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與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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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文明啟示錄!
    對於一個專注的人而言,時間往往過得很快。可一旦這個人專注的事情遇到了問題,那麽時間就會變慢。
    這就是俠義相對論。
    這句話還是紀方華高中時安慰蘇向說的。沒想到紀方華此時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華!過來看會小明兒,我去集上買點肉,家裏沒肉了。”
    紀方華母親的聲音遠遠傳開,打亂了紀方華的思緒。
    紀方華小心翼翼的抱著紀明,手足無措,動作僵硬。
    紀明剛滿月沒幾天,剛出生時皺巴巴的小臉,已經變得光滑細膩,眉目之間,已經有了一絲米瑤的樣子。
    紀方華突然意識到,這是自己第一次抱自己的兒子。
    這簡直不可思議。
    紀方華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懷中的小生命,溫柔的輕輕拍打,生怕驚醒了他。
    “這是我的兒子嗎?”
    紀方華感覺這一個多月就像一直在夢中,直到這一刻,他醒了。
    他忘記了雙縫幹涉,忘記了最終猜想,忘記了自己是一條狗,甚至忘記了米瑤,他的眼中隻有自己懷中的兒子。
    “這是我的兒子。”
    紀方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這一刻,他覺得他擁有了一切。
    ……
    晚上,紀方華悶悶不已的離開老媽的房間,老媽拒絕了要紀明跟自己睡的要求。
    看著老媽要刀人的眼神,紀方華很明智的選擇認慫,然後溜走。
    紀方華聞了聞手,上麵還殘留著紀明拉屎的臭味,紀方華一陣傻笑。
    “也沒有那麽臭嘛?”
    紀方華甚至忘了和蘇向聯係,此刻他開心的像一個孩子,丟掉了一切與兒子無關的東西,開始在網絡上查找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奶爸。
    在隨後的日子裏,紀方華的生活方式與之前截然不同,他學會了如何給孩子換尿不濕,如何給孩子沏奶粉,如何通過孩子的哭聲判斷孩子是餓了還是難受,他還學會了唱歌,經常陪著紀明哼唱一些古老的俚語民謠。
    紀方華的生活習慣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開始知道整理自己,不在每天蓬頭垢麵,每天抱著紀明散步曬太陽,閑暇時開始讀一些育兒書籍,他甚至開始學習做飯,開始鍛煉身體。
    紀方華家裏人驚訝於他的改變,但這種好事,不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嗎?
    唯一讓紀方華有些苦惱的是,村裏不斷有人來給他說媒,盡管是二婚還有娃,可紀方華的相貌和家庭條件完全可以無視這些。
    紀方華頭一次感受到,來自於家庭中人情世故的威力。
    迫不得已,紀方華想出來躲兩天,他腦海中第一時間就出現了一個目的地。
    “這次該輪到我宰你了吧?”
    ……
    紀方華一個人實在做不到,一邊開車一邊還要把紀明照顧好,而且家裏人也都怕紀明受不了顛簸,畢竟三個多月大的孩子,實在不適合出遠門。
    紀方華一邊開車,一邊聽著蘇蘭隔幾天就給他發來的錄音這兩個月,他完全丟掉了這件事。
    “你不是說昨天晚上紀方華一定會給你聯係嗎?怎麽失算了?蘇大神棍?”
    蘇向的聲音傳來“這是好事啊!要麽他找到了一些端倪,把那塊骨頭啃下了一塊。要麽,有另外的事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不過按照他的性格,第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估計這兩天他就會過來給我炫耀。”
    蘇向繼續問道“那要是過兩天他還是沒有找你呢?”
    蘇向笑道“那我就更要恭喜他了,說明他真的找到了能夠轉移他注意力的方法。如果真是這樣,他會在這種新的體驗下重獲新生。”
    蘇蘭不滿道“神神叨叨的,你就不能說人話?合著無論咋樣你都不會輸,是吧?”
    蘇向無奈道“我怎麽就不說人話了?這東西解釋起來很麻煩的,我很難做到讓你能聽懂!”
    蘇蘭華麗的忽視了很難與不能之間的區別,沒好氣道“行行行!蘇大聰明!你最厲害行了吧?你什麽都懂!我最笨!”
    蘇向幹笑一聲道“你把鍋刷一下,我去送他們倆上學!”
    紀方華嘴角直抽“蘇向這直男癌的性格,蘇蘭是怎麽受得了的?這麽生硬的轉移話題,不覺得尷尬嗎?”
    緊接著是下一段錄音
    “嘿!紀方華這小子走大運了,這都能給他找到出路。”
    “什麽出路?”
    “這家夥肯定去照顧他兒子去了,要不就是他家裏某個人出了啥問題,這才讓他把目光落在生活中。這家夥,我以前跟他說過多少次,生活中處處有真理,他就不信!”
    “你的意思是,紀方華是個生活白癡?”
    “差不多吧,對於一般人來說,結婚之前是看不到生活的,結婚之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及時行樂才是王道。但結婚之後就不一樣了,有個叫責任的東西,會慢慢讓人意識到生活的多樣性。對於絕大部分人而言,結婚是一道分水嶺,是從幼稚轉向成熟的契機。華子他們之前的生活,都是米瑤在打理,而米瑤又是個小富婆,這就導致他們兩個沒有經曆過什麽生活上的挫折,所以他們之間隻有夫妻之間情侶之間相愛的責任,能夠讓他們相互看到彼此。其他事物,除了有關於他們實驗的東西,別的事物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狗屁。”
    “但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有了孩子後,就會帶來人生的第二次轉變。因為有了孩子,就不單單是責任了,還多了牽絆。”
    “說實話,米瑤的事,真的很可惜,如果能多給米瑤一段時間,以她的聰慧,她一定能走出來的。我雖然和她交集不多,但是對她還是有點了解的,她對於生活,並不像華子那麽白癡。如果我早知道她的事,開解她可比開解華子容易的多。”
    “你……很喜歡米瑤?”
    “……”
    “你怎麽不說話?”
    蘇向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聽聽你說的什麽話?那不叫喜歡,叫欣賞!你這是什麽表情?搞得我好像和米瑤有過一腿一樣!”
    “忍不住了吧?你自己都承認了!”
    蘇向惱羞成怒道“我是惋惜,那麽聰明一個人,就因為華子這煞筆沒了!我是氣不過!”
    “嘖嘖嘖!意難平是吧?我記得你跟我說的,意難平就是假想自己代入其中,感同身受,你要是不喜歡她,哪來的感同身受?”
    蘇向狐疑道“這是你?怎麽感覺你突然變聰明了?”
    蘇蘭沒好氣道“我本來就聰明好不啦?還有,別轉移話題,說,你是不是喜歡米瑤?”
    蘇向道“明明是你跑題了吧?哎對了,我記得我是在說華子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