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戰船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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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檢周皇後!
    倪用賓倒沒有像金聖歎一樣氣惱,隻淡淡一笑道“金兄不必擔憂!我複社士子可不是他朝廷想殺就能殺得了的,複社中的人大多都是江南士族子弟,我們的親友不會不替我們想辦法,以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被釋放的。”
    金聖歎恍然明白了過來,忙點了點頭“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寡助,我等是為天下鳴不平,外間想必會竭盡全力解救我們的。”
    範光文這位曆史上滿清順治六年的二甲第一名傳臚進士這時候也點了點頭“沒錯!大不了,我們逃到滿清去!”
    ……
    江南許多士紳此時的確提前知道了朝廷要處斬這些士子的事,紛紛開始想辦法營救這些士子。
    為此。
    翰林院庶吉士方以智特地找到了蘇淞巡撫霍達“這是三十萬兩白銀!還請撫台放過那些鬧事士子!”
    霍達流露出為難之色來“這個恐怕不太好吧,這些組織哭廟的士子可都是朝廷點名羈拿歸案的欽犯!若是放了,你讓我如何向李部堂交待?”
    方以智笑了起來“撫台可曾想過一旦這些士子真的被你處斬,該如何向蘇淞一帶的士紳們交待?據學生所知,撫台最近經常走私糧食到建奴去,如果下官將這事報出去,撫台應該知道,以現在陛下的脾性,您會是個什麽罪?”
    砰!
    霍達重重地拿拳頭砸了一下桌子,然後站了起來,看著方以智,低聲逼問道“你們,你們是如何得知的?”
    方以智冷笑了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何況撫台也是靠蘇州府的幾家士紳運糧給建奴賺銀子。”
    霍達見方以智這麽說,不得不軟下陣來“可我若是放了他們,的確擔待不起這個罪過。”
    “直接放了是不行,難道撫台不知道掉包一事嗎?”
    方以智問了一句。
    霍達笑了笑“這個主意是不錯,但是三十萬兩銀子就想讓本官冒如此風險,將所有人放掉,也未免太小瞧了本官,你告訴他們,真想要救走自己家的人,就直接拿五十萬兩銀子!拿不起的,就自己等死吧。”
    方以智頗為氣惱“撫台!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怎麽,不願意幹?如果你們真要把秘密走私糧食給建奴的事透露出去,被朝廷處置的可不隻我霍某一人,還有你們自己!”
    霍達說了一句。
    方以智想了想,自己江南士族大部分倒也不缺錢,到時候不過是砍幾個寒士的腦袋而已,也就點了點頭“行,五十萬兩就五十萬兩!”
    ……
    “什麽!八十萬兩一個?!”
    金聖歎大驚失色,他不知道在外麵活動的人漲了價,把五十萬兩說成了八十萬兩,但其實無論多少,他都給不起。
    金聖歎頹然地坐在了地上,一時悵然無望地看向了牢頂。
    倪用賓點了點頭“沒錯!這姓霍的狗官實在是太貪,竟要這麽多銀子!如今也不知道我族人能不能湊齊這麽多銀子。”
    顧偉業苦笑起來“八十萬兩!如此說來,隻有士族子弟才能得救,我等寒門之士難免一死!”
    說著,顧偉業不由得站了起來“細想想,當日,紅娘子說的也對,我們這些窮書生跟著湊什麽熱鬧!被追繳欠稅的又不是我們!”
    金聖歎看了顧偉業一眼,也沒有說話。
    倪用賓則怒而站了起來“這話怎麽能這麽說,太史公有言,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如今即便身死,也能落得一流芳百世之英名!不就赴死而已,我倪用賓願陪汝等一道!眾人皆知,我倪用賓乃世代官宦之家,家境豪富,但我倪用賓現在決定不領他霍達八十萬贖命之銀!不知諸位,可還有人願意與倪某一同慷慨赴死的!”
    在場的士子皆沒人回應。
    “我到底不如太史公,我還是想活著,哪怕是被革除了功名,我還是想活著!”
    金聖歎這時候說了一句,然後歎了一口氣“可是,我沒想到,陛下會如此強硬!真正是蓮子心中苦,梨兒腹內酸。”
    倪用賓見此大聲叱問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麽!昔日之氣性去哪裏了!”
    “誰是倪用賓?”
    這時候,一獄卒過來問了一句。
    倪用賓見此忙道“學生正是!”
    “你出去吧,你伯父來領你了!”
    這獄卒回道。
    倪用賓忙拱手道“是!”
    倪用賓忙出了牢房。
    在他旁邊的顧偉業忙喊道“倪用賓,你不是要慷慨赴死嗎?!”
    倪用賓回頭拱手道“伯父之命實在難違,慚愧,慚愧!”
    “哼!”
    其他士子大都哼了一聲。
    金聖歎也跟著苦笑了笑。
    緊接著,陸陸續續有其他士子被霍達這個貪官給放了出去。
    ……
    次日淩晨。
    吳淞港碼頭。
    許多被霍達放出來的吳淞士子正在登船,準備北投建奴。
    倪用賓此時也來到船頭上對一同來的範光文說道“範兄,此去北方,打算做什麽?”
    範光文道“我已帶上家父寫於範公的書信,準備去大清後考科舉,出仕清廷!”
    倪用賓點頭“我也一樣!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既然當今明廷無德,令我等有才者不能得用之,那就別怪我等去大清實現平生抱負!”
    “沒錯!”
    範光文笑著回了一句。
    但這時候,與他們一起被放出來的薛爾張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歎氣道“可惜了金聖歎他們,隻因為無家業無根基無勢力,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那不過是昏君朱由檢之過,與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現在當積極奮發,爭取早日在大清立功業!”
    倪用賓冷冷一笑,說了一句後意氣風發地在船頭展開了雙臂。
    而此時。
    在對麵的吳淞江江麵上漸漸出現了高聳入雲的數艘大戰船,且炮口已經從窗口裏伸了出來。
    而戰船上掛著的則是鄭氏旗。
    這一次,倪、範、薛等江南士族為了避免出現上次謝家的事,沒有聯係鄭家,而是準備偷偷出海,卻都沒想到還是遇到了鄭家的船隊。
    倪用賓的伯父倪道善不得不讓人靠近那艘戰船,並求見了鄭家的人“敢問可是南安伯家的船隊?”
    這時候,鄭家戰船的首領劉國璋笑了笑道“沒錯,我正是南安伯的部下,你們這是要出海,既然要出海,為何不通報於南安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