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名妓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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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經曆過絕望與疼痛,而當有一抹陽光灑在心上,你將會幸福到暈倒過去。”楚國內著名作家柳不凡曾經這樣說過。
雲小凡將黑鐵虎的屍體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超低的價格販賣出去後,雲小凡的悲慘日子開始了。
剛開始懷揣著幾十個金幣,心中忐忑不安的忌憚著大姐大給他種下的毒,雲小凡打起精神來趕往帝都。
結果沒想到,剛剛出了小鎮子的他竟然遭遇到了一個騙子。將他的全身行囊與金幣全部給騙走,他灰心不已,欲要放棄打道回府,做回一個小小的巡山士兵,迎娶隔壁家的寡婦。他相信其實這樣的生活還是蠻美好的。
可是想到自己的體內被大姐大種下了劇毒,他隻能含著淚,咬著銀牙,一抹眼淚一抹鼻涕的繼續朝著北方帝都趕路。
但是沒錢了怎麽辦?人必須得吃飯喝水,得乘船北行,總不能讓他餓著肚子踏著雙腳走著去帝都吧?
那就隻能偷搶了!
所以,在夜晚的時候,他蹲在街頭巷尾前,一旦見到哪家的小孩童提著花糖甜品光著屁股跑出來的,他就蒙著麵趁機衝上去,一把將小孩童手裏的東西搶來塞進嘴巴裏,灰溜溜的撒腿就跑,也不管身後哭啼的孩童。
而偷,則是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悄悄的爬進院子溜入女孩的閨房內偷取各種裝飾胭脂,第二天拿到街上來販賣給那些小販賺取盤纏。有一回偷竊的過程中正巧滿身誘惑的寡婦醒了過來,要不是雲小凡跑得及時,怕是他的晚節不保了。
不過雲小凡最大的收入來源還是他的街頭賣藝。
他從一寡婦家裏邊偷出來幾個破爛小碗,每到繁華的街上,他都會拿著破碗敲打唱著:“小人本住禹城的城邊,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誰知那邢書墨,他蠻橫不留情麵,勾結官府目無天,占我大屋奪我田。我祖父跟他把臉翻,反被他一棍來打扁,祖母罵他欺善民,反被他抓進邢府院。強奸一百遍啊,一遍吧!啊——最後她懸梁自盡,遺恨人間——”
有時候這般扮可憐的把式不管用,雲小凡便拿出他的殺手鐧。胸口碎大石。
拿著一塊比他的腦袋還要大的石頭放在胸前,然後吆喝著人群過來圍觀,他便拿著破碗放在人群前麵,自己則是躺在地上抱著石頭一動不動,讓一個圍觀大漢拿著錘子砸碎胸前的石頭。
可意料之外的是,石頭碎是碎了,賞錢也打給了,可沒有等他從地上爬起來,裝滿賞錢的破碗直接被一個乞丐衝進來搶走。氣得他吐血三丈,恨不得將那個乞丐祖宗十八代從墳墓裏挖出來熬湯了喂狗。
第一次沒有經驗,他被乞丐搶走也就罷了。
第二次,兩個乞丐合夥,一個牽製他,一個搶走。
第三次,一堆乞丐圍著他,直接霸道的打了一頓還把賞錢搶去。
第四次,這一次沒有乞丐了——但是官府的巡兵見到他一個街頭賣藝的外地人,貪心大起,直接扣留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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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心靈上的折磨,萬念俱灰的雲小凡終於在一個好心婦人的幫助下,得了張趕往帝都的船票。
“大哥,你自己看看我。為了找你,跋山涉水,千辛萬苦,這些日子我足足瘦了十幾斤呢,大哥你仔細看我的肌肉,看我的肚子,都沒有一點兒營養了。”雲小凡鼻涕直流,抽泣著用手抹了一把。
邢書墨上下掃了一眼,嫌棄的說道:“我怎麽感覺你變胖了呢?”
“這不是重點。”雲小凡抱著邢書墨大腿,偷偷在邢書墨的衣袖上抹了一把鼻涕,拉過邢書墨的手擦了擦他臉上的淚痕,麵容怒色的說道。“大哥你隻要知道,我為了尋你,不遠千裏飄海而來,這就夠了。”
“——”邢書墨一臉厭惡的推開雲小凡的臉。這家夥怎麽沒有死在海中呢?
茶館外門,宇文落雪看著小茶館內的別扭情景,他看到涅槃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
“殿下。”旁邊的老者說道。“這群楚國猴子太過窩囊、醜陋,難入聖眼,要不要我替殿下將他們驅除離開?”
“不用。”宇文落雪搖頭。“這裏是楚國。”
馬車輕輕顫抖,車簾拉開,一個溫柔若水的女子踏著青雲短靴,走了下來。女子走到宇文落雪的前麵,以大楚的禮節行了一禮,宇文落雪朝著女子溫柔的點了點頭。
老者看向女子的眼神多了一絲不屑,但礙於是殿下的友人,他也隻能閉眼當做不見。
“柔兒姐,讓你久等,實在是落雪的失策,實在抱歉。”宇文落雪朝著女子笑了笑。他視線落在麵前的攤子,將其中一個雕滿豔花的禦鳳釵拿在手上,仔細觀玩,最後交到儲柔兒的手中,說道:“借花獻佛,望柔兒姐不要見怪。”
儲柔兒抿嘴一笑,說道:“能得知己贈此玉簪,已是天大的喜悅,何來見怪一說?”
“如此,我為柔兒姐戴上如何?”宇文落雪說道。
“自然是好。”
宇文落雪拿過禦鳳釵,目光柔和,將原先的儲柔兒的玉簪取了下來,手托秀發,禦鳳釵緩慢地插入其中,斯條慢理,溫柔至極。等到成果已成,宇文落雪後退一步,臉帶笑意的打量著儲柔兒,嘖嘖讚道。
“柔兒姐,真乃是美簪配美人兒,天作之合啊。”宇文落雪十分滿意的說道。
“你的嘴巴又甜了。”儲柔兒臉上像是抹了一層蜜糖,說道。
宇文落雪搖搖頭,佯裝怒氣,似乎對儲柔兒的出言否認有點兒埋怨。
“對了,方才你在看什麽呢?竟然耗費如此時間?”儲柔兒出聲問道。先前的宇文落雪說下車買點兒小東西,結果在車外躊躇半天,也沒有見動靜,她這才下車一探究竟。
宇文落雪指了指小茶館內的景象,說道:“發現有趣的東西,就癡迷看了一會兒。”
儲柔兒順著宇文落雪的手指看去,眼神微微驚訝。小茶館內,一個肮髒不已的少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白衣少年,看起來兩人的關係情深潭水的,可白衣少年卻是一臉鄙棄的推開肮髒少年,似乎想要劃清兩人間的關係。
“柔兒姐,怎麽了?”宇文落雪笑著問道。
“遇到一個熟人。”儲柔兒說道。
“熟人?”宇文落雪望向小茶館那桌,眯著眼睛,說道。“既然是熟人,那麽我們上前去打聲招呼吧。遇而不聞,非君子所為,若是直接離去,心中怕是有些慚愧。”
儲柔兒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好。”
兩人將馬車交給馬夫看管,老者跟在宇文落雪與儲柔兒的身後,老態龍鍾,威而寒麵,看向茶館內用茶的客官的眼神中若有若無地透著高傲。
似乎感覺到了有人的接近,邢書墨轉頭過來,當他看到宇文落雪與儲柔兒的時候,表情微微一怔。他將雲小凡扯到對麵的椅子上,寒惡地擦拭一下滿是鼻涕的衣袖,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看著儲柔兒,笑道:“數日不見,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再次相見了!”
儲柔兒一臉笑意,說道:“叨擾公子,還望勿怪。”
“無妨無妨。”邢書墨趕緊擺手,他指了指儲柔兒身側的宇文落雪,出聲問道:“不知這位是?”
“宇文落雪。”宇文落雪笑著朝邢書墨點了點頭。
“原來你就是宇文落雪呀?多聞不如一見,果然真是——美的讓人嫉妒,就是妓樓裏麵的名妓站在你的麵前,怕都會自慚形穢。”邢書墨吃驚說道。在學院內的文試成績公布後,宇文落雪這一名就傳得沸沸揚揚,這倒讓邢書墨稍微記在了心上。
老者臉色一怒,殺氣濃重,強大的氣勢壓向邢書墨,欲將他碾壓斬殺。宇文落雪朝著老者悄悄擺手,輕輕搖頭,示意他莫要衝動。
宇文落雪的眼神有些陰冷,皺著眉頭,看著邢書墨說道:“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邢書墨。”邢書墨咧嘴笑道,看這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完全不受老者的氣勢影響。
“久聞大名。”宇文落雪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邢公子應該也是文試的晉級者吧?接下去的比試,我倒是有點兒拭目以待了。”
文試的成績公布,邢書墨以極其優異的成績位列第十一名,晉級成功。
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宇文落雪有所知曉,他一點都感覺不到意外。唯一讓他意外的是,宇文落雪真的就沒有聽說過本少爺其他方麵的威名嗎?比如古若雲女神的未婚夫?
“我也是。”邢書墨氣勢不輸的說道。
宇文落雪溫和的抿嘴,他看向旁邊臉上帶著猙獰麵具的女子,輕聲問道:“邢公子,冒昧問一句,不知你這位好友是否臉麵有疾?我旁邊這位老人家,可是一個醫手。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讓老人家幫忙看看。”
“不用了,感謝你的好意。”邢書墨拒絕說道。
“既然如此,那麽我就告辭了。”宇文落雪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老者冷眼看了邢書墨一眼,也跟在宇文落雪的麵前。
“後會有期。”儲柔兒笑著說了一聲,也轉身離開。
等到宇文落雪的馬車駛出小茶館的視線範圍,邢書墨和雲小凡癱瘓的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呼吸急促的喘著粗氣。
這個老頭,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