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朕是大明的皇帝,不是你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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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檢周皇後!
    朱由檢笑了起來“朕得告訴你,朕是大明的皇帝,不是你江南的國主!左懋第,朕很不喜歡你們這些江南的文人士大夫來威脅朕!”
    左懋第沒有回答朱由檢,因為他不能否認,他剛才的言語的確是在威脅朱由檢。
    所以,這讓也從小接受忠君的儒家思想的左懋第也有些暗自慚愧,也就沒有說什麽。
    “所以,朕很憤怒!”
    朱由檢突然嚴肅地說了一句。
    左懋第則道“臣願求一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無憾!亦無怨!”
    左懋第的確不怕死,甚至他現在寧肯死於朱由檢的皇命之下,也不想去蠻荒之地受煎熬。
    “但朕承認,你說的頗有道理,不過,你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能威脅朕的不隻是你們江南士族。”
    朱由檢說後就苦笑了起來。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陛下隻要順應民心,奸賊自會逃遁無形。”
    左懋第回了一句。
    “別人想謀害朕是亂臣賊子,你們江南士族想謀害朕的話就不是亂臣賊子?”
    朱由檢冷笑著問了一句。
    “無論是誰,敢有弑君之念,就都是亂臣賊子,都得人人得而誅之!”
    接著,朱由檢又厲聲說了起來。
    左懋第被朱由檢這麽一問,倒也意識到自己好像雙標了。
    但左懋第還是狡辯了一句“順應民心者非為亂臣賊子!陛下若順應民心,便是得民心之君,弑君者自然為奸賊!”
    “說白了,你左懋第的意思是要朕做符合你們士大夫心目中的帝王形象,要朕順了你們的意!”
    朱由檢說後就又道“可這天下不僅僅是你們士大夫的,也是庶民的天下!”
    “陛下是與士大夫共治天下,而非與百姓共治天下,陛下若要順應民心,自當是順應士大夫之民心!”
    左懋第又回了一句。
    朱由檢不怒反笑了起來“行,朕姑且認為你說得對,這天下是你們士大夫說了算,也就是你們士紳說了算,可這你們士大夫也不是鐵板一塊,你左懋第真以為你們江南士族真以為你們能代表得了天下所有士大夫的想法,那你左懋第未免想得也太簡單了些。”
    左懋第有些驚詫地看向朱由檢“臣願聽陛下教誨!”
    “正好,朕要軍工基地視察,你隨同朕一起去!”
    說後,朱由檢就吩咐道“去軍工基地,今天的政事堂廷議在軍工基地舉行!”
    於是。
    朱由檢便帶著左懋第離開淮安城,往位於淮安西北邊靠洪澤湖的大明軍工基地而來。
    與淮安城南邊的淮南與江南地區不同,這裏以及整個淮北幾乎都是朱由檢的皇莊基地。
    在朱由檢的皇莊,沒有像江南地區一樣尖銳的官民矛盾,也沒有激烈的官府與民間衝突,階級矛盾也沒那麽明顯。
    這裏的官民關係很和諧,士民關係也很和諧。
    除此之外,也十分有秩序。
    安全性也很高,禮教約束沒有那麽嚴重,甚至比江南更開放。
    男男女女可以自由的在漸漸於幾處生產隊交匯點也就是鄉村交匯處形成的集鎮街道上行走。
    屋舍相連,雞犬相聞,路不拾遺,家家不閉戶,家家有糧倉。
    物價低的嚇人。
    商業發達的連普通農村集鎮都有鱗次櫛比的店鋪,販夫走卒更是如螞蟻洞附近的螞蟻一樣多,於各處鄉間道路上來往不絕。
    左懋第看著這一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也不是沒有來過淮北。
    也不是不知道這裏的民不聊生之情景,匪患更是嚴重到天天都會發生打家劫舍。
    但他沒有想到現在的這裏竟然比江南還要有序和富足。
    因為江南富庶之地也還會有插標賣首的窮人,也會有乞丐,更有凶狠的衙役官差,也還有吃霸王餐的地痞流氓。
    不過,左懋第覺得這裏論權貴的奢靡卻比不上江南。
    他驚訝的發現大明皇帝陛下來此地已有兩年,在皇帝身邊辦事的權貴高官也在淮安一帶雲集了無數,但這裏依舊沒有華貴的皇家園林,也沒有奢靡的私家園林,更沒有出行時童仆便有數百上千的畫麵。
    和諧的軍民關係與官民關係讓這裏的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顯得特別近。
    也顯得特別有禮。
    士子與農戶互相拱手作揖。
    軍士與庶民在一個田埂上歇息。
    “這樣的大治之世畫麵,竟然是在皇莊出現!這是為什麽,沒有我士大夫治理的皇莊怎麽可能出現這種盛況!”
    左懋第百思不得其解。
    “北伐!”
    “北伐!”
    “北伐!”
    嘹亮的吼聲從整齊如一切割機切割出來的標準長方體的近衛軍新兵方陣,正在進行呐喊著他們的口號。
    左懋第一路過來聽到這樣的吼聲已經不下十次。
    甚至,讓左懋第驚訝的是,連孩童都在唱著有關北伐的歌謠。
    更有士子站在簡單搭建的平台上與一眾士民演講與討論著為何北伐為何要實現大明一統。
    左懋第很喜歡這種自由講學自由討論的風氣。
    但左懋第更加欣慰的是。
    這種場麵,終於是這裏有江南也有的場麵了。
    而朱由檢也注意到了左懋第情緒的變化,也就問了起來“說說,你現在在想什麽。”
    “是!”
    左懋第應了一聲,並道“臣在想,若論學風,江南與此地不遑多讓。”
    朱由檢冷冷一笑“這能一樣?你仔細看看,江南的士子能做到去庶民中傳道嗎,能做到於田間地頭去做調查嗎?
    你們的坐而論道是於書院於高閣間的文人雅集而已,即便針砭時事也隻是空談,而他們的坐而論道是與士兵、與百姓、與藩王宗室甚至與俘虜的建奴戰犯議論,這可不一樣,你們的談論是會越談越空,路越窄,他們的談論是越談越實際,路越寬!”
    左懋第仔細看了看,的確發現了不一樣,也就沒有再說話。
    一時到了軍工基地。
    左懋第就看見一望無際的廠房車間內,全是來來往往的人流,有推著鬥車拉鐵礦的,有拿著鐵鍬往爐子裏加火的,有在哼哧哼哧挑著石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