕路,見到這家小茶館後,才選擇在此處稍作休息。當時夜色三更的,兩人不想打攪這小茶館的主人,便隨地作息,才有之前他睡在樹上的情景。
至於笙月這個女人,很不客氣的霸占了馬車。對此,邢書墨唯有不岔,可也無可奈何,隻能忍氣吞聲。
包袱裏麵除了一些幹餅,還有著一袋沉甸甸的金幣,以及從張二胖那裏打劫得到的金銀珠寶。看得出來,兩人身上的財富倒是令人眼紅。
吃過幹糧,笙月站了起來,說道:“走吧,趁著進入正午,應該能到達海城。”
邢書墨急忙啃完手上僅剩的幹餅,將包袱捆在他身上,樂嗬樂嗬地跑去拉旁邊的馬車。馬車上還有著淡淡的清香,聞著他一陣心猿意馬,隻是一想到這香氣的主人是笙月後,他就猛烈地搖頭。
見到笙月不客氣地坐進馬車內,邢書墨嘴角撇了撇,隻能坐在麵前擔任起了馬夫。
“小家夥,你的學院還有幾日開學?”笙月的聲音傳了出來。
“兩日後。”一想到這,邢書墨剛剛的好心情被澆滅不少。
他昨夜從趕路的農夫口中得知,今日應當是天楚一百三十六年二月廿四,沽棱學院的開學日期則是二月廿六,可以說,現在他已經隻剩下兩天的時間了。
笙月不再說話,邢書墨也樂得清閑,駕著馬車繼續趕路,等到兩人離開後,岑淮掌櫃才從屋內探出腦袋,拍拍胸口一陣擔心後怕。
岑淮雖然為人老實淳樸,可也正因為老實,他才會對官府通緝的各種犯人聞風而逃、避而不近。見到兩個賊人離開,他才暗叫僥幸地出來。
當然,邢書墨兩人不可能知道岑淮掌櫃的此刻心理。而他剛駕著馬車沒有不久,耳朵微微一動,竟是聽得到身後竟有大批人馬趕來,速度極快,規模頗大。
果然,在一刻鍾後,邢書墨回頭一看,果見一隻大隊伍映入他的眼簾中。
這是一個旗幟為‘西門’的商隊。貨車連連,著實壯觀,隨行的侍衛不少,個個身強力壯,裝備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