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屠殺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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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歸巢,盛春便至。
    鮮血隨著明亮的地板,緩緩流出地縫,侵染了家具的腳部,以及兩個黑影的布鞋。
    “小少爺。”邢書墨身後其中一人欲要說話,可卻被邢書墨擺了擺手,恭維地閉上了嘴巴,退到了身後。
    邢書墨踩著猩紅的鮮血,走到床邊,他將床上的涅槃抱了起來,看著俏臉上的紅腫,他臉上布滿了寒氣。
    涅槃似乎有所感覺,身軀微微顫動,當她完全恢複意識之後,她睜大眼睛,劇烈地掙紮起來。
    “是我。”邢書墨低聲說道。
    涅槃停止了掙紮,抬頭看了邢書墨一眼,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隻見她微微點頭:“多謝。”
    邢書墨低著頭,看著涅槃輕聲說道:“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就不再有段家了。”
    對於邢書墨這般狂妄的話,涅槃沒有絲毫的驚訝與懷疑,她淡淡地點了點頭,便閉上眼睛昏昏睡去。
    “小少爺。”見到邢書墨抱著涅槃出來,兩個黑影退到了一旁,恭維地低聲輕喊。
    “老道——老管家在哪兒?帶我過去看看,另外,你安排一輛馬車,幫忙將涅槃連夜送回燕歸巢茶館,她太累了,別打擾到她。”邢書墨指著其中的一個人,冷淡地下著命令。
    “是。”那人從邢書墨懷中小心翼翼地接過沉睡的涅槃,緩慢跳躍高牆,猶如輕燕一般,很快就消失在黑幕當中。
    “你叫什麽名字?”邢書墨看著剩下的那個黑影,也正是剛剛那個拖住段天宇的男人,輕聲問道。
    黑影似乎有些想不到小少爺會過問自己的性命,他先是一愣,隨後跪下恭敬說道:“回小少爺的話,小的程龍,二十年前入黑鴉,年幼時失去父母,正是燕家收養栽培,若沒有燕家,便沒有如今的程龍。”
    黑鴉是燕家培養的一隻神秘隊伍,數量不多卻個個身手不俗,分布整個楚國,不過隨著燕家的慘遭屠殺,黑鴉被連根帶葉地挖了出來,覆滅大半,唯有少數人得以苟且偷生。這些年來,媚娘除了關注小少爺的成長後,也四處奔跑整個大楚尋找黑鴉舊部,聯合起來,待到合適時機隨著小少爺而東山再起。
    今夜行動,除了燕家之前的一些大將外,這些黑鴉隊伍更是充當了先鋒軍的作用,以一把令人意想不到的利劍插在段家的胸口,令段家難以得到喘息的機會。
    “既然是燕家人,那便是一家人,無需下跪。”邢書墨將程龍扶了起來,令他一陣受寵若驚。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個丹鳳眼的男人,男人模樣俊俏、麵色飽滿,儼然就是一個說翩翩公子的裝扮,若不是他雙眼中的滄桑與眼角的皺紋,邢書墨都以為是哪家出來的公子哥呢。
    丹鳳眼男人手上捧著細劍,朝著邢書墨與程龍兩人快步走來,他猛地抬頭盯著邢書墨,在邢書墨警惕心十足的時候,臉上洋溢出難以抑製地激動,握著邢書墨的雙手,高亢說道:“小少爺,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想你想得好苦呀。”
    邢書墨一臉的懵逼,看著這個一言不合就緊握著自己雙手的丹鳳眼男人,他僵硬地轉過腦袋,朝著程龍眨了眨眼睛,程龍理解意思,趕緊解釋道:“小少爺,這位便是您小時候的習武先生,杭石。”
    望著這位眼角泛著淚光的杭石,邢書墨心中也被觸動。
    “先生好。”邢書墨咧著嘴角,摸著後腦勺,憨厚說道。
    “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杭石一邊淚花泛濫,一邊開心的笑著,上下摸著邢書墨,仿佛要將他的整個身體接觸個遍似的。
    對於杭石先生的舉動,邢書墨沒有半點兒反感抵觸,反而有種親切的感覺,就這樣傻愣愣地待在那裏任由著說書先生的“蹂躪”。
    “哦對了,一時激動,差點兒忘了正事。小少爺,段家上下一百三十人口已經全部抓在大院裏麵了,大管家正在那兒審訊著這些人,他說要讓你過去定奪主意。”杭石先生收起了他的舉止,恢複了儒雅模樣,說起了正事來,隻是當他提到大管家的時候,無形中多了幾分尊重。
    “好。”邢書墨點頭。
    段家,大院。
    整整的一百三十人,全部蹲在地上沉默不言,寂靜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冷清與肅殺,在這段家一百三十人周邊,一道道黑衣人佇立於旁,冷漠地望著大院內的這群段家人。
    段家人皆是低著頭,或是泛著淚花,或是麵容猙獰,也有的婦女死死地捂住懷中的孩子,即便是孩子哭花了臉也不讓其發出半點兒哭泣聲音。但無一例外的,都沒有人出聲,因為他們都深深知道,出聲喊叫的下場就像是旁邊的那幾具屍體一般。
    在段家一百三十來人的麵前,一個衣著破爛、手捧著一個酒葫蘆正往嘴裏管著酒水的老道士一臉悠閑享受地靠在白鶴身上,眼睛看都不看段家人一眼。模樣詭異的媚娘和一臉書呆子的杭玉則是一臉的恭維,站在老道士的身旁。
    等老道士看到在杭石帶領下走進來的邢書墨,這才眯著眼睛,將手上的酒葫蘆朝著邢書墨扔了過去,大喊出聲:“書墨,來嚐一口,這可是剛剛從段家酒窖中弄來的美酒,味道可是美極了,那滋味,就像是竹城花巷的姑娘一般,嘖嘖。”
    “老不正經的,早晚死在酒色上麵。”邢書墨接過酒葫蘆,白了老道士一眼,嫌棄地看了一眼老道士口對口喝過的酒葫蘆,最後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地朝著自己的嘴巴灌了幾口,在竹城的時候,他就經常有偷老道士的酒喝,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喜歡上了飲享天下美酒。
    老道士對邢書墨的性子早就習以為常,沒有理會邢書墨語氣中的嘲弄,他拍了怕身後的白鶴,白鶴唳的一聲飛上夜空。
    邢書墨湊到老道士旁邊,用酒葫蘆捅了捅老道士的腰部,指了指夜空中逐漸消失的白鶴說道:“這隻小鳥長得不錯,下次借我玩幾天——我保證,不會把它怎麽樣的,更不會清蒸紅燒。”
    “小少爺。”媚娘臉上洋溢著笑容,在一旁柔聲說道。
    “小少爺。”杭玉也笑著說道。
    “先生好。”
    “媚娘好。”邢書墨也笑著跟他們兩個人打了招呼。
    老道士聽到了邢書墨的話,一臉的“信你才怪”,哼的一聲搶過酒葫蘆掛在腰間,還擰了好幾圈,生怕邢書墨搶了去的,拍了拍酒葫蘆確認安全之後,他這才說道:“書墨,你可知道你說的這是小鳥飛去幹嘛嗎?”
    “不會給我叼來一隻烤鴨吧?”邢書墨興奮地跳了起來。
    “一段白布。”老道士沒有因為邢書墨的玩笑而有怨氣,反而笑嗬嗬地解釋道。
    “白布,拿來幹嘛呀?”
    “自然殺人。”
    老道士依然笑著,麵上的肌肉堆在一起,顯得有幾分為老不尊,若不是現在的情景不對,許多人都會認為這個笑容滿麵的老道士正猥瑣地想著什麽。
    聽到了老道士笑中帶著殺氣的話,邢書墨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
    “媚娘。”邢書墨輕喊一句。
    “小少爺。”媚娘上前,站在邢書墨的身邊。
    “查清楚了嗎?”
    “回小少爺,清楚了。十六年前,參與屠殺燕家的仇人中,就有段家一族,當時段家由現在家族段武輝帶領的整整二十三個精英,截住了燕家嬰兒婦女的撤退,屠殺燕家上百無辜之人。”媚娘沒有絲毫停頓,直接熟練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顯然她早已對這些熟爛於心。
    任誰在痛苦中熬過了那麽多的無數歲月,都會跑去將敵人的整個上上下下摸索個透徹。對於當時的被屠殺情況,自然是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邢書墨聞言,眯著眼睛,看著惶恐蹲在大院內的人群,嘴角浮現一抹冷意,輕聲說道:“段武輝何在?”
    聽到邢書墨的話,許多人都抬起了頭,但場麵卻是啞然一片,沒有半點兒聲音。
    “殺。”邢書墨朝著一旁的杭石作出一個抹脖的手勢。
    杭石向前跨步,手上的細劍迅速出鞘,快如閃電,隻聽到哢嚓一聲,細劍便已經回到了劍鞘內,他的人也回到了邢書墨的身邊。隻是地上多了一具還冒著熱氣的屍體。
    嘎——
    場麵變得異常壓抑,恐懼的情緒彌漫在這個人群中。
    孩童哭得更加激勵,但是依舊被他們的母親死死捂著嘴巴,男人們也更加憤怒,但他們都不敢動一動,婦女們也更為驚悚害怕,可此刻的她們知道——隻有什麽事情都不做,才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段武輝何在?”邢書墨眯著眼睛,繼續問道。
    鴉雀無聲。
    “殺。”邢書墨再次朝著杭石下達命令。
    杭石聞言點頭,身影再次跨上前,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想起。
    “慢著,我正是段武輝。”
    一個滿身肌肉,長相魁梧、卻又幾分威壓的男人從人群中站了起來,一臉無畏地盯看著邢書墨,而剛剛那句便是出自於他的嘴巴。
    “慢了。”邢書墨低聲說道。
    哢嚓——
    地上又多了一具屍體,冒著熱氣,流淌著熱血,染紅了整個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