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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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檢周皇後!
    史可法看著這兩人堅毅的神色,有些不可思議,心道“這興明會到底是什麽黨,竟能讓他們如此執著的要維護帝權?!”
    但史可法也沒法否認蔣德璟與吳孟明的觀點。
    因為儒家理學思想的本質也是君權神授,皇帝是口含天憲之人。
    不過,史可法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雖然知道這是對的,但他卻還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但他也說不出哪裏不妥。
    史可法迷茫了。
    迷茫的史可法隻能跟著蔣德璟的指揮棒走,所以也就在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道“下官可以盡量不使士族與陛下決裂!但也請元輔勿要隻知諂上!”
    “仆也媚下!”
    蔣德璟笑著回了一句。
    “你!”
    史可法瞪了蔣德璟一眼,他沒想到蔣德璟會這麽回答。
    但他又覺得自己不能說蔣德璟不能媚下,一時啞口無言。
    因而,史可法在隻吐出了一個字後就拂袖而去。
    “史公,等等!”
    蔣德璟這時候喊了一句。
    “元輔還有何事?”
    史可法問。
    “史公最好可以投一篇稿給《大明日報》編纂館,以您的名義撰文哀悼落水之三百餘名江南士子,您在江南頗有名望,您都承認這三百餘名江南士子是落水而亡,自然很多人都會相信的。”
    蔣德璟麵容和藹地笑說道。
    “你們,你們真卑鄙!”
    史可法大怒,不由得罵了一句。
    “《大明日報》的稿金不菲,百字一兩到二十兩,以您的身份應該能拿二十兩!”
    蔣德璟回了一句。
    史可法憤然而去,但沒走幾步,就問著自己的護衛“《大明日報》編纂館在哪兒?”
    看著史可法走後,吳孟明才說了一句“這老東西,屁股到底坐在哪邊的?!”
    蔣德璟笑了笑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但至少他從小讀的聖賢書讓他知道他該做一個忠臣孝子,他會做出他自己所認為的正確的選擇的,無論如何,我們要謹記陛下的指示,對於史可法這種還有忠心的士紳盡可能的團結與改造,當然,還有利用。”
    說完,蔣德璟深不可測地笑了笑。
    吳孟明則見此也笑了笑“下官想問,蔣公是何時想明白要奉興明會之綱領為圭臬的。”
    “其實真正來說還是這次大勝之後讓我想明白了很多問題,君由天選,不占天命之君早已亡國,可陛下能絕處逢生,能讓淮安所有士民齊心協力,勠力殺虜,說明陛下依舊是天選之君!
    隻是以往我等皆不知其真理,陛下自己也不知,乃至陛下皆聽大臣所言,一會兒用閹黨,一會兒用東林,首輔更迭不斷,使得國勢日漸衰頹,以致今日!
    好在,如今陛下總算領悟過來,開始自己拿主意,自己獨斷朝綱,自己治民治軍,故而能有今日之大勝,大凡有為之君不應該是善納諫言者,而是善治天下者,我們士族所推崇的善納諫言者之君其實不過是我們士族想要一聽士族之話的傀儡君王而已,算不得真正行天憲的君主,可見我們有些自私的士人曲解了聖賢書,以至於許多君王雖兢兢業業卻無法改變國運!”
    蔣德璟這麽一說,吳孟明點了點頭“天子是天子,士大夫是士大夫,天子就不能按照要求士大夫一樣要求天子,所以天子就不該用聖賢之書去教!史可法這些人到現在還沒明白,依舊以為天子隻要做的像聖人君子,品德高尚,敵軍就可以自己消失,國家就可以自己昌盛,真可謂愚笨迂腐,拿要求聖人一套來要求天子!”
    蔣德璟笑著點了點頭“很是!”
    ……
    “朕不是聖人,朕是天子,聖賢之書乃天子育人之書,而非天子治國之綱,所以,以後治國之學,我們需要自己去總結,帝王之書,我們需要自己去編纂,時代在變化,帝王學問也常要變化,太祖嚴刑峻法以肅吏治,成祖外掃韃虜以清寰宇,仁宣二廟與民休息而守太平,每朝有每朝的帝王執政之綱,本朝首要在於內整衰政,外除強虜!”
    朱由檢其實沒有去徐州,而是一直待在行宮內的外書房,和自己的一幫禦用文人如阮大铖等以及顧炎武這樣的青年士子交流學問,順便也借此機會洗腦這些人,讓這些人成為自己在思想領域的戰將。
    畢竟,朱由檢知道晚明時期的中華可是思想大爆發的一個時代,和春秋、五四時期有的一拚。
    各類新思想可謂是百花齊放。
    甚至王夫之、黃宗羲還有朱由檢麵前的顧炎武等提出了限製君權的思想。
    這當然是和明末資本主義萌芽有關,也和當時朝廷對思想管控不嚴有關。
    但無論如何,朱由檢知道他必須利用和統一這些人的思想,先嚴控限製君權的資產階級民0主思想過早出現,盡量讓大多數人承認自己這個皇帝的正確性,並在這個時代盡快發展出民族主義思想來,如此才能讓全民抗清。
    朱由檢的思路就是聯合農民與城市手工業者以及小商販,而盡量爭取一些出身寒微的士子,即寒門學子,以及思想覺悟比較高的官僚世家子弟。
    而此時。
    阮大铖和顧炎武算是正在被朱由檢影響的一批人。
    “陛下之言,令臣醍醐灌頂,然臣記得陛下也曾說過,改朝換代為易姓改號,是為亡國,率獸食人,是為亡天下,是不是說如果建奴行善政,也可以統治這天下,臣冒昧言之,還請陛下恕罪。”
    顧炎武這時候大膽問了一句。
    “你說的沒錯,如果建奴行善政,是可以統治這天下!但是這不代表我們漢人就不需要再北伐,再驅除建奴!
    因為在這亡國與亡天下之間,聖人少說了一件事,就是亡種族,時代不一樣,文明的構成就不一樣,孟聖的時代,天下隻是中原之地,皆是漢人先民征伐,種族之爭不顯,然自秦漢以降,秦漢之民自成一文明,是為漢族,即為華夏,故而與匈奴等相區分,華夷也就有了區別,他建奴再怎麽行善政,也是占了我漢家兒郎的家園!
    這就好比一人占了你的家產,強充為你的父母,即便他對你很好,但你能認其為父母嗎?
    無論建奴如何來行善政,他占據了我們的漢家河山就是奪走了我們漢人的權益,我們漢人從此骨肉分離,祖宗遺留之產丟失等等!人若不圖苟安,都應為整個族群之獨立完整而戰!”
    朱由檢說後,顧炎武點了點頭“陛下所言,令臣發人深省,建奴等終究是異族,異族就該在自己的族地行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