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髒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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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中,身形巨大的藍鯤遨遊飛翔,落在了仙人湖邊上的雲閣。
    落入院內,古若雲立即橫抱起滿身是血、早已暈眩過去的邢書墨,一聲不吭地便急衝衝的鑽進一間房屋裏麵。
    “誒,古師姐——”澤夢靜踮起腳,小臉焦急在身後喊道,古若雲卻頭也不回,大門緊閉。見此狀況,澤夢靜隻能坐在房屋外邊,心雖焦慮,但也唯有靜等著。
    “邢書墨同學,你可千萬不要有事!你心底那麽善良,佛祖定然保佑,一定不會有事的!”澤夢靜滿嘴小聲嘀咕,心中不斷祈禱。
    夜空寂靜,周邊森林裏麵的烏鴉的沙啞聲不絕入耳,令人極其焦慮煩躁。澤夢靜感覺心中落魄,一個舍友關押鐵牢情況不明,另外一個舍友身受重傷生死未卜。難道真的如婆婆所言,她自己是一個災星嗎?
    漫天雪花,鵝毛大雪,急驟的從天而降,壓得樹枝吱呀作響,也壓得那些小兔野雞急忙鑽進地洞內。
    在邢書墨醒來一刻,映入眼簾的是無盡的雪地,雪地之下雪山環繞,連綿不絕,重巒疊嶂,千峰萬仞,而他所躺地方,正是一座山峰上的舊亭中。
    “怎麽回事?”邢書墨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景色。“現在不正是初春時分嗎?楚國境內怎麽可能有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冬降雪,則是十一月份,十一月至來年的一月,雪驟不停。可曆史記載而言,從未在三月時分降下毛雪,更別談這般漫天急雪了。
    邢書墨四周走動起來,好奇的打量著周邊。
    古亭破舊不堪,亭上縫隙不少,雪花透過那些縫隙落在他的頭頂、肩膀上,在古亭之外,滿是一片冰天雪地。樹枝是白的,石頭是白的,就是整個天空,都是一片潔白。
    雪花急匆匆而下,不帶絲毫寒氣,從而令邢書墨未感身冷。隻是看到這般急不可耐的雪花,不由裹了下單薄的衣裳,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心髒部位雖破了一個小洞,可他的傷口卻無恙,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如此奇異,甚是奇怪。
    “難不成我死了?這裏就是地獄?”邢書墨內心忐忑無比,而當他看到周邊竟無一物外,他的想法就更加確定。“可書中所描的地獄,皆是暗無天日、滿是罪惡才是,裏麵應當有牛頭馬麵,冷鐵無臉判官,更有十八大酷刑,下油鍋上刀山。怎麽可能——那麽漂亮?”
    要是讓活著的世人知道這個地獄那麽漂亮,會不會排著隊從天峨上跳下來?
    恰到此時,邢書墨肚子內響起一陣咕嚕的聲音,強烈的饑餓感奔襲而來。邢書墨納悶不已,怎麽下了地獄,肚子居然還可以餓著?
    饑餓感越來越強,邢書墨心中也更加無奈。他掃視著周邊,欲要尋些野果,可整個世界都是雪花一片,別說是野果了,就是找出一顆隱藏在雪中的大樹都極其困難。
    這時,不遠處一道小小的白影雪中跑到,邢書墨眼尖,立即辨出那道小白影正是一隻雪白的野兔。
    心中大喜,他擼起衣袖,抬開腿悄悄地走了上去。腳步輕盈,身影平緩,雖依舊能壓得積雪吱吱作響,卻未驚動在雪中挖尋食物的小野兔。
    不小心壓到一根藏在雪下的枯枝,哢擦一聲,驚動了小野兔。邢書墨心中懊惱,可奇異的發現,小野兔沒有害怕逃脫,竟是抱著一個腐爛邊塊的野果,正一臉好奇地盯看著邢書墨。
    “地獄裏麵的野兔還真是單純,本少爺表現的如此明顯,難道還看不出來本少爺就是想要吃了它嗎?”邢書墨心中鬱悶。不過身體卻很誠實,一臉奸笑的向小野兔湊過去,宛如一個哄騙小孩手中糖果的壞哥哥。
    小野兔並非沒有警惕。當邢書墨每前進一步,它也跟著邁步子往後一步退,隻是邢書墨的步子太大,它的則太小,幾個步伐下來,它與邢書墨的距離僅有數尺的距離。
    近在咫尺,小野兔有些緊張的看著邢書墨,雙爪緊抱腐爛一塊的野果,小腿抖動,生怕這個奇怪的東西要搶走自己的食物。
    野兔的世界觀很單純,但它卻忽略了邢書墨的世界觀,那是很邪惡很不單純的存在。
    邢書墨仿佛見到了香噴噴的烤肉,口水直流,他向前一撲,將小野兔連著野果撲在地上。洋溢著興奮,慢慢的鬆開,可令他奇怪的是,竟然不見小野兔的蹤影。
    邢書墨一抬頭,見到不遠處一道小白影叼著野果穿梭在積雪中,他惱羞成怒,撒開雙腿跟著跑了上去。
    小野兔在雪地上奔跑,他也跟著小野兔跑起來。小野兔鑽進積雪中,他就拿著一根木棍使勁的捅了捅,將小野兔驚嚇逃出來後,他繼續追在小野兔的屁股後麵跑。
    小野兔朝東,他也朝東。
    小野兔朝西——他拿著木棍拍了積雪,驚嚇得小野兔掉頭繼續朝東而溜,他也則朝東跑。
    小野兔衝進了一處叢林內,滿身雪白的邢書墨猶豫一番,也咬牙跟了上去。叢林雪花成霧,十米開外的視線迷糊不清,叢林內灌木成堆,高樹林立,大雪急下,染白了每一棵樹。
    動如脫兔一詞,並非憑空捏造。小野兔飛奔起來的速度快到難以捕捉,若非邢書墨的眼神尖銳,怕是早已讓小野兔逃之夭夭。
    小野兔扭著屁股,猶如鬆鼠,跳上了一株參天大樹的枝幹上。小野兔停住了跑動,抱著懷中的野果,兩顆明亮的牙齒啃動起來,瞬間野果隻剩一個果核。
    邢書墨靠著參天大樹喘著粗氣,大拇指橫直而上,對小野兔喊道:“你下來。”
    小野兔一臉好奇,過了一會兒朝著低下丟落果核,正好砸到了邢書墨的腦袋上。
    邢書墨滿臉憤憤,繼續高喊:“有本事你下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小野兔左右晃動腦袋,見到這個奇怪的家夥看的目標正是自己,這才轉過身體,屁股對著邢書墨,扭動起來。
    “你——”邢書墨倍感羞辱,平日裏隻有他欺負羞辱別人的份,今日被一隻野獸如此侮辱,豈能輕易罷休。他綁好衣袖,爬著大樹,咬牙切齒地看著野兔。“既然你不下來,我就上去。”
    竹城時候,下水撈魚爬樹掏鳥蛋這類損德事咱們的邢大少爺可不少幹,今日重操舊業,自然嫻熟無比,三兩下便是抓到了小野兔所呆的枝幹。
    猛然一翻,邢書墨穩重的站在枝幹上,目光灼熱的看著麵對麵的小野兔。小野兔見到邢書墨上來,滿臉的好奇中帶有一絲鄙夷,還是繼續轉過身體,屁股對著邢書墨扭動起來。
    “死到臨頭,竟敢如此猖獗?”邢書墨勃然大怒,他向前一步,雙手成爪,撲到小野兔跟前。然而下一刻,他的表情凝固了,手上的動作也隨之凝滯。
    哢擦!
    一道清脆的聲響。
    “啊——”隨之慘絕人寰的聲音響徹整個雪林,邢書墨從天而落,摔在地上不停地滾落,猶如山上滾石。小野兔則是四爪貼在邢書墨的懷中,滿嘴咯咯笑著,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是一種危險。
    幸好叢林裏麵皆是沉厚積雪,不會在滾落的過程中砸傷撞痛。一人一獸一直滾落,足足過了有近乎半炷香的時間,直到轉的邢書墨暈頭轉向的時候,一人一獸這才滾到低處。
    邢書墨將腦袋從雪地中拔了出來,抖落了身上的雪花,腦袋的眩暈這才好了一些。他看到雙眼正冒著星星,暈得直晃動的小野兔躺在一邊,立即滿臉憤憤撲過去,將小野兔提了起來。
    沒過多久,小野兔睜開了眼睛,它見到耳朵被邢書墨揪著,頓時蹬著短腿不停地掙紮。
    “嘿嘿,小家夥,跑不了吧?”邢書墨滿臉賤笑的盯看著小野兔,嚇得小野兔直蹬腿。
    “咦——”
    邢書墨轉頭看去,自己與小野兔所處在一個山腰上。山腰前麵有個山洞,山洞避開了層層急落的雪花,露出淡灰色的岩石與爬滿石縫的野草,而令邢書墨驚奇的並不是這個山洞,而是山洞裏麵的東西。
    山洞裏麵,一座蓮花台儼然而立,看起來有些古樸而又十分聖潔。邢書墨一臉好奇,提著小野兔走進山洞中,圍著蓮花台打量起來。
    “鐸厄之鑰?”凝看蓮花台上刻寫著異常古樸的幾個小字,邢書墨呢喃出聲。在幾個古樸小字下麵,刻畫著許多的圖案,但從他的角度看起來,並不能看清圖案裏麵究竟畫的是什麽東西。
    抿著嘴唇,他擦了擦沾滿泥土與雪花的腳底,提著放棄掙紮的小野兔爬上了蓮花台。
    就在這一瞬間,蓮花台光芒大作,令他不由合眼遮擋,而頓然一股清爽的感覺充斥了他的全身各處,令他舒泰十分。
    正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山洞不見了,蓮花台不見了,手中的小野兔不見了。隻剩下床邊梨花帶雨、細心幫他擦拭著額頭細汗的澤夢靜——還有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小白狗。
    “你醒了?”見到邢書墨睜眼,澤夢靜興奮喊道。小白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到主人沒事,頓時喜悅無比,汪汪直叫。
    “古若雲呢?”邢書墨掃視一眼周邊,沙啞的問道。
    “古師姐為你療好傷後,她便返回其他房間內休息了,不過古師姐她——”澤夢靜小臉欲言又止,帶著淡淡的感傷。
    “怎麽了?”邢書墨急聲問道。
    澤夢靜小鼻子深吸一口氣,說道:“古師姐走的時候,臉色異常蒼白,身體虛弱無比,沒有一點兒精神氣。好像,好像受傷的不是你,而是古師姐一樣。”
    聞言,邢書墨心髒劇烈疼痛,痛得他冷氣直吸,冷汗不停地冒了出來。澤夢靜見到這般模樣,緊張的關心問道:“邢書墨同學,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口還痛著?”
    “不是。”邢書墨微微搖頭,他的緊皺眉頭,沙啞說道:“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髒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