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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月下、數天之後。。。。。
    還是金口坡！
    與往常不同的是，牛四頭頂遮陽草帽，月色朦朧盡顯俠客風采。
    對麵則是舉著火把的四人，火光映出的倒影微微顫動。。。。。
    為首約五六十歲的老者，小鼻子小眼，還有點歪嘴，以牛四判斷，需要針灸可能會好些。
    身後站著三個光頭，一身黑衣，頭頂那叫刮的一個幹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帶著三和尚化緣。
    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氣勢直接蓋過為首的老者。。。。。
    如果豬頭可以說話，那麽牛四就是。
    牛四不等對方開口，便嚷嚷著：來者何人？
    為首的老者打量鬥笠之下的牛四，似乎此人不便露麵，聽他說話走風漏氣，像是嘴裏含著石頭！
    莫非是大舌頭。。。。
    老者嘴角微微抽搐，帶著不屑：
    膽量不小啊你。。。
    李逵也敢殺？
    就不怕掉腦袋？
    鬥笠下，牛四不卑不亢回道：李逵欺壓百姓、糊弄趙員外。
    海鹽賣您3兩5錢！以下欺上，俺替你殺了，不謝謝俺？
    老者手撫山羊胡，眼睛眯成縫。。。盡顯殺意。。。。
    略思片刻，說道：哼！殺李逵是事實，恐官府馬上就會通緝爾等！
    牛四不為所動，冷笑說著：
    李逵私自販鹽已屬朝廷重罪，身穿大花褲衩對皇上有大不敬之罪，我想孫知縣也是這麽想的。。。
    話音剛落！
    老者嘴角不停抽搐著，仿佛這是他聽到過最惡心的天籟之音！
    花褲衩。。。。
    大不敬。。。。
    老者似乎想笑、卻又怕失了身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火把發出吱吱啦啦的響聲，此時老者嘴角上揚：
    先暫過幾日，若官府不通緝爾等，就按原先的價格收你海鹽。
    說罷扭頭帶著光頭三兄弟策馬而去。。。。
    至此，牛四總算得知，趙品光是鹽監官項西去的啟蒙先生，準確的說來，類似顧問、家客、師爺。
    總之，牛四認為不簡單。
    趙品光曾經授意李逵在諸城縣一帶低價收購海鹽，附近海鹽小販子敢怒不敢言。。。。
    不出幾日、李逵便輕而易舉整合了所有私鹽資源，而他們合作還不到一年。。。。。
    而項西去的爹是從三品鹽運使項中風。
    大哥是青州府參將項東來。
    真是要兵有兵，要權有權。
    再說，李莊主在各地開有錢莊，似乎是項家的管家。生意遍布各地，主要以鹽業藥業為主！
    可見，趙品光能以極低的價，收購李逵的海鹽。
    無法想象這裏麵的大樹有多高。百年門閥也不過如此吧……
    忒虧牛四冷靜，那晚險些捅了馬蜂窩！
    要知道，明末每年全國的稅收總額平均不過“二百萬兩”。
    而鹽引“一本萬利”的重要作用，幾乎占據總額的一半，如此可見一斑。
    如若想合法販鹽，商人必須先向官方取得鹽引。憑鹽引到鹽場支鹽，又到指定銷鹽區賣鹽。
    趙品光的海鹽帶有官方的鹽引，壟斷加霸王條款，占盡了所有便利條件。
    想再鹽路上分一杯羹，如塵埃上腳。。。。。
    腳是人家的腳，牛四不過是塵埃罷了。
    對於那些真正的權貴，普通人就像地上的塵埃！
    大多數隻有在角落裏默默等待著某一天。。。。。
    他們走過去的風能帶飛牛四，假如有幸落在他們的身上、乃至鞋上，並跟隨他們一段路，哪怕隻有一小段。
    那也是祖上冒青煙，應該是著火。
    所以，牛四的所有努力，也抵不過他們的一句：“這個活，給你做吧”
    當然，牛四可以隨心所欲任由性子，了決對麵的老者，可大勇呢？龍眼山下幾十號很呢？
    一起再做回乞丐，等著吃土嗎。。。。
    有時候，牛四在想。這個末世，真誠善良就是tm垃圾，是無人可憐的草芥，是他親手奉上的刀。。。。。。。。
    牛四若要保持初心，至少不被餓死才是！
    ————————————
    大勇、牛二
    同時說道：四哥、你真把李逵。。。
    啊！！
    牛四冷靜的可怕。
    不該問的不要問、該知道的自會讓你們知道。
    大勇牛二似乎有些看不懂他了。。。。
    隻見鬥笠之下的牛四打馬離去。
    牛四心裏清楚，大勇牛二是老實本分的哭哈哈，殺雞還行！
    如若害人，他們至少現在還做不到。。。。。。
    而趙品光的試探也很奏效，李逵不是意外、更不是江南鹽梟。
    牛四方才的花褲衩罪名實在太大了。
    若牛四能成，何嚐不是一個更好的傀儡呢！
    趙品光輕笑。。
    哼。此牛，機敏過人。且看他造化吧！
    ——————————————————
    諸城縣！
    夜闌人靜，大地上萬物都進入了夢鄉。。。。。。
    沿街橫七豎八的難民睡的如死去般平靜！
    客棧床上……躺著的牛四，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回想起那天諸城縣外粥棚的白衣少年。
    望著房梁發呆，偶爾小抒情一下。。。。。
    此地有佳人，絕世而獨立，嫋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
    哪知，話音剛落。。。。
    半睡半醒的魏大勇，迷迷糊糊低估：
    四哥怎麽不去考功名？
    。。。。。。
    考功名？
    考功名能救國？
    還是能殺韃子，驅流寇？
    還是能縱四海？
    哦！
    四哥說的。
    也。
    對。。。。。。。
    俺娘在俺不到六歲時就走了，留下俺爹和祖母倆人，俺爹天啟二年去青州府修城牆，到現在了無音訊。
    祖母在前年臨終時，跟俺說，希望俺考取功名，報效國家，光宗耀祖。。。。。。
    村裏人都嘲笑俺，說俺腦子傻。
    可四哥你不一樣，你待俺好，有肉、有白麵餅子吃。
    嘿嘿。。。。
    牛四聽著隔壁牛二酣暢淋漓的呼嚕聲。。。。
    無奈歎氣，不由得自言自語。。。。。
    他何嚐不想自己的父母、女友！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四哥！
    你應該真去考個功名。
    大勇低聲說道。
    他瞥了一眼大勇,便不在過多解釋。
    趕緊睡。。。。。
    片刻，呼嚕聲此起彼伏。。
    月光亂舞、如大小提琴悠揚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