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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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比背後說人壞話被當事人抓到更令人窒息的事是什麽?
    齊月想——
    是背後調戲對方的女朋友卻被他親耳聽到。
    雖然她是女的。
    是哦。
    齊月登時又把萎靡的腰杆給挺了回去。
    不敢和齊聿禮對視的視線,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隻一眼,對視上,引起她心驚肉跳。
    還沒挺直的腰杆又彎了。
    可是齊聿禮的保守傳統迂腐程度也深得齊老爺子真傳。
    從他以前見各堂兄弟們談戀愛而給出的反應就可窺見。
    他不讚成,也不反對,畢竟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愛情觀,旁人無權定義好壞。就像他也有他的愛情觀——既然選定了和對方在一起,那麽就一直待在一起。
    齊月當時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問了句:“萬一她不喜歡你了呢,你也不分手嗎?”
    對此,齊聿禮的回答是:“不喜歡又怎麽樣?她逃不了的。”
    執拗,蠻橫,又陰鬱偏執。
    他向來自私,不在乎旁人心情,隻顧一己私欲。
    “三哥……”齊月不知道他這個老頑固現在是什麽心情,但她很清楚她現在的心情,哆哆嗦嗦的,“我開玩笑……來著……”
    還是沒忍住,補充了個:“……呢?”
    這場麵莫名好笑。
    齊聿禮不會和齊月真計較,可齊月是真的怕齊聿禮。
    南煙及時走過去,走到齊聿禮麵前:“齊月說了個笑話,你沒聽清待會兒我和你重說一遍。”她背對著齊月,朝齊聿禮使了個眼色。
    齊家一堆人精。
    就連比齊聿禮小十歲的老九都比齊月機靈。
    齊聿禮再心狠手辣也不會對齊月這種全身上下湊不到一個心眼的妹妹動手。
    他喜歡對南煙下手:“晚上不說那個笑話別睡覺。”
    說完,齊聿禮轉身上樓,換衣服去了。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永遠都是洗澡換衣服。
    就這樣,南煙惹禍上身了。
    南煙轉身睇向齊月,齊月一臉諂媚討好,拿起自己的東西,話不帶喘地扔下一句“煙姐你自己想笑話吧我就先走了對了希望你和三哥有個愉悅美好的夜晚但是也不要愉悅過度忘做安全措施哈”就急匆匆地跑了。
    生怕南煙也和她算賬。
    南煙:“……”
    -
    南煙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什麽笑話。
    好在齊聿禮洗完澡,換了套西裝又出去了。
    見南煙嘴角隱不下去的笑,齊聿禮涼颼颼地提醒她:“再給你幾個小時,好好想想那個笑話,我要是沒笑,後果自負。”
    南煙爭辯:“我和你認識到現在,就沒怎麽見你笑過!”
    齊聿禮破天荒地扯了個笑出來,“現在看到了。”
    冷麵習慣的人,突然擠出一個笑,雖說他五官優越的深得造物主寵愛,但這個笑,南煙看了隻覺得後背發涼。
    “你笑的我好害怕。”南煙實誠道。
    “你應該為你想不到能讓我笑出來的笑話感到害怕。”齊聿禮麵色冷然地整理著頸間領帶,“要不別想笑話了,想一下待會兒的懲罰。”
    “懲罰我一個人睡覺。”南煙快速道。
    驀地。
    齊聿禮放在頸間領帶的手換了個方向。
    停留在她頸間,寸寸緩慢往上移,虎口拖著她的下頜。
    他湊近她,身上冷冽氣息包裹住她周身,他俯下身,說話是雙唇幾欲貼合,音色很低,半脅迫半邀請地說,
    ——“懲罰今晚在落地窗,還是在鏡子前。”
    南煙反應了兩秒。
    等她回神,齊聿禮已經轉身下樓。
    南煙臉燒的厲害,破口大罵:“——死變態!”
    因為齊聿禮臨走前說的這句話,導致南煙在等他回家的時間裏,心神不寧。
    她不是不喜歡在落地窗或者鏡子前,隻是齊聿禮每次在這兩個地方,總會格外的持久。而她的反應也會比在床上更明顯,軟的化成一灘黏稠質地的水,雙手會緊攀附著他。
    南煙翻了個身,視線落在月光穿梭而過的落地窗上。
    月光如水,拂灑在她臉上,掀起她臉一層高溫巨浪。
    ……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不喜歡,不回味,不期望,很抗拒!
    說服好自己之後,困意來襲,南煙漸漸地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又被人吵醒,準確地說,是被凍醒的。
    她後背一陣涼意,艱難睜開眼,正準被說話時,嘴巴被齊聿禮堵住,嘴裏灌進一股濃烈的酒氣。
    為什麽四年前的第一次,南煙記得如此清晰。
    不隻是因為那對南煙和齊聿禮而言是第一次,更是因為那次,喝了酒的齊聿禮,行為瘋狂,動作暴烈到南煙懷疑自己都要被他撞碎。
    後來四年,齊聿禮再沒在酒後碰過南煙。
    南煙被他壓在落地窗前,心有餘悸,苦苦求他:“三哥……我們回床,回到床上去好不好?”
    齊聿禮傾身,雙手將她圈在懷裏,讓她無處可逃。
    “落地窗,鏡子,”齊聿禮說,“選一個。”
    “床。”她堅持。
    “好。”
    南煙以為他放過她。
    未曾想,他無視她的回答,灼熱呼吸壓住她的唇:“那就落地窗。”
    -
    落地窗加喝了酒的齊聿禮。
    南煙完全招架不住。
    她嚴重懷疑他喝的不是酒,是助長情熱的藥。
    次日,南煙直到下午兩點才醒。
    禮拜一,南煙一點就得去上課,打小就是好學生的南煙,生平第一次曠課了。曠課理由還是……縱.欲.過度,她羞恥地閉上眼。
    給何老師發消息道歉的時候,南煙一直在罵齊聿禮。
    空口罵人不夠解氣。
    南煙又發語音消息罵他,手指按著說話按鈕,“齊聿禮你這個死變態——”
    到此停住。
    她挖心拋肚地想了好久,愣是想不出其餘的罵人詞匯。
    於是這句話也沒發出去。
    思忖許久,南煙才憋了一句話給他。
    收到南煙的消息時,齊聿禮還在霍以南的辦公室。
    從今天開始,到今年年底,霍氏齊三總經理、容四總經理的位置空缺。齊聿禮要去齊氏好好整治一番,順便帶上無所事事一心隻想搞事的容屹。
    霍以南沒有意見,並放話,“齊氏那些高層估計都是你家老五的宵小,你這齊氏掌權人的消息出來,他們明麵上不會說什麽,背地裏恐怕會使不少陰招。這些年你家老五為了安撫他們,費了不少精力和財力,你不擅長逢迎拍馬,關係估計會鬧得很僵。不過沒關係,鬧再大,必要時候我會出麵和那些不識時務的老頭子會談。”
    霍家是南城毋庸置疑的頂級豪門,根基深地位穩,無任何家族能撼動。
    霍家關係繁冗複雜,霍以南出生之後便被作為霍家繼承人培養,其能力手段狠決無人能敵。
    霍以南這些年行事低調,唯一出麵的一次還是自家那位小公主被人說了幾句。南笙連那些留言碎語的影兒都沒捕捉到,碎嘴的幾位連同旁聽卻沒參與的,所有人幾代心血打拚出來的公司,全部遭到霍氏的惡性商業競爭。
    最後,公司均被霍氏收購。
    齊聿禮出手,最多讓那人生不如死。
    而霍以南出手,則是株連九族,連無辜的旁聽者也難逃幸免。
    “怕是老爺子知道,會嚇出心髒病來。”齊聿禮沒什麽情緒的聲音響起,“老爺子的行事作風和我們不一樣,他做不到趕盡殺絕。”
    “我自然會在你的事上留點情麵,畢竟你還得叫那些人一聲叔伯。”
    “認我這個掌權人的,那是我的叔伯,不認我這個掌權人的——”
    齊聿禮話一頓,目光遠眺,望向落地窗外。
    六十八層高樓往外看,齊平的樓宇已然稀少,看的最清晰的是陰霾天。
    黯淡下來的天,烏雲蔽日,沉沉地往地麵壓,像是掠奪過空氣,使得人有種呼吸艱難又逼仄的錯覺。
    如同此刻齊聿禮的眼眸,深不可測的晦暗,仿佛吞噬了世間所有的陰暗麵。
    “——我不介意把他們驅逐出齊家,那樣,還算得上什麽叔伯?”
    齊聿禮自問自己足夠仁慈。
    他給對方站邊的機會,隻要對方看清時局,承認他這個掌權人,那一切安好。
    如果對方心生歹意。
    齊聿禮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四目相對。
    達成共識。
    該說的都說完,齊聿禮起身離開。
    一出霍以南的辦公室,齊聿禮就掏出手機,看剛才是誰給他發的消息。
    出乎意料的發信人,出乎意料的消息。
    看完南煙發來的消息後,齊聿禮更是意外,他挑了挑眉,邊往自己的辦公室走邊打字回剛才看似通知實則在他眼裏是商量的消息。
    南煙:【訂婚前我們都不要一起過夜。】
    齊聿禮:【我不同意。】
    南煙:【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是在通知你。】
    齊聿禮:【嗯,我還是不同意。】
    南煙:【為什麽?】
    齊聿禮:【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麽會說出不一起過夜的話。】
    聊天歸於沉寂。
    齊聿禮也回到了辦公室。
    他到底是嫌文字聊天太麻煩了,無法第一時間感知對方的情緒變化,哪怕不說話,沉默透過電流落在他耳邊,也是一種情緒的轉達。
    電話撥過去。
    不到三秒。
    被掐斷。
    對話框裏,彈出一條消息。
    南煙:【我不要和你打電話。】
    齊聿禮耐心告罄,連“為什麽”這三個字都懶得打,直接發了個:【?】
    南煙:【你一說話我就不知道怎麽反駁了。】
    齊聿禮無聲輕笑。
    她倒是很清楚,和他談話,她沒有任何勝負。
    可齊聿禮說:【不接電話更沒得商量。】
    南煙:【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齊聿禮:【夫妻生活,難道不需要雙方的意見?】
    南煙看著聊天框裏新發的這條消息,愣住,原本均勻的呼吸,突然斷了。
    她捧著手機,打字。
    shuuhdisji——
    打了四個字的拚音,沒一個是正確的。
    刪除鍵被她死命按。
    統統刪去後,南煙屏息凝神,這回打字,拚音全對:誰和你是夫妻,我們還沒結婚。
    正打算按發送鍵,結果手機屏幕顯示界麵陡然一轉,聊天界麵成了通話界麵。南煙沒想接,然而手莫名一抖,按下了接聽按鈕。
    見狀,南煙還是把手機放在耳邊。
    一時無言。
    先開口的是齊聿禮,“我不同意。之前關係還沒確定,你說周末回我那兒,我尊重你的想法,直到周末才來接你。可現在關係確認了,作為未婚夫,憑什麽不能和未婚妻過夜?我不接受任何理由,合理的、不合理的,都不接受。”
    “你不講理。”聞言,南煙抱怨。
    “是你先不講理的,讓自己未婚夫獨守空房。”齊聿禮薄淡一笑,冷嚇,“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心這麽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