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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猛聽到牛四早已離去消息後，頓時氣急敗壞大罵道：
    “王八玩意，不知道公公來宣旨嗎？這個牛四飛揚跋扈，看他是活膩了不是！”
    ……
    聖旨早在春節前便到了夏河、然而宣旨的遲遲未到，牛四固然不會等他，與孫知縣交接完畢、便坐船而去……
    ……
    接著蘇猛抬手指向王守信，“見本官為何不跪？”
    ……
    “一群沒教養的雜碎！”
    ……
    時下、圍觀人們齊刷刷射出眼神殺……
    這一刻滿場氣氛壓抑，蘇猛見狀、揚起馬鞭……
    一聲暴喝……
    “爾等是要造反不成……”
    ……
    說著身後三百來人，寒光一閃殺刀側漏……
    王守信與圍觀人們啥陣仗沒見過？全然一副不屑表情……
    “呦嗬！”
    蘇猛眉頭一怔、內心有些發虛，少說抵上千人，搞不好群起而攻，不好收場是要問罪的……
    ……
    一邊小太監哪裏見過此等萬眼鄙視……
    顫顫巍巍輕聲說道，“蘇……蘇大人……此地民風惡劣！蘇都司當如何？”
    ……
    蘇猛暗暗叫罵，老子第一天上任？說什麽硬著頭皮也要堅持下去……
    當即揚起手中馬鞭、順著王守信腦門……
    啪的一聲脆響……
    ……
    撲通……
    王守信跪了……緊接著身後幾個軍官也跟著跪下來……
    ……
    ……
    這時，蘇猛擺擺手、出來十來個家丁……
    ……
    “來人，脫了他們幾人的褲子！不尊上差，每人打五十軍棍，以儆效尤！”
    ……
    話說這、自打入王八軍以來哪裏受過這等鳥氣。
    一時間感到天壤之別，內心不免湧上悔意、沒能追隨牛四而去……
    ……
    世事難料、心中雖有恨意，見王守信不敢吱聲，幾位曾經的王八軍官也沒了底氣……
    一個個耷拉著腦袋……
    被當眾扒光了褲子，感受來自拳頭粗的軍棍……
    ……
    那滋味地道啊，幾人硬是咬牙不吭一聲……
    啪……
    啪……
    啪……
    就在王守信堅持不住時，腦海浮現出牛四與他臨別前的一段對話……
    ……
    “守信呐……
    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別辜負皇恩！
    等我走後當審時度勢、不可逞一時之氣，這天下很大、而你很小……”
    ……
    牛四說的、用意在於多出去走走、看看，不枉費此生……
    估摸著守信沒聽明白，隻顧著點頭！
    當時自己不敢直視牛四、怕辜負了牛四，也辜負了自己對家人一片深情……
    ……
    眼下他滿目猙獰、汗珠濕身……
    大庭廣眾之下，盡管如此狼狽，依然能在他臉上看出曾經時的意氣風發……
    曾經那個視漫天戰艦如螻蟻的王守信……
    ……
    ……
    這一頭、牛四船隊龐大，行駛緩慢、突然不知怎麽的，隻聽牛四不經意的喊道：
    “郝淩然！郝！淩！然！”……
    久久無回應……
    這時站在身旁的史中興才低聲提醒，
    “四哥，淩！然！他！，淩然他……”
    是啊，牛四才意識到自己失語！
    郝淩然再也回不來了，永遠回不來了……
    ……
    回想那天深夜、無論牛四怎麽想都毫無頭緒，為何要毀屍滅跡？……
    他們怕什麽？
    襲擊牛四等人的那一批人，箭法絕對老道，並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
    可歎那揚州知府一句，“地麵不太平。”便草草結案……
    ……
    距離那天夜晚火案、過去了將近半月時間，就在火案發生的四天後……
    兩名捕快在燒毀的“西來客棧”附近調查著，狂風呼嘯之下……
    殘骸碎末四散飛去，或是被野狗啃食。
    ……
    ……
    這場狂風之後，怕是什麽都調查不出來。
    仿佛一夜之間什麽也沒發生……
    ……
    兩名捕快身影、在風中徘徊，廢墟那處客棧被燒得很徹底。
    ……
    當然，也有一些被凍僵的屍體，走近一探、燒得焦黑、像烤糊的麵包……
    血肉雜混其中。
    定睛發現、屍體上多出幾個血窟窿慎人之外、鮮血早已黑化……
    ……
    而這兩名捕快、是再普通不過的平庸捕快，與大多人相比、無外乎見得死人多一些，本就俸祿少的可憐、拖欠更是家常便飯……
    ……
    說白了算是臨時工，哪有什麽專業可言……
    大冷天的、走個過場何必認真對待……
    一來這大過年的加班沒得補助，二來嘛死亡家屬未給孝敬，
    索性敷衍了事……
    ……
    揚州府內正式的捕頭隻有一人，其餘不過是三教九流之輩，地痞流氓罷了……
    ……
    兩人臨走前隻交代他們“勘查現場無證且回……”
    這八個字的含義不言而喻，傻子都知道，沒油水苦差、誰他娘的願意幹？
    ……
    ……
    二人圍著早已化為廢墟的客棧，抽著煙、打著哆嗦……
    隨意走兩步做做樣子，這等事情如果單獨說來，一個四品官員在揚州地界遇襲，案子能不能破？揚州知府壓力自然會很大。
    但那火災過後、被迅猛狂風衝淡許多，天空不作美，由不得旁人。
    怪牛四倒黴、怪無辜的人倒黴……
    ……
    且不說、客棧周圍幾裏內都有被刮走的殘骸，致使追查難於登天。
    ……
    ……
    程序上要通報刑部，然而那一波人非等閑之輩，白天商人夜晚賊人，幹的打家劫色、刀口舔血的勾當多了去了，隻等牛四落單。
    ……
    這一點如何知曉牛四行徑？始終想不通，追查真相落在牛四腦海……
    他內心深處多少有些失落、知道是誰，但缺少一個事實……
    一個肯定的回答……
    因為他始終堅信、紫安幹不出來這種事……
    ……
    想讓他死的人很多，不排除其他可能性，其次是你牛四搞壟斷嘛……
    名義上靠著龍眼商鋪大發橫財，更為要命的是，自打牛四南京站開啟，鹽業如晴天一道霹靂……
    橫插江南一杠子，誰不眼紅！誰不憎恨！
    似乎龍眼商鋪隱約與牛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
    從一開始的龍清2號沉沒，再到客棧失火，種種跡象來看，分明就是要他死……
    ……
    如今焚燒滅跡無證可查，得嘞！
    就按自燃失火上報，大概這樣結案。
    當然，死者七十幾人……
    無一人幸免，牛四死沒死，揚州知府並不知情……
    牛四是否在案發現場，如狂風掃落葉、消失不見……
    ……
    終歸還是天氣原因扛下了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