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海潮碧月長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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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道證武!
他自顧自道“常次等人能力不足,林一他們也還欠缺曆練,落雁不出,奈夫君何?”
他以沈落雁的夫君自居,這美人兒卻並不生氣,隻是嬌軀一震,接著懶懶的伸了個懶腰,一身美好曲線都盡在林平野眼中,淡淡道“既然這樣,我卻不得清閑了呢。”
一雙虎目深情的看著她,便聽林平野深情款款道“對我來說,這些勢力人手什麽的,就算拱手都給予落雁也不算什麽呢,隻要能換來落雁伴在我身邊就是了。”他歎了口氣“我這樣說,是否太功利了呢?隻是想讓落雁知道,我的確乃是真心的。”
沈落雁心頭一震,心中情緒複雜到連自己也難以理清,她自聽得出林平野話中的真誠,隻是如她這樣心機深沉,智計百出的女子,偏偏被這種舍卻一切隻為討好自己的魄力感動,或許人就是越缺少什麽就向往什麽。
原本她被徐子陵那種天生的俠義所吸引,可她見慣了那些爭權奪利的男人,此時卻被林平野毫無不舍的慷慨所感動,心中其餘身影終漸漸消散。
隻是她雖然心中心意劇變,臉上卻隻是嬌媚笑著“你這樣說來,讓那些被你拐到這海外之國的手下作何想呢!莫要再說這種傻話了。”
林平野嘿嘿一笑,他心靈活潑清明,卻是察覺到些許變化,隻是他自然聰明的不會點破,而是環視四周,顧左右而言他道“這裏太過清冷了些,我回頭命人選些女子來,留下些武功,讓落雁訓練她們,既是充作手下,也能挑選些擔任侍女,畢竟落雁如今身邊也並無可用之人。”
沈落雁不知他功夫來曆,雖不覺得他能拿出什麽不凡之物,卻也是點頭應允,林平野起身穿上衣服就要走出去,恰好貞娘端著一鍋鮮湯過來,三人一起品味魚湯鮮美,其間自然免不了春色點綴,歡樂無邊。
隋軍逃難到扶桑的並不算少數,尤其九州島氣候最為宜人,許多隋軍逃到這裏,被人擒獲乃至落草為寇,與倭人火並大戰,日子過得十分淒涼。
這落腳地原本名字被棄,改以‘寧海’的名義,左右也不過尋常鎮子大小,便以寧海鎮的名義,將許多原隋軍逃兵的幫眾放了出去,讓他們尋找各處散落的同袍,若有願意歸附的,聯絡上後招募帶回。
如此一來,逐鹿幫名聲漸漲,中原勢力在這扶桑一角悄然壯大,連那兩處村莊也盡數被掌控,但又不服一律砍殺,又禁閉消息,竟無幾人知曉,此處已漸漸漢風盛行。
那兩家武家察覺不對,意圖行斬首手段偷襲本部,結果被斥候發覺,反被林平野先行出手,帶人偷襲之下殺的對方大敗潰逃,更是窮追猛打,一直追回兩家大本營,盡殺族人。
而由於這兩處小城位置不佳,便將平民俘虜一律擄掠帶走,任由兩城廢棄,無聲無息中,附近百裏之地都盡在逐鹿幫掌控之中,林平野任命許多通曉倭語的原隋軍幫眾組織商隊,打聽消息,收集消息,乃至做些生意什麽的。
逐鹿幫中也漸漸有人知曉林平野單獨組織一支暗堂,卻不知道其實是被沈落雁所訓練掌控。
一個唇紅齒白的倭人少年快步走進大院,頭頂卻是刮得幹幹淨淨的青皮,急忙忙的走到廊前,對盤坐在池塘邊,曬著太陽喝著清酒的林平野,跪拜恭敬道“主人,沈洛堂主求見。”
“知道了,你去請他進來。”林平野淡淡道,名為平次的少年連忙起身去迎,他挑選了一些少男少女給沈落雁訓練,總數不過五十之數,大多都是孤兒,或者家中男丁死在攻城一戰,最終售賣自身活命。
這名為平次的少年倒也機靈,林平野便收在手邊做個小廝,勉強也算半個心腹,別看他唇紅齒白人畜無害,實則這些少年都已被閹割,林平野親自手把手教導他們被改進過後的辟邪劍法,出手快如閃電,狠厲無比。
佛門理念他雖然佩服但不傾向,所以一身所學基本都被他多多少少改以道家思路,有些武功甚至麵目全非,唯有少少幾門難以修改,幸免於難,不過題外話說一句,卻要分清道家與道教不可混為一談。
過了一會,平次便帶著沈洛走了進來,土堂堂主默然跟在這少年後麵,背後看去,因林平野不喜倭人發飾,故重新留出頭發之前,所有倭人必須剃掉那難看的發型,逐鹿幫乃至公開宣稱‘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的嚴令。
生命安危的威脅下,城中倭人最多也不過留著板寸發飾,雖然逐鹿幫眾都不明白這個規矩的意義所在,但是看到滿眼再無那詭異發飾,的確感到順眼許多,個個恍然大悟。
平次頭頂乃是刮得幹幹淨淨的青皮,若再穿上一身僧袍之類的,便是個乖巧可愛的小和尚,他腰背挺直,步法既快且穩,顯是有功夫在身。
沈洛心中思索這批少年少女被訓練的時間,不知不覺中便走入院中,看到平次從旁退開,便對著林平野隔著段距離,躬身恭敬道“幫主。”
看著這謹小慎微的土堂堂主,林平野也有些感慨,這一批人的忠誠自然不必擔心,隻是即便如此,沒有抹殺本性的沈洛平時性格豪勇,此時卻會下意識的保持恭敬,這邊是製度之力,權威之威。
林平野溫聲道“沈兄弟可是有什麽要事?”一邊吩咐平次取來軟墊,讓沈洛走到近前坐下。
逐鹿幫中的劃分本就不是正常幫派的等級製度,幫中有些眼力的,大多看出這一點,沈洛外表粗豪,實則錦繡其中心中透亮,他此時從背後取出一個長木匣來,林平野這才注意到因為這位土堂堂主身材高大寬厚,竟然沒發覺其背後背著的木匣。
沈洛卻沒想到這些,隻是將木匣橫著舉起,討好著笑道“小弟見幫主一直沒有趁手兵器,心中十分著急,因此遍尋能工巧匠學習冶煉之術,希望能夠親自為幫主鍛造一柄神兵!”
林平野詫異道“哦?此物莫非便是沈兄弟鑄造?”
沈洛尷尬道“那倒不是,小弟雖然已略有些心得,對於鑄造神兵還是力不從心,不過這是今日城中一隊倭人商隊帶來,據說是他們從東邊過來時,從一戶農家所得,削鐵如泥,切金斷玉!”
沈洛便說著便將木匣放在地上,林平野低頭看他打開蓋子,便見木匣中竟是一柄寒氣森森,材質不明的太刀。
他咦了一聲,伸手一抓便將那太刀隔空吸到手中,沈洛被這一手嚇了一跳,接著便是欣喜不已。
而這邊林平野手握太刀,發現此刀樣式極為古拙,還有一種古樸悠久的氣息,刀柄上以不知名的堅韌獸皮條纏繞,簡單之中有著一種蠻荒之意,寒光內斂,鋒銳奪目。
“有趣。”林平野麵露笑容,挽出幾個刀花,破空無聲,鋒利無比,雖然這種太刀樣式並不順手,但卻是十足的利器。
雖然沒有刀鞘,不過林平野倒也不介意,他對沈洛笑道“沈兄弟有心了,這東西非常不錯。”
沈洛麵露喜色,搓著手道“幫主喜歡就好,既然如此,小弟告辭了!”
林平野略一頷首,便見沈洛退出了院子,端詳著手中寶兵,搖頭失笑道“哪有這麽容易就遇到賣神兵的商隊的,編謊話也不編個靠譜的。”
不過終究是一片心意,他倒也不是寡恩之人,自然是記在心中。
太刀平放幾上,喝了幾杯清酒,便又換成了清茶,這種倭人玩文藝的東西,實在不合他的口味,香茗在手,於暖陽之下看《莊子》,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
烈火灼燒著木製的圍牆,橫七豎八的倭人武士隻剩下屍首殘留在這個世界上,血腥氣撲鼻濃厚,慘叫聲不絕於耳。
蔡公衝將長刀上的血跡在屍體的衣服上擦了擦,回鞘轉身看著已落幕的戰場,逐鹿幫的幫眾們正在清理殘局,除了中原人外,卻也多了許多倭人的麵孔。
“呸!這群東洋鬼也配與大爺一伍。”蔡公衝吐了口唾沫,對於那些倭人極為不滿敵視。
他衣領口繡著一隻鹿角,赫然已經是香主的級別,逐鹿幫自幫主以下分堂主、副堂主、舵主、副舵主、香主五個級別,再往下便是編製之外的副手下屬之類,不入正流。
旁邊形容威猛,同樣是香主級別的大漢低沉笑道“這家被滅之後,蓬萊半數之地,便盡在我逐鹿幫掌控了。”
林平野假作九州島便是華夏古籍之中所謂的蓬萊仙島,這裏氣候宜人,土地肥沃,反叫許多人信以為真,當真便以為這裏就是當初徐福求取不死藥的地方。
逐鹿幫在西南起步,楊廣三征高麗以來,又加上中原戰亂四起,流民簡直不計其數,高麗三國仇視大隋,落到他們手中極其悲慘,許多人轉而逃向扶桑,碧波萬頃之下,不知增添多少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