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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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丞相撿到後!
    見薑憶憶皺巴著小臉,眉眼間有著淡淡的憂慮,還時不時往外麵瞥一眼,秦月霓問道“怎麽了,阿憶?”
    薑憶憶收回目光,雙手托著腮幫子拄在了桌子上,臉上的嫩肉被擠出來了兩小坨,她頹然的搖了搖頭。
    “對了,你不是說去找丞相了嗎?丞相人呢?”秦月霓疑惑的問道。
    “唉。”
    哪壺不開提哪壺,薑憶憶整個人更頹了,時陵把她支走指定是不想讓她看他挨揍,唉,一大男人,這麽要麵子幹嘛?到時候受罪的不還是自己嗎?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所以連秦月霓叫了她好幾聲都沒聽到。
    還是秦月霓拍了拍她的胳膊才回過神來。
    “阿姐?怎麽了?”薑憶憶眼神迷茫的看向她。
    “你是不是喜歡丞相?”
    薑憶憶的臉紅了起來,心底的秘密仿佛被窺探,她扣了扣手指,小聲道“我才不喜歡他。”
    見妹妹這個樣子秦月霓心裏了然,她微微一笑“阿憶,喜歡便是喜歡,你不承認也改變不了。”
    薑憶憶微微垂眸,如蟬翼般的睫毛抖了抖,她自己的想法自己清楚,阿姐說的對,有些事情不承認也改變不了,況且她並沒有想過要改變。
    “阿憶,你看外麵。”
    薑憶憶聞言順著秦月霓白嫩的手指望去,隻見時陵逆著光站著,明媚的陽光給他勾勒了一圈光環,宛若天神,此時的天神正勾著唇角看著薑憶憶。
    算了,喜歡便喜歡吧,她想。
    她猛地站起身跑出房間,拉著他左看右看“外公沒打你吧?”
    “沒有。”時陵笑了下後又道“勞公主擔心了。”
    看他身上沒什麽傷,薑憶憶那顆提起的心也終於落了地,她臉上綻開了一個明媚的笑。
    一直注意著兩人動靜的秦月霓從屋子裏走出來,她對著時陵福了福身“丞相。”
    “秦姑娘。”時陵頷首。
    秦月霓看著兩人站在一起的樣子笑了下,她對著薑憶憶道“阿姐想起來還有點事情沒做完,先去忙了。”
    和二人分別以後秦月霓漫無目的的走著,她本意是給時陵和薑憶憶獨處的機會,沒想到一不留神竟然走到了秦府門口。
    小丫鬟春柳還以為秦月霓要出門“小姐,該要用午膳了,我們這時出門嗎?”
    秦月霓站定了腳步,隨後偏頭問春柳“今日是二十九?”
    “對呀,再過五日就是端陽節了,今年小姐還編長命縷嗎?編的話奴婢去買些彩繩。”春柳道。
    秦月霓看了下自己的左手手心,她伸出一根手指撫了撫白嫩掌心上的一道粉色疤痕,唇邊漾著一抹笑“編,今年多買些彩繩。”
    今年回京回的早,往年都是過了端陽以後才啟程,今年在京裏過端陽,小姐必定要把公主殿下的長命縷也編出來,所以春柳便沒多想。
    “走吧,回去。”秦月霓道。
    ………………
    夜色低沉,四下裏一片漆黑,仿佛剛剛被墨汁染過一遍,別說月亮,連一顆星子也看不見,一陣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裏響起,驚起了一棵樹上的幾隻鳥。
    “進來。”一道嘶啞且蒼老的聲音響起。
    不多時,木門被推開,發出難聽的“吱呀”聲,一個長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進到屋裏。
    馮振茂聞著屋子裏濃重的藥味兒下意識嫌棄的皺了皺眉,但很快又恢複正常“爺爺。”
    馮天衛費力的抬了下眼皮,氣息不穩的咳了幾聲,半響才緩過勁來“振茂,過來。”
    “爺爺叫我有事?”馮振茂瞥了他一眼卻絲毫沒有上前的意思。
    馮天衛沒回答,而是說起了別的“你這幾日可有見過你妹妹?”
    “不曾。”一說這個馮振茂終於正眼看他了,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夢夢的消息了。
    “唉,夢夢被嚇壞了,這幾天一直在我的一個老朋友那裏養病。”馮天衛渾濁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他看了眼馮振茂期待的樣子心裏冷笑,麵上卻不顯“都怪阿陵,他明知道夢夢喜歡他卻還這樣對我們,這讓夢夢怎麽受得了啊!”
    馮振茂當然知道馮文夢喜歡時陵,他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對時陵這個人還是有些了解的,時陵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發難於馮天衛和夢夢。
    “你可是惹到他了?”馮振茂問。
    這個他自然是指時陵。
    馮天衛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陰狠,他語氣裏帶著恰到好處的悲痛和氣憤“爺爺也是為了他好,沒想到他不領情就算了,還拿夢夢出氣。”
    “拿夢夢出氣?”聽完這話馮振茂的眉頭擰了起來,他重複的問了一遍。
    “是啊,我早就勸過夢夢,她和阿陵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她不聽啊,相比下爺爺還是更中意你做夢夢的夫婿。”馮天衛道。
    “可我是夢夢的哥哥,怎麽可以娶她呢?”
    此時的馮振茂正一步一步的踏進馮天衛為他下的圈套裏。
    馮天衛慈祥的看著他“傻孩子,你是夢夢爹收養的義子,又沒有血緣關係,怎麽不可以?”
    對啊,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不是兄妹,他為什麽不能娶夢夢?
    馮振茂福至心靈,他看向馮天衛,聲音裏帶著激動“爺爺,您是說我可以娶夢夢嗎?”
    蠢貨!馮天衛心裏嗤笑,他點了點頭,隨後又為難般的皺起了眉“這我說了也不算,夢夢此時一心撲在阿陵身上,誰勸也不好使。”
    馮振茂眸光變得黯淡,是啊,時陵那麽優秀,那麽完美,他怎麽能和他比呢?
    “夢夢怎麽可能放棄時陵喜歡我呢?”馮振茂小聲道。
    “怎麽不可以?貞節烈女都可以改嫁,喪夫的女子也可以再找,更別說夢夢了,隻要你有心思不愁辦不到。”馮天衛嘶啞的聲音裏帶著蠱惑。
    “喪夫?”馮振茂重複道。
    他不大的眼睛裏又浮現出光芒,隻要時陵死了夢夢就可以不想著他了,到時候還怕自己沒機會嗎?
    馮天衛用餘光注意著馮振茂的神色,見他臉上有些希望,隨後才狀似不經意道“如今阿陵的官越做越大,我聽說過幾天的端陽節祭祀也是他主持,那天人多眼雜那些嫉妒阿陵的人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隻希望他能平安。”
    平安?馮振茂臉上勾出一抹冷笑,投胎的路上一路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