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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
    眾人聽到邢書墨怒言，皆是一臉的懵意、驚愕。
    這算什麽理由？這算什麽打人的借口？先不說人家到底有沒有放屁。就算是人家放屁了，礙著你了？你怎能憑借區區的一個放屁就可以打人臉呢？你誰啊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至少也得三四五六個吧。
    封塵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先是一片紫紅，隨後是鐵青無比，最後則是滿臉的憤怒。他的雙眸迸發出熊熊的怒火，牙關緊咬，握住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指甲嵌進血肉內，通紅一片。
    打人不打臉，殺人不淩辱。前者是尊嚴，後者同樣也是尊嚴。
    然而，邢書墨直接當著眾人的麵前，狠狠地抽了封塵一耳光，不留情麵，不留餘力。可以說，這樣的侮辱已經撕碎了封塵二十年來被捧得高高的尊嚴。
    周圍的也有不少人眯著眼睛，看起熱鬧。
    古若雲向來高傲，不喜參與其他人的事情，但此刻她卻是從容緩慢的走了過來，看了封塵一眼，爾後目光落在邢書墨的身上，說道：“邢書墨同學，院規中的第七條，無辜辱罵、毆打同學者，將降低學分，留院觀察。即便你可能與封塵師兄有衝突，但也不能如此視院規於不顧吧？”
    古若雲身為這一次文試比道的主持者，由她出麵處理事情，自然沒有引起太多的驚訝與爭議。可眾人剛剛聽完古若雲的話，卻還是大吃了一驚，紛紛揉著耳朵，似乎在懷疑自己聽錯了。
    “古若雲不是自稱邢書墨的未婚妻嗎？怎麽臨時倒戈，倒打邢書墨一耙呢？”不少人心中這般想著。
    “難道兩口子吵架了？今日女神借此契機，休了自己的未婚夫，好另尋愛夫？”有人激動的想著。“一定是這樣的！看來我追求女神的機會就要來了。”
    宇文落雪抿著薄唇，笑容淡雅，引得不少的女孩捂胸大喊窒息。隻是他的雙眸中透著異樣的光芒，冰冷，陰沉。
    董深淵目光柔和的看向古若雲，臉色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邢書墨聽到古若雲的‘指責’，並無懼怕之意，反而依舊一臉的怒氣，氣衝衝地指著正忍住不殺人的封塵說道：“古師姐，我就想問一問，這位師兄是不是沽棱學院的文生？而且，這位師兄是否常常出入樰雅閣？”
    “沒錯。”古若雲冷著臉說道。封塵在學院內算得上是一個優秀的學生，深得不少導師的喜愛，而且資曆比較豐富，自然每一次在樰雅閣內的文雅聚集都是由他負責。可以說，樰雅閣就是他的第二個宿舍。
    封塵忍著怒火，看著邢書墨在那裏張牙舞爪。他要讓邢書墨身敗名裂，讓邢書墨在學院內待不下去，但他卻不能現在對邢書墨拳打腳踢。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道理的天平將會平衡，到時候學院若是仲裁，那麽結果對於自己怕是有些不利。
    “樰雅建立百年，乃是才墨之藪，是文人墨客酒社詩壇的聚集地，文化濃厚，可以說是學院的文人聖地。在這裏，在這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曾經都落坐過太多太多的著名詩人、翰林子墨。”邢書墨一臉憤憤的說道。“可是，這位師兄不知尊師重道，不懂尊敬文壇，竟如此當眾放肆——放屁。書墨乃一介草士，不過窮處之士罷了，可這位師兄實在太惹人憤怒了，書墨一時生氣，於是便——唉，書墨實在魯莽。”
    眾人一聽，仔細揣摩，覺得這話倒是有點兒道理。
    畢竟樰雅閣是神聖不可褻瀆的聖地，若封塵真是當眾放屁，還可就說不過去了。當然，放個屁倒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畢竟人體有濁氣，忍不住排泄倒是可以理解的，可若是你被人將這當成是小辮子給揪起來，那可就百口難辯了。
    “我沒有，我沒有放屁！你這是汙蔑，你是在報複我對你的出言不遜！”封塵扯著嗓子，滿臉通紅的喊道。他不是傻子，若‘褻瀆聖地’這一罪名真的落實了，那麽到時候他失去臉麵是小，怕是以後他將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就是仕途、或者文壇，他也止步於此。
    有誰會願意敬佩、擁護一個曾經當眾褻瀆過文壇聖地的家夥？
    “你有，而且很臭。”邢書墨依然滿臉怒火，仿佛封塵對他進行過了超乎倫理的侵略。他指著封塵身邊的一個粉麵學生，說道：“不信你問問他，他肯定聞到了。十分的臭，臭氣熏天，我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聞到過如此的臭味。”
    那個跟隨封塵一同維持秩序的粉麵男生沒想到這戰火燃燒到他身上，他緊張的支支吾吾，說道：“我，我沒，沒——”
    不等那個粉麵男生說完，邢書墨就眉頭緊蹙，大聲道：“你肯定會跟我們說你沒有聞到。你是封塵師兄的人，你自然會偏袒於他，就是這是事實你也不會捏造假狀，歪曲事實，因為你怕這位封塵師兄事後報複你。”
    “我，我真沒有。”粉麵男生差點哭出來了。他心中有苦難言，欲哭無淚，你們幹架就幹架啊，幹嘛還要扯上我？我隻是一個小人物而已，我到底招誰惹誰了？
    封塵滿目火焰的瞪了一眼粉麵男生，但是粉麵男生此刻戰戰兢兢，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自然什麽話都不能說出來。
    “封塵師兄，邢書墨師弟所言是不是真實？”古若雲冷傲著臉，瞥了火山即將爆發的封塵，問道。
    封塵怒極反笑，他狂笑幾聲，指了指古若雲，然後指向邢書墨，冷冷說道：“好，好！好極了！我今日總算見識到了什麽叫男豺女豹，什麽叫沆瀣一氣了！你們兩個人根本就是串通起來打我臉，將我狠狠地踩在腳下，隻因為我辱罵了邢書墨這個豬狗不如的家夥是不是？”
    邢書墨聞言，臉色冷了下來。他目光冷冽的看著封塵，說道：“公道自在人心，舉頭三尺有神明。你當眾侮辱文學聖地，竟然還將黑鍋甩給我？還真是品德高尚的師兄啊！真讓人佩服！”
    “我殺了你。”封塵紅著眼，臉龐猙獰，朝著邢書墨撲了過去。
    啪！
    邢書墨伸出右手掌，狠狠地拍了封塵一臉。力量極大，直接將拍飛出去。看著封塵臉上腫起來的一片，眾人看向邢書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震驚與忌憚。這家夥，認真起來還真是狠毒啊！
    “樰雅閣內當眾行凶，乃是大忌，該掌！”邢書墨盯看著拍飛出去的封塵，正意盎然的說道。
    “邢書墨，我要你死。”封塵從地上爬了起來，狼狽不堪，紅著眼披頭散發地再次衝了過去。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封塵則是應聲而飛，這一次直接飛出了大台，狠狠的摔在地上。隻是這一次打封塵耳光的不是邢書墨，而是另外一人。
    看著突然站在自己麵前，‘替’自己打飛封塵的董深淵，邢書墨的眼神有些異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但他還是忍住了怒氣，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人畜無害，完全沒有剛剛那副指責封塵的無私貼麵的模樣。
    董深淵朝著邢書墨笑著點了點頭，爾後他將視線落在台下的封塵身上，正氣的說道：“封塵師兄，你有過錯在先，玷辱文壇聖地為實情。若是你再對邢書墨同學如此不敬，那可就有犯學院大忌，大為不妥，怕是事後討不到好處吧？”
    封塵披肩散發，模樣狼狽，特別是他的右臉臃腫一片，讓人看著心痛憐惜。這哪兒是風度翩翩的封塵師兄，根本就是一個街頭賣藝的落魄公子嘛！
    封塵雙眸充斥著殺意，怒火猶如火山般直接噴發而出，但當他看到台上直視著自己的人影，他不得不壓住怒火。封家在帝都內也算是有不小的能量，可在堂堂的董家麵前，還是上不了台麵的。而且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封家附庸著董家，已有數十年，若是自己的魯莽惹來董家二少的怒火，怕是以後自己的家族也容不下自己吧？
    握緊拳頭，封塵朝著董深淵沉著聲音說道：“多謝董深淵少爺的提醒，封塵知錯。此番有負導師、學院的期望，不能繼續維持樰雅閣內的秩序，過了數日，封塵自當前去副院長那邊負荊請罪。”
    “如此甚好。”董深淵一臉欣慰的說道。“辛苦封塵師兄了。”
    “告辭。”封塵壓著怒火，朝著董深淵點了點頭。當然，在他離開之際，看向邢書墨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等到封塵離去，董深淵這才轉頭看向邢書墨，一臉的笑意，說道：“邢書墨兄弟，玷汙文壇聖地的師兄已經離去，這下心情可舒暢許多了？”
    “好多了，畢竟不用忍受著臭味來比試。”邢書墨笑著說道。
    董深淵笑了笑，沒有接話，他直徑走向一臉冷漠的古若雲，溫和的說道：“這下子滿意了吧？”
    “院內規則，應當遵守。有理有圈，不可逾越。”古若雲說了句中規中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