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裏塞斯南區的一家酒館外。
    破舊的招牌被風吹的吱呀作響，似乎馬上就要掉下來。
    酒館的門半掩著，昏黃的燈光從門縫裏流淌出來，和渾濁的雨水同流合汙。
    克萊特抖了抖鬥篷上的雨水，推開了酒館虛掩的木門。
    酒館的壁爐燒的很旺，柴火在壁爐裏‘劈啪’作響。
    在外麵寒冷雨天的對比下，酒館裏溫暖舒適。
    不過似乎是雨天的緣故，整個酒館隻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喝酒。
    克萊特來到吧台，丟出一枚銀質的塞加硬幣。
    “一杯貝索加克葡萄酒。”
    吧台的調酒師打量了一下克萊特，遞過來一張麵具，並低聲說道。
    “蒙麵舞會在二樓入場。”
    克萊特接過麵具攏了攏鬥篷，走進了酒吧的後台，然後進入了一間地下室。
    下到負二層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聚會還沒有開始。
    隻有一個胡子花白，瞎了一隻眼睛的老頭，守在長桌前。
    老頭名叫羅德，是聚會的中間人，也是個情報販子。
    見到克萊特帶著麵具兜帽進來，羅德看了一眼克萊特的鬥篷，有些驚訝道。
    “你是...梅林？你總是來的這麽早，今天還好嗎？”
    “挺好的，除了遇到了一隻狼人，並且差點死掉以外。”
    “看來巴爾應該已經去了....我想想，應該是血肉之主的神國裏了吧。”羅德裝模做樣的思考了一下。
    “如果血肉之主的神國沒在祂的胃裏，那老巴爾應該過的還不錯。”
    克萊特在長桌的另一頭坐下，正對著羅德道。
    “所以，我想你應該給我個交代。”
    羅德舉手做出投降狀，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推了出去。
    信封在長桌一頭滑到另一頭。
    “這是巴爾買情報的錢，按照規矩，這筆錢是你的了。”
    克萊特打開信封看了看，裏麵是五張十鎊的貝恩鈔票。
    見克萊特數著鈔票，羅德又瞥了一眼克萊特的鬥篷，隨意的說道。
    “不要急著數錢，我這還有另一筆生意，關於巴爾留給這個世界的饋贈。”
    克萊特將信封塞進鬥篷的內袋裏說道。
    “那東西要不了多久就散了，你現在有合適買家？”
    靈性無法在現世長存，哪怕是凝練過的源質也無法存在太久。
    根據非凡者的等階不同，消散的時間不同。
    老巴爾已經是二階的狼人了，但他死後的源質也隻能存在幾個小時。
    現在距離克萊特擊殺老巴爾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估計再有兩個多小時，老巴爾的源質就會直接消散掉。
    即便封印，以克萊特的經驗來看，估計也隻能維持不到一天。
    這麽短的時間很難找到合適的買家，畢竟源質也不是可以無腦吸收的。
    需要提前布置儀式。
    而且源質有著個人印記，需要有一定的契合度才能吸收。
    羅德雙手交叉，身體後仰。
    “狡猾的老羅德永遠會做兩手準備。”
    言外之意是在巴爾襲擊克萊特之前，羅德就已經在賣老巴爾的源質了。
    “你怎麽能確保我會賣給你？”克萊特抱臂反問。“我可是很樂意用一枚源質給你上一課，來告訴你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買你的賬。”
    “我認為以我們之間的友誼，你不會這麽做的。”羅德裝腔作勢的感歎道。
    “價值50鎊的友誼？”克萊特反問。
    “不不不。”羅德伸出手指擺了擺。“是價值700鎊的友誼。”
    這友誼很有誠意。
    700鎊都夠在霍裏塞斯西區買一座聯排房屋了，一座房子的價格。
    這也是二階源質應有的價格。
    源質不僅可以用來吸收，其中還有前任遺留的秘法或者權能。
    聽到這個價格，克萊特的語氣緩和了一些，甚至還帶上了一絲感傷的情緒。
    “你知道的，巴爾是我的引路人，也是我的摯愛親朋，甚至每次來參加聚會我們都坐在一起。”
    “所以？”
    “得加錢！”
    “沒有問題，願我們的友誼長存。”羅德笑著站起了身子。
    .............
    兩個人交易花了一段時間。
    回來的時候，長桌上已經坐了不少人在等待聚會的開始。
    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個非凡者將自己藏在隱秘之下。
    在長桌前端坐整齊，靜靜的等待著一場非凡者的交易聚會。
    羅德看了看時間，便對著在座的眾人說到。
    “時間到了，聚會正式開始。”
    “首先是交易環節，拍品經過公正和鑒定，本人對所有聚會提供的拍品進行擔保。”
    “第一件商品，一隻羔羊，喰食序列，腦子稍微有點不太正常，但不影響食用。”
    這樣的拍品是聚會的常客了。
    很殘忍，但這就是非凡界。
    在場並沒有人舉牌，羅德也不意外，直接跳過了這一件拍品。
    “下一件，一本隱秘之書，上麵記載了一個實用的秘法，可以用來製造一隻受控製的隱秘暗影，危險性經與代價都經過測試，底價一百五十鎊，每次加價最低五鎊。”
    秘法是這個世界對於法術的稱呼。
    和傳統印象中念幾句咒語就能施展的現代魔法不同。
    這個世界的秘法更偏向於古老的巫術，需要各種象征和代表的材料。
    需要奇奇怪怪的儀式或者獻祭，甚至可能需要和未知的存在進行交易。
    不過這些秘法都可以通過一些儀式，一定程度的烙印在源質上，以抵消部分代價。
    進而達成快速釋放的效果。
    如果是這種召喚或者製造非凡生物的秘法還不用占據源質的位置。
    比一般秘法還要稀有一些。
    不過，這個秘法製造的隱秘暗影並不怎麽強，大約相當於一階高等非凡者。
    很快這件東西就被一個人用兩百一十鎊的價格拍下。
    “再下一件，活體美人螺，這可是很少見的緊俏貨，除了是夢境係、幻覺係部分水係材料以外，據說味道也是一絕，起拍價三百鎊，每次加價十鎊。”
    “三百三十鎊。”
    克萊特舉起了手中的拍賣牌。
    托盤上是一個不大的玻璃箱子，在透明的玻璃箱子裏有一隻蘋果大小的潔白海螺。
    一個更小的，穿著乳白色裙子的小人從螺口探出身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的情形。
    不過從她的神態上來看，似乎並不能看到玻璃箱外麵的景象。
    由於靈性的逸散性，所以不少非凡材料都是活體或者新鮮材料。
    這隻美人螺雖然看上去羸弱美好，但在場沒有任何人被影響到。
    需要的舉牌競拍，不需要的冷眼旁觀。
    價格又被加到了三百五十鎊。
    非凡者想要快速進階需要大量吸收靈性，用來煉化成源質。
    美人螺的泛用性很強，隻需要用秘儀轉化一番，就可以明顯的提升自身的源質等階。
    不過，美人螺泛用性強，對應的就是體內的靈性必然很雜。
    能以秘儀提取出來對自己有用部分必然不多，至少比起同階其他單屬係非凡材料少的多。
    利用率不高，剩下的雖然也可以用作他用，但是會更麻煩。
    所以不少人都停下來競價。
    “四百鎊。”
    克萊特再次舉牌，一次性加價五十鎊嚇退了剩下的競價者，順利的拿下了這隻美人螺。
    看著羅德將美人螺沉眠封印，讓侍者送到自己手上。
    克萊特才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如果不是美人螺，克萊特才不會在被截殺以後依舊若無其事的來參加聚會。
    這種材料隻有深海才有出產，十分稀有。
    而克萊特碰巧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