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裏昂等人走了以後，克萊特也微微鬆了口氣。
    雖然明白在沒有直接表露之前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但這就像是走玻璃棧道一樣，知道不會掉下去。
    該怕還是會怕。
    這家餐廳的菜色是明顯的貝恩菜式。
    主打的就是上菜快。
    但難吃。
    這是沒辦法的，從主食是麵包就能看得出來。
    這裏是沒有美食的。
    所有主食是麵包，烤餅這種易儲存食物的地區。
    都沒有美食。
    因為這些食物都是做好以後，可以吃很久的。
    甚至是不做二次加熱，吃的時候切一片就吃的。
    麵條、饅頭、大米這種不耐儲存，且需要即時烹飪的主食。
    反而證明了這個地方自古以來都是有著美食文化的。
    每頓飯都需要現做，這本身就是一種強大和穩定的證明。
    因為這意味著有穩定的居所，充裕的可燃物。
    對美食的追求，必須是在溫飽之後才有的。
    貝恩這片地區，以前是由隕落的國王阿爾托所統治的。
    阿爾托是這片地區唯一的神，也是唯一的王。
    在阿爾托隕落以後，這片地區分裂成了數個國家。
    大地母神和黎明之主瓜分了其中最大的貝恩地區的信仰。
    大地母親的權柄也恩惠到了這片土地。
    這才讓貝恩的食物豐盛了起來。
    但大多數的餐廳做的還是一些又貴又難吃的東西。
    但你又不得不去吃。
    因為這樣的餐廳是大多數。
    並且他們製定了行業規範，各種有利於他們的規矩。
    如果你想要開一家餐廳，也需要加入他們的行會。
    需要遵守他們的規範。
    大多數人都是願意的，畢竟這對於開餐廳的是一件好事。
    但對於吃飯的可就未必了。
    克萊特擦了擦嘴，掏出一張塞加放在桌子上，當做小費。
    然後整理了一下儀容，戴上了禮帽。
    走出了餐廳。
    教會的規矩和餐廳一樣。
    目的就是為了靈性。
    所以那句話真的很靈驗。
    超凡界所有的衝突都源於對靈性的爭奪。
    就連神明也不例外。
    教會法理上把野生非凡者定義為異端。
    但是在執行上卻並不嚴苛。
    並且給出了很多可以應付檢查的手段。
    這些應付手段簡單到，隻需要劃個徽記就可以。
    目的就是為了篩選野生非凡者。
    溫和的，願意被薅羊毛的留下。
    激烈的，想要反抗的滅殺。
    甚至那些溫和的羊，養肥了也同樣會宰殺。
    這是一種不可說的潛規則。
    維魯特的舉報在程序上是正當且正義的。
    這是教會和貝恩官方必須認同的。
    因為在法理上的確如此。
    但是在實際上，維魯特的舉報是損害了兩方的利益。
    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樣詭譎的態度。
    但這點維魯特和斯摩爾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們可能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
    克萊特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這到底是非凡界，還是官場啊。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你認識那個裏昂·塞拉菲爾嗎？”
    斯摩爾的聲音冷不丁的出現。
    克萊特陡然一驚，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我曾經和你說過我撿到了一個夢境奇物，當時處理那個共喰兄弟會成員的就是他。”
    “這個人給我一種熟悉感。”斯摩爾的聲音飄忽。
    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大地母神教會有一個教士被共喰兄弟會分食，被分食的教士名叫羅莎·塞拉菲爾。”
    聽到克萊特的提醒，斯摩爾也想起了那個倒黴的半巨人女教士。
    “羅莎·塞拉菲爾應該是裏昂·塞拉菲爾的姐姐，並且在後續打擊了共喰兄弟會以後，裏昂·塞拉菲爾也登了報紙。”
    克萊特補充道。
    斯摩爾勉強認可了克萊特給出的理由。
    但心裏還是覺得不太對。
    因為裏昂·塞拉菲爾給他的熟悉感並不是長相的熟悉。
    也不是名字的熟悉。
    而是性格和處事方式的熟悉。
    裏昂的性格十分的鮮明，並且氣質也十分獨特。
    是那種一眼就能感覺出來，很正直善良，且可靠的人。
    但斯摩爾一時也沒有想起來，自己認識的哪個人是這樣的性格。
    重新回到23號，新的雜誌社以後。
    斯摩爾開始了對克萊特新一輪的教導。
    這次是關於更具體的靈性和源質的運用。
    以及秘法的學習和施展。
    “施展秘法的核心是溝通。”
    “通過象征物，咒語和儀式，去溝通上位者的權能或者權柄。”
    “權能的核心則是掌控，通過獨特性來侵染和掌控權能。”
    “讓權能盡可能的獨屬於你。”
    “但這很難完全做到，因為即便是神明的權柄，也有交叉的時候。”
    “這個時候往往會有優先級區分。”
    “掌控力越強，優先級越高。”
    “那麽同樣的權能，就越能發揮更大的威力。”
    “甚至可以壓製對方，讓對方無法施展權能。”
    “…………”
    在斯摩爾的指導下。
    克萊特開始嚐試性的加強對兩個權能的掌控力度。
    並且增加更多獨屬性。
    以斯摩爾的說法，這種獨屬性是一種比較玄妙的東西。
    類似於……畫風？
    畫風越統一，越能發揮更大的效果。
    這個‘畫風’，就是非凡者最核心的東西。
    也是秘儀升華的必備條件。
    例如斯摩爾的畫風，就是畫作。
    他的所有權能和儀式，都是來源於畫作。
    因此他的能力展現，也都是來源於畫。
    同樣是分身權能。
    以畫像作為分身，就比沒有特效的分身更具有‘獨特性’。
    而這個‘獨特性’在和斯摩爾掛鉤以後。
    就變成了‘獨屬性’。
    因為畫作和斯摩爾掛鉤，所以和畫作相關的獨特，就變成了獨屬。
    如果斯摩爾可以更進一步，將之升華。
    那麽這個世界上如果出現了同樣是有畫作衍生的權能。
    那麽這個權能哪怕是其他人的秘儀產生的。
    也有可能會成為斯摩爾的從屬。
    斯摩爾成為第一權限人，而那個人作為創造者，反而成了第二權限人。
    例如和大地相關的權能。
    無論再怎麽創造，也無法越過大地母神。
    大地不是實際權柄，但卻是象征權柄。
    大地母神並不是大地本身，但象征著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