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都朝見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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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朝廷內。
“宣,雲榜龍榜逸安然等學子覲見!”正午門內,太監尖銳的嗓子響起。
“宣,雲榜龍榜逸安然等學子——”一個接著一個太監尖聲喊道。
正午門內,一行著裝嚴謹,儒雅風度的書生正排列而立,個個氣度非凡,氣宇軒昂,頗有大儒氣質。
其中站在最麵前的是一個奶油小生,梳著一個小辮子,紅撲撲的臉蛋顯得異常靦腆。此人正是這一屆的雲榜魁首,竹城才子,逸安然。
逸安然微低著頭,雙手圍前,臉色顯示出略微緊張的神色。
“宣,雲榜龍榜逸安然等學子覲見!”
聽到了太監的傳旨聲,逸安然抬起頭,在麵前一個太監的帶領下,緊跟其後,好奇打量著這個威嚴崇高的皇宮,金鱗成瓦,理石鋪地,好不氣派。
“怎麽就隻有這個叫做逸安然的小子的名字,憑什麽?憑什麽他一個鄉村小子就蓋在董深淵大哥的前麵。”
“哼,我看他就是投機取巧,走了狗屎運才得到雲榜魁首,說不定這榜首還是有著內幕呢?”
“能有什麽內幕,就這一個口袋緊巴巴的鄉巴佬,能有幾斤幾兩來賄賂出題人。我看啊,怕是他半夜偷闖書院,偷看了大考卷子。”
“就這樣的小子,也隻能這樣了,哪能與我們的董深淵大哥相比——”
“哪是,董深淵大哥是誰啊?那可是帝都四大公子之一,就逸安然那小子,給董深淵大哥提鞋都不配。”
在逸安然身後的一行人中,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十句中有九句離不開詆毀貶低逸安然。逸安然將這些話聽在耳朵裏,心中憤怒,但他也知道現在的他隻能隱忍著。
原本,二十人中本屬一支隊伍,但逸安然不受接待,於是他成為了被獨立出來的那個人。而這行人中,眾人以一個俊俏青年圍成一個圈子,將這青年簇擁其中。
俊俏青年麵容白皙,膚色嫩滑,身後插著一把春桃若東的羽扇,雅致淡然,他腳步間平穩有序,不驕不躁,像是一個麵聖個無數次大臣,平靜無緊張。
俊俏青年是帝都大世家董家的二子,滿腹經綸,禮貌知事,對書籍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被當今尚書大人元皓譽為天生的書仙子,深受大儒文士的喜愛,更是不負眾望摘取了今年的雲榜第二。
良好的家世,風度翩翩的姿色,再有文韜經書中的淵博,被世人稱呼為四大公子之一,同樣也成為了無數少女的心中偶像。
董深淵麵對周邊眾學子們的恭維諂媚,臉色平靜,眼中毫無波瀾,對於這些拍馬屁的話語充耳不聞。董深淵抬頭看了一眼走在麵前的逸安然,手指微微一動,麵無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大楚皇都,休要喧鬧,都安靜!”在董深淵旁邊的一個白衣書生朝著眾學子們低喝一聲,那些學子們紛紛識趣地閉上嘴巴。
仲柏冉靠近董深淵的旁邊,視線抬起,看了一眼逸安然,在董深淵的耳畔低聲說道:“深淵哥,這家夥怎麽樣?今年的卷子如何我們都知道,這家夥能摘得首位,定然不凡,深淵哥你怎麽評論他?”
董深淵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仲柏冉,淡淡說道:“他將會是一個大將軍!”
“哦?”仲柏冉瞪大眼睛,驚訝說道:“深淵哥,看他這孱弱的身材,怕是連玄鐵刀都提不起來,怎麽可能成為大將軍呢?深淵哥你是在說笑逗我的吧?”
“劍可殺人,刀也可殺人,但政權,能屠城!”董深淵不理會仲柏冉那無比震驚的眼神,繼續說道。“若是給他一個平台,他將成為文中將軍,到時神擋殺神,魔攔滅魔,在楚國境內,甚至七國之中,名聲遠傳!”
“這不可能吧?”仲柏冉選擇不相信。“深淵哥,你這是漲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啊,這也太抬舉他了!”
董深淵笑而不語,腳步加快,與逸安然並肩,跟在太監的身後。
逸安然見到董深淵來到旁邊,先是一征,爾後還是禮貌性地朝他點了點頭,讓逸安然意外的是,董深淵竟是笑著回應。
皇宮通往正殿途中共為有幾個殿,穿過小殿,最後眾人停在了楚和殿的麵前。楚和殿高達千尺,寬至無邊,宛如天梯的石階從上自下,炎熱的太陽燒得大理石台階上的空氣發生了扭曲,石塊如燒鐵。
楚和殿房瓦如雲,梁柱衝天,四壁光滑如鏡,在楚和殿門外,石頭欄杆宛如將士駐守,威壓驅野,欄杆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各種神獸,百獸朝拜,正是正和殿門庭上的青龍,在石階盡頭,兩隻巨大的麒麟懷抱水火球,猙獰張牙,威而不怒。
在眾人打量著巍峨大殿時候,一個青衣太監手腳輕盈步伐急速卻無聲響地從石階上跑下來,匆匆來到了眾位學子的麵前。
“木大人。”董深淵和仲柏冉自然知道麵前的太監便是皇上當前的紅人木一大總管,立即腳步向前,行起貴族禮。
那些從四麵八方而來的學子自然不知這木一太監的地位,但既然見到了董深淵兩人行禮,他們也有模有樣地跟著行禮,就連逸安然也稍微行了個禮節。
“眾學生們不用多禮,老身我可受不起啊!”木一急忙喊道。說著,木一掃視了一眼眾人,當他看到逸安然、董深淵和仲柏冉的時候,眼神中略微帶有幾分讚揚。
“不過眾位學生,現在陛下正有急事要處理呢,怕是一時半會也沒有時間接見爾等啊,還希望眾位學子稍等片刻!”木一朝著眾人輕聲說道。
“木大人言重了,我們作為臣子,若是不能給陛下分擔憂愁,更萬萬不可給陛下徒增煩惱!”董深淵不徐不疾的說道。“別說讓我們稍等片刻,就是讓我等站上三天三夜,我等也無可怨言。”
聽罷,木一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諸位有心了,我大楚得才如此,此乃大幸啊!真是大幸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道邊上的香燭不知更換了幾次,而隨著天氣的愈發炎熱,站在石階下的眾學子們則是經曆著殘酷的考驗。
楚國春天,應當氣候宜人,但這些年來帝都的氣溫稍微炎熱,有時候春天季節的正午時間,可堪比炎夏的熾熱。
不到一個時辰,不少的學子頭暈眼花,站立不穩,似乎一股輕風便可將他們吹倒在地,爬不能起。
撲騰!
終於,有了第一個受不了炎熱天氣的學子摔倒在地,臉色蒼白,眼神無光,看這情況應該是中暑所為。
木一見狀,招呼著身旁的幾個太監,幾個太監立馬上前將暈倒在地的學子扶到了一旁的陰處休息,加與清水入口,很快便呼吸順暢,醒了過來。
撲騰!
撲騰!
有了開頭,便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學子們陸續倒地不起,那些太監手疾眼快,都將這些暈倒的學子們扶到一旁休息。
很快,此刻能依然堅持著站在場上的隻剩下五人。除了咬牙切齒不願放棄的逸安然,一臉平靜神情淡然的董深淵和臉色不太好看的仲柏冉以外,還有著一個粗身漢子和一柳眉女子。
逸安然沒有記錯的話,粗身大漢應該來自西北,名為魯緹休,那裏荒郊野外,戰火四起,能有個讀書人就已經是不錯的事情了,而這魯緹休能躋身踏入雲榜中的龍榜,更是令人吃驚。
至於那個柳眉女子,相貌平平,卻身子纖細如水,來自楚國江南之地,那裏盛產溫柔女子。柳眉女子名為楮柔兒,知書達理,是雲榜龍榜的第三名,僅次於逸安然與董深淵。
楮柔兒腳步呈一,穩若泰山,看得出來這個溫柔的女人肯定有著一定的身手。隻是站立了如此之久,楮柔兒也有些吃不消,柳眉微皺。
木一看著這剩下的五人,心中默默地點了點頭,很是滿意。他偷偷從旁邊小太監手中的計時沙漏看到,這一站以足有兩個多時辰的時間了。
在場的五人,看起來最容易倒下的是逸安然。逸安然向來體弱多病,常年缺乏鍛煉,在經曆了那麽久的暴曬下,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就像是一個懸在桌角邊上的瓷器,一不小心便摔在地上變得粉碎。
逸安然看了下周圍的其餘四人,閉上眼睛,死咬著的牙齒在哆嗦不停,可他的身體卻宛如不倒翁般,搖來晃去,卻不倒地。
撲騰!
終於,在許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又有一人摔倒在地,那是身材粗大的魯緹休。魯緹休滿臉羞愧地從地上艱難爬了起來,在小太監的攙扶下,也來到了陰涼之處。
在魯緹休倒下不到一刻鍾,楮柔兒看了一眼木一,輕輕點了下頭,然後朝著眾學子所在的位置走去。
而在楮柔兒離開不久,仲柏冉身體顫了一下,滿臉苦笑地看了一眼逸安然與董深淵,也離開了地方,來到了眾學子所在位置。
於是乎,場上隻剩下兩個人。
逸安然與董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