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哎呦,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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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玉寧薛武略!
正在準備碗筷的小詞朝門外望了一眼,“姨娘,王姥姥來了。”
聽到王張氏的聲音,薑玉寧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小詞,帶著妹妹先吃,我出去看看。”她溫柔拍了拍小詞的頭。
薛武略睨著她的背影,挺胸抬頭,好像走路帶風似的。以前的薑玉寧走路的姿勢端莊優雅,和受過教導的官家小姐一樣。
她這是怎麽了?
半個月沒見,她受到什麽刺激了?
薛家這個院子倒是不小,但是一個鄉下人家,沒有院牆,院子四周用樹枝圈成柵欄,門也是個用木板做的。
昨晚不少人趕來救火,柵欄都被踩倒了,還沒修理。
站在門外的人,很清楚的能看見院子裏的情景。
王張氏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大盆的白米飯,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肉香味,她咽了一口口水,不等薑玉寧走出來,她先走了進去。
“就知道老二回來,一定有好東西,老二呀!你回來的正好,寶蓮剛生產,需要點好吃的補補,你都打回什麽了?”看她眉開眼笑的樣,核桃紋裏都能開出花來。
薛武略坐在椅子上,斜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說“什麽都沒有。”
“怎麽可能?你和水生可是咱們村裏最好的獵戶,老二,寶蓮怎麽說也是你妹妹,你也不能一點兒不惦記她吧?”
“你上我家來什麽事?”薛武略不答反問。
王張氏這才轉向薑玉寧,“拿來呀!”
“你等會兒,”薑玉寧進了倉房掩上門,從環佩空間裏拿出死沉死沉的五吊錢,用衣服兜著走了出來。
薛武略不解的看著。
王張氏樂的兩眼冒光,“薛家娘子真闊氣,我們真是攤上一門好親家。”
她高高興興的伸手來接,薑玉寧兩手一鬆,五吊錢砰的掉在地上,串錢的繩子摔斷了,銅板掉的滿地滾。
“哎呦,手滑了。”薑玉寧虛偽的笑了一下,拍拍手。
要是不說,王張氏還真覺得她手滑,可她偏偏說出來,讓她覺察出濃濃的不滿。
王張氏直起腰,一張老臉陰沉下來,她這麽大歲數,還沒誰敢給她臉色看。
這個薑玉寧倒好,上午打了她的兩個孩子,下午到她家指手畫腳的把薛寶蓮救回來,她還沒跟著計較呢!現在還給她臉子看。
“薛娘子,你什麽意思?”
“王嬸娘,”薑玉寧秀眉一簇,幽怨的說“五千文錢太沉我拿不住,您老人家拿著也得小心點,別閃了腰。”
“你咒我呢?”
“哪敢呐!”
“你要是不認可掏錢,你去伺候啊!”
“我這還不認可?錢都給你了。”
“你心裏就是不樂意,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王嬸娘,讓你白白給我五千文你願意嗎?”
“這可不是白給的,是伺候你家姑娘的錢。”
“這麽說話都不怕外人笑話,你們王家的兒媳婦還要娘家來養。”
“誰叫她沒本事生兒子,要是生個兒子,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生不生兒子也不能全怪寶蓮吧!就沒見到哪塊地種的穀子長出黃豆來。”
“哼,這話跟你也說不著,你還不是空有一塊地,連個播種的都沒有,以後能不能長莊稼都不好說了。”王張氏眯著眼,用不屑的眼神夾著薑玉寧。
要說繡花她肯定比不上薑玉寧,但是論吵架,落英村她要是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這點兒自信她還是有的。
小詞和小詩聽不懂,什麽地,什麽種?
不是都租給王家種了嗎?
聽了這番話,薛武略更是吃了一驚,薑玉寧怎麽說出這麽粗俗的話來?現在還被王張氏僵了一軍。
眼瞅著薑玉寧可不是王張氏的對手了。
他琢磨著要不要勸勸她們?
卻沒想薑玉寧輕笑一聲,“這就不勞王嬸娘擔心,地是我的,種不種都是我說了算。”
嗬,這口氣,薛武略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嘖嘖,薛家娘子還真是敢說。隻怕日後由不得你。”王張氏瞥了一眼薛武略怪笑道,彎下腰去撿地上錢。
前因後果薛武略大致聽明白了,戲謔的勾了一下唇角,饒有興致的看著薑玉寧。
她變了!
以前對王家的有求必應,不論對誰也都和顏悅色,連高聲說話都不曾有。
現在……到有點得理不饒人的刁蠻和驕橫,和村裏的婦人的潑辣又不太一樣。
不過這樣的薑玉寧好像更有趣了些。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沒注意,小詞和小詩正蹲在地上撿銅板。
“小詞、小詩真乖,知道幫姥姥的忙。”王張氏陰陽怪氣的說,“不像有些人,說一套做一套。”
“姨娘,這錢不是咱們家的嗎?”小詞不解的問。
“現在不是了,這是雇你王姥姥伺候你姑姑月子的錢。”薑玉寧直言不諱,說的王張氏老臉一抽。
小詞聽了嘩啦一聲把撿起來的銅板重新丟在地上,銅板滴溜溜的滾出好遠。
“哎呀,你這孩子怎麽這樣呢?”王張氏使勁瞪著小詞。
小詞無辜的眨眨眼,囁喏道“我……手滑了。”
“什麽?”
王張氏正要發作,薑玉寧把小詞和小詩一左一右摟在懷裏,寵溺的捏捏他倆的臉蛋,“乖,洗手,吃飯。”
然後挑釁的看著王張氏,好像在說,不服,你過來呀!
“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張氏嘀咕了一句,抓緊去撿銅板。
這回薑玉寧沒理她,牽著兩孩子洗手去了。
可薛武略卻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王張氏,冷聲道“王嬸娘莫不是當我們薛家沒人?我這個當二叔的還在,何來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別看王張氏和薑玉寧鬥的時候氣焰囂張,聽到薛武略冷颼颼的聲音,她嚇得頭都不敢抬。
薛武略和王大壯年歲相仿,骨子裏有股狠勁,落英村的人都忌憚他三分。
聞言薑玉寧扭頭看過來,薛武略麵色凝重,硬朗的五官像掛了一層冰霜,尤其那雙深若寒潭的雙眸,流露出的目光更是讓人心生寒意。
她不由的心弦一動,這個獵戶小叔子,怎麽有這般強大的氣場,就連她都感到了一股難明的壓抑。
“老二別見怪,我一時說的氣話。”王張氏緊張得顧不上泥土抓起銅板往懷裏塞,隻想快點離開薛武略的眼皮底下。
“既然拿了錢,還勞煩王嬸娘好生照顧寶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