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做？”
    “你這……不犯法嗎？”
    “肯定不犯法！”
    砂石廠門口，車裏，喬南星麵無表情道：“如果有別的辦法，我絕對不會這麽做，但是現在時間不夠了。”
    時間真的不夠了！
    這一個禮拜，他帶著蘇阿依在省醫院裏做了詳細的檢查，得到的結果喜憂參半，但總體是好的，因為蘇阿依並非是脊髓損傷，而是在順產時骨盆錯位影響到了神經，如果當初他們能治療，也許根本就不可能癱瘓，但現在經過了三年的時間，神經有沒有徹底壞死誰也不確定，隻能手術後再行確認，反正手術還有希望，不手術肯定要癱瘓一輩子，而且就算手術後有效果，後續也要進行一係列的康複治療。
    言而總之，需要錢！需要很多錢！
    最開始喬南星並不覺得這些錢很多，因為算上後續的康複治療，醫生說保守大概需要五萬左右，他想著自己隻要賣幾首歌就能賺到。
    但真行動起來，喬南星卻發現自己太異想天開了。
    他給好幾家唱片公司打了電話，大多數基本連聽都不聽講，隻有一兩家覺得他的歌不錯，開出了天價【500】元！
    當時氣的他都想把公共電話砸了！
    地下通道賣唱一天還能賺百八十塊呢！
    這價格他得賣一百首歌才能湊夠五萬塊！
    沒有人脈關係，賣歌這條路短時間行不通，至於寫小說在2001年短時間內賺大錢更是不可能了。
    除了這些，他也嚐試了其他辦法！
    但無一例外，都不能短時間內湊夠五萬塊！
    眼看著醫生催促著需要盡快準備手術，喬南星甚至連攔路搶劫的心都有了，為了不耽誤蘇阿依的治療，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思慮周全後越來越覺得可以行得通。
    於是匆匆返回了大瀧山。
    現在，見王敬福如原劇情一般進入局子後，他便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講給了向騰輝聽。
    現在他們是同樣的處境！
    沒有錢，砂石廠很快便會重新麵臨倒閉的結局。
    沒有錢，蘇阿依隻能重新回到大瀧山，終日躺在冷冰冰的床上。
    “雖然麵臨風險，但是這是目前最快籌集到錢的方法了，到時候姐姐就可以手術治療，剩下的錢肯定也絕對夠你給工人發工資……隻要你能當這個惡人！”
    是的，這個計劃需要向騰輝演一回惡人！
    但是報酬也很豐厚！
    雖然說有機會在最後反轉局麵，但是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後續他也沒有提這些。
    向騰輝的臉色更淒苦了。
    這貨怎麽看都不像是老板，反倒像是辛勞的農民多一些。
    他看著麵色平靜的喬南星，總覺得自己越發小瞧了對方，因為他實在想不出這種‘喪良心’的計謀，居然出自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
    “你這麽聰明的腦袋瓜，以後還是不要琢磨這些歪門邪道了。”
    “至於這一次……”
    掐滅了手裏的香煙，向騰輝頓了頓，表情也狠厲了起來：“幹了！”
    不就是當惡人嘛！
    他在監獄裏這些年，什麽惡人沒見過！
    如果真能把廠子救活，當一回惡人又怎樣，當好人時候他也沒落得什麽好下場！
    ……
    將向騰輝拉了進來，最後一步棋子便敲定了。
    喬南星馬不停蹄地重新返回了省醫院，隻是這一次，他帶上了蘇木和小安寧，蘇木一直擔心著姐姐，自然想要去探望，小安寧一個多禮拜沒有見過媽媽，也是想的不行。
    到了省城後，喬南星帶著兩人見到了蘇阿依。
    蘇阿依此時躺在病床上，身上換了一身幹淨的病服，皮膚變白了少許，頭發也順滑了許多，正打著吊瓶調養。
    喬南星並沒有告訴對方實情，隻是說錢向騰輝會出，讓她不用擔心，所以現在蘇阿依氣色還算不錯，雖然在醫院裏依舊整日躺在床上，卻見到了不少的人和事物，正和隔壁床鋪一個患病的小姑娘小聲聊著天，那是個很外向的女生，因為意外摔跤骨折來的醫院，和蘇阿依年齡差不多大，隻是還是個學生，也沒有結婚和生子，與蘇阿依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所以大多數時候蘇阿依隻是靜靜聆聽。
    “呀，小馬虎回來啦！”
    “慧慧姐。”
    喬南星笑著和女生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向蘇阿依，上前檢查了下吊瓶裏的液體餘量，順手摸了摸一旁乖巧守在病床邊妹妹的腦袋。
    “不用擔心，我都說了，有我幫你看著，阿依姐不會出問題的！”被喚做慧慧姐的女生揚了揚頭，很是自信道，隨後看向跟在喬南星身後的蘇木和蘇安寧身上：“這就是阿依姐的弟弟和女兒嗎？叫什麽來著，安寧是吧，好可愛啊！”
    “小安寧過來，姐姐請你吃桃酥餅幹！”
    “去吧！”
    喬南星輕輕推了下怯懦的小安寧，然後對蘇阿依說道：“姐，我去找醫生聊聊。”
    “嗯。”蘇阿依溫柔點頭。
    ……
    其實不用他去找醫生，半路上喬南星就和聽到他回來主動找來的醫生撞了個正麵。
    “你回來了，怎麽樣，錢借到了嗎？”
    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形瘦削，看上去有些疲憊，眼球裏充盈著紅血絲，一手插著白大褂口袋。
    不等喬南星回答，他便繼續道：
    “我和院裏反映了下，院裏對你們的情況做了討論，最終決定對你們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手術費用減免，這筆錢會從救助專項基金裏麵出，你就不用擔心了，但是剩下的藥物費用以及後續康複的錢我們就沒有辦法了，所以你仍要準備大概三萬五千元左右，至於前期的手術費用，你隻要繳存一萬塊，我們就可以先準備了。”
    “伱姐的情況我也和你說了，越早治療希望越大。”
    “再拖下去，就真的沒有治療的必要了，就算治療了，能夠康複的可能性也趨近於零。”
    “好！”
    喬南星有些驚喜：“我這就把錢繳上，剩下的錢也不用擔心，您正常安排手術就行。”
    “那就下周三，到時候我的老師會來，他是京城的老專家，有他在旁邊看著，你姐姐康複的希望也會更大一些，這幾天還是先調理著，你姐的身體太差了，手術前要補充好營養。”
    拍了拍喬南星的肩膀，醫生欣慰的返回了辦公室。
    這個時代的醫院，也許整體醫療水平不如二十年後，但是醫德卻是遙遙領先的！
    負責蘇阿依的醫生很是盡職盡責，甚至主動幫他們申請了救助減免，要知道喬南星前些天可是去尋求過社會公益救助組織幫助的，卻連那裏的大門都沒進去。
    心裏盤算著，喬南星轉回身。
    卻驀然發現蘇木正站在自己身後。
    ……
    “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蘇木的表情緊繃著，攥緊拳頭，他知道姐姐手術需要不少錢，但沒想到需要那麽多。
    “這錢，這錢教練拿不出來！”
    “他當然拿不出來，就算他有，他也不舍得！”
    “我……”蘇木咬著牙，表情罕見的狠厲起來：“城裏人有錢，我去搶他們！”
    “放屁！你搶個錘子你搶！”
    喬南星瞪眼斥責，沉聲道：“既然你聽到了，那我也就不用再講一遍了。”
    他本來也沒打算瞞著蘇木。
    在計劃中，蘇木是很關鍵的一環！
    “我隻能告訴你，我有辦法籌集到這筆錢，但是需要你去做一些事情，這也是我帶你和安寧來的原因。”
    “什麽事情？”
    蘇木急切問道。
    隻要能湊夠錢，隻要能治好姐姐，要他做什麽他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