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骨灰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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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陰風不知從何處吹來,風聲嗚咽,如泣似訴。
蕭晨似乎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劊子手,操著把烏黑嗜血的殺豬刀,手起刀落,鮮血四濺,人的軀體被一塊一塊劈開,每一次落刀都把那石案震得“咣咣”作響。
一聲聲歇斯底裏的哀嚎在石室內經久不息;一塊塊淌血的白骨在石室內越堆越高。
然而,後麵還有一群麵如死灰的人,他們排起了長隊,手腳都被鎖鏈捆住,拖著那沉重的身軀,等待著殺豬刀的降臨!
“你們快看,這牆上有東西!”王語菲站在石室的一麵牆下,忽然眸光一亮,似乎發現了什麽特別的東西。
蕭晨回過神來,與王強趕到王語菲身旁,仔細看去,這牆上郝然有一副大型的壁畫,隻是壁畫上麵覆蓋了一層厚厚的蛛網和灰塵,導致這幅壁畫極難發現。
王強把手一揮,帶起一陣風嘯聲,把壁畫上的蛛網和灰塵全部吹散,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看似比較單調的壁畫。
之所以說單調,是因為這幅壁畫從頭到尾皆是白色,壓根就沒有摻雜其他顏色進行渲染。
壁畫是牆壁上的藝術,但這幅壁畫卻看不出絲毫的美感,更何況這幅壁畫是出現在這個慘絕人寰的“屠宰場”裏,這實在是有傷大雅。
蕭晨倒也沒想那麽多,既然壁畫是藝術,那自然以藝術的眼光去看待。他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把壁畫打量了一番,終究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滿目蒼痍的戰場上,旌旗獵獵,炮火轟鳴,硝煙彌漫,屍橫遍野;一方是身穿盔甲,騎著高頭大馬,手拿刀劍長矛的兵卒;而另一方竟然是穿蓑衣帶鬥笠,騎著瘦小耕牛,手拿鋤頭棍棒的農民。
這郝然是一副“兩軍交戰圖”!
而交戰圖中,一方是兵卒,另一方是農民,這意味著什麽?
蕭晨眉頭微皺,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農民起義”四個字脫口而出。
王強眉頭一挑,疑惑道:“哪次農民起義?”
“華夏國曆史上爆發過多次農民起義,這壁畫畫的太過粗糙,也看不出什麽名堂。”蕭晨嘟著嘴,攤開雙手無奈道。
他其實是被王強這個問題給嗆到了,當初在學校為了保護校花就沒好好學習過,那曆史知識更是七竅通了六竅,僅剩一竅不通。
王強哦了一聲,用手觸摸著這幅壁畫,下意識從壁畫上刮起一層白色的粉塵,拿到鼻尖嗅了嗅,頓時臉色一變,驚詫道:“這幅壁畫竟然是用骨灰塗成的,難怪都是白色。”
蕭晨聞言一怔,隨即倒吸一口涼氣:“屠殺那麽多人,然後把人骨頭挖出來研磨成粉,去裝飾這幅壁畫?真不知道那時候的人是怎麽想的,隨便用點顏料都比這好看得多。”
“那古代的帝王死後一個人埋下去就可以了,幹嘛還要軍馬和妃子做陪葬?光著身子埋下去就可以了,幹嘛還要穿上金縷玉衣帶上金銀首飾?死人的想法,我們怎麽會懂?”王強欣賞著這幅壁畫,說著說著就咳嗽了幾聲,隨即扯著嗓子道,“一起來跟這幅壁畫合個影吧,等老了的那天,也好有個念想。”
可是,先前還站在王強身後的蕭晨和王語菲,現在卻不動聲色!
“人呢?”王強喊了一句,隨即回頭一看,這一看頓時讓他駭然失色!
“你們醒醒,醒醒啊,這到底怎麽了?”王強慌裏慌張地推推蕭晨,又推推王語菲,可任憑他如何叫喚,兩人倒在地上始終一動不動。
“嗯?我這是怎麽了?”忽然,王強雙手抱著腦袋左右搖晃起來,似乎是在驅趕著什麽,不知不覺他自己也是眼前一黑,身體直接軟倒下去。
石室內妖異的鬼火仍在半空中漂浮,搖曳著飄落在倒地的三人身旁。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忽然在石室響起,很快就向那張暗紅色的石案蔓延過去,緊接著“咣當”幾聲,石案下的殺豬刀、斧頭、鋸子幾件利器均被撿了起來,“哢嚓哢嚓”的磨刀聲在整個石室內回蕩開來。
半晌後,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被擱置一旁,那陣輕微的腳步聲迅速向蕭晨三人靠近,把地上一根根陰森的白骨踢得“哢噠”作響。
一個身穿中山裝的蒼老身影,彎下本就有些佝僂的後背,伸出那雙滿是死皮和斑點的枯手,一把抓住蕭晨的腳踝,使勁往石案那邊拖,沒多久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最後硬是磕掉了一顆老牙才勉強把蕭晨搬到了石案上。
“咳咳!”這蒼老的身影咳嗽了幾聲,一口濃痰呸到了地上,隨即操起殺豬刀,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目光:“地獄無門你硬闖,到頭來還不是栽到了老漢手裏,哼,等老漢享用了你們的肉,就能再活個三年五載的。”
說著,這蒼老的聲音拉開蕭晨衝鋒衣的拉鏈,再褪去其身上那件黑色的背心,五根生有膿瘡的手指在蕭晨的胸口上來回比劃著。
“肉給老漢自己吃,至於這身體裏的東西嘛,自然是給龍王爺他老人家吃。”這蒼老的身影用殘破的袖子抹去嘴邊的哈喇子,臉上帶著一抹陰笑,手中的殺豬刀高高舉起,一刀猛地砍下。
一陣陰風猛地灌進石室,吹在那四堆白骨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石室內的鬼火開始瘋狂地搖曳起來,整個石室內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殺豬刀落下的那一瞬,似乎已經裁決了一切,透露出冰冷刺骨的寒意,刀風撩亂了蕭晨的發梢,卻在距離蕭晨胸口一指的距離停了下來,並且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老村長,別來無恙啊!”這是蕭晨睜開眼睛後,說的第一句話。而這句話卻像一道驚雷,猛地灌入老村長耳內,讓老村長渾身一顫。
“你---你不是---暈過去了麽?”老村長滿臉驚恐地看著蕭晨,隻得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他拿著殺豬刀的手被蕭晨抓住,想還擊卻是不行,想逃更是不行。
蕭晨一個鯉魚打挺從石案上翻身而起,抓住老村長那隻操著殺豬刀的枯手使勁一扭。
“哢”
骨頭鬆動的聲音!
老村長那枯手直接一軟,明晃晃的殺豬刀從手中滑落下來,掉在地上“咣當”作響。
“你不是要吃我的肉麽?來啊,我倒要看看,你這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究竟有什麽本事。”蕭晨厲聲喝了一句,黑色氣息隨著他的怒意,從手心爆湧而出。
與此同時,那邊的王強和王語菲兩人抹去身上的灰塵,踱步向蕭晨這邊走了過來,那臉上還帶著幾分得意之色。
“你們,你們,咳咳!”老村長臉色鐵青,手腳一齊哆嗦著,連把幾口老痰咽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插翅難逃,最後是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挪著身體就縮到了牆角裏。
王語菲俏臉上浮現出一抹久違的笑容,伸出纖纖玉手輕輕一點,老村長身處的角落裏突兀地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晶,直把老村長凍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