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裏。
    修斯一腳深一腳淺地跟在艾林身後，瞄了眼最前麵的維瑟米爾一眼後，悄悄問道：
    “艾林，明天就是高山試煉了，維瑟米爾大師為什麽這個時候帶我們出來？”
    弗雷德和邦特走在旁邊，也悄悄地豎起了耳朵。
    “你們到那就知道了。”
    艾林神秘地笑了笑，賣了一個關子。
    修斯聞言，欲言又止。
    他知道如果艾林不打算說，就怎麽都撬不開他的嘴。
    於是，暗罵自己為什麽要多嘴的同時，渾身像粘了絨毛了一樣刺撓著，蠕動著向前走。
    “到了！”
    前方傳來維瑟米爾的聲音。
    除了艾林之外的獵魔人學徒們，紛紛迷茫地抬起頭。
    這裏是一片湖泊。
    皚皚的白雪將原本青綠的湖畔都裝點成白茫茫的一片。
    平靜的湖水倒映著岸邊的白、天空的白、高山的白。
    雖然都是白色，但層次不一，妝點得湖麵像一麵古樸素雅的銀鏡。
    雪花落在鏡麵上，蕩起的層層漣漪，讓人直欲穿越到鏡子後麵，看看那裏麵藏著怎樣一個美麗的冰雪世界。
    “哇！”
    修斯通紅著臉，愣愣地長大了嘴，驚訝於眼前的絕境。
    弗雷德和邦特與修斯相差不多，也都瞪大了滾圓的貓瞳。
    “這是哪裏？”
    “這麽美的地方一定有個名字吧？”修斯迫不及待地向艾林問道。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美的的地方。
    “殺手湖，”艾林停頓了一下，道，“這裏就是學徒進行高山試煉的地方，所以狼學派的獵魔人們稱之為殺手湖。”
    原本一臉興奮的三個學徒都沉默了。
    艾林看著他們的情緒迅速消沉下去，心裏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感到憐憫。
    殺手湖。
    對狼派獵魔人來說，這確實是一個意蘊沉重的名字。
    不過明天之後，他們便不再會有這種恐懼、消沉的情緒了。
    可能狼學派之後的所有學徒都不會對殺手湖感到畏懼了。
    “砰~砰~”
    玻璃瓶的輕響中，艾林從腰側取出了四瓶拇指大小的水晶瓶，一一遞給了茫然的學徒們。
    維瑟米爾滿嘴角含笑，站在旁邊，雙手抱胸，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喝下去吧。”艾林笑著道。
    三個小腦袋麵麵相覷，不過出於對艾林的信任，都一口悶掉了水晶瓶中的藍色液體。
    艾林也喝下自己的那份，對其他三個獵魔人學徒點點頭。
    然後一個猛子紮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柔軟的翠綠水草，成群遊動的魚群，五彩繽紛的鵝軟石……
    “殺人鯨”特有的發光視界，讓殺手湖水下的美景，不比水上的差。
    唯一煞風景的，便是視線盡頭那些漂浮著的水鬼。
    不過那些水鬼都沒有注意到艾林的存在。
    “果然有用！”
    獵魔人學徒心中振奮，上次使用“殺人鯨”魔藥時，殺手湖中的水鬼一隻不剩，都被女術士變成了水蛭幹。
    因此他雖然知道魔藥的效果很出色，但心裏依舊有些沒底。
    之後丹提大師又不允許他來殺手湖。
    似乎生怕他把湖水中的水鬼全部殺光。
    現在機會來了。
    艾林已經遊向最近的水鬼十多米了。
    那隻水鬼依舊在慢悠悠地在湖水中，漫無目的地飄遊。
    又向前遊動幾米，那隻水鬼依舊沒有警覺。
    他才終於把一顆心徹底放下了。
    “砰~砰~砰~”
    三聲入水聲。
    艾林循聲望去，幽藍發光的湖水映襯下，學徒們的驚訝麵容格外顯眼。
    嘴巴張開的幅度比當初維瑟米爾的還大。
    他往回遊，讓他們適應了一會兒後，指了指嘴、鼻、眼幾個器官，然後又讓他們向遠處的水鬼靠近了一些距離。
    隨後，便指示他們相繼上岸了。
    “唰~”
    出水聲中，艾林拍了拍身上的皮甲，將水漬拍去。
    學徒們身上的皮甲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運用某些魔物的油脂，做了類似輕身的設計。
    不會因為皮甲的重量影響行動。
    從維瑟米爾將皮甲送給他們時，所流露出表情來看，這些皮甲應該相當珍貴。
    “艾林！艾林！這藥劑明天能用嗎？”
    “是呀，艾林，今天讓我們喝的東西，明天也能喝到吧……”
    ……
    幾個學徒也從水中浮上來了，簇擁著艾林，嘰嘰喳喳的。
    “這是艾林煉製的魔藥，明天當然可以用。”維瑟米爾笑著道。
    “嘩~”
    三道驚歎聲同時響起。
    獵魔人學徒看著周圍這三張稚嫩麵孔上的喜悅、信任、仰慕與崇拜，心中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雖然不知道原來時間線中的高山試煉，這幾個獵魔人學徒究竟活下來了幾個。
    不過以百分之五十死亡率來看，他至少挽救了一個學徒的生命。
    而且可以想象的是，“殺人鯨”肯定還會在日後的時光中挽救更多孩子的生命。
    想著想著，艾林的臉上便不由自主地洋溢起了微笑。
    因為屬性提高的原因，身高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比其他學徒高出半頭的艾林，看到對麵維瑟米爾也難得的笑容滿麵。
    心情放鬆之下，艾林取出了水鬼哨，開玩笑道：
    “維瑟米爾大師，來都來了，要不我們殺幾隻水鬼再走吧。”
    獵魔人大師正要向著他們走來，聽到艾林的話，微笑著的英俊麵容頓時一黑。
    翻了個白眼，維瑟米爾輕哼了一聲，隨後，笑了笑沒有回複。
    他知道這是學徒在和他開玩笑。
    又在原地打鬧片刻後，獵魔人大師和他的學徒們，便走上了回凱爾莫罕的道路。
    回到古海要塞後，艾林主動與其他人告別，來到了西側塔樓二樓的煉金室。
    他來這裏不是因為“殺人鯨”魔藥不夠了。
    幾天前，艾林專門花了一個下午煉製魔藥。
    至於數量，瑪麗女術士的蒼白麵容有話要說。
    獵魔人學徒現在去煉金室，是為了看一看薇拉女士有沒有回來。
    “咚咚咚~”
    懷著自己也不懂的期待心情，艾林敲響了煉金室的大門。
    “吱呀~”
    門打開了。
    很可惜，開門的是瑪麗。
    “艾……艾林……有什麽事嗎？”
    瑪麗女術士有些害怕地倚著門，看著不太想讓獵魔人學徒進去。
    艾林看到瑪麗的樣子，便知道薇拉肯定還沒回來。
    不過他還是問了一下。
    “薇拉女士回來了嗎？”
    “還沒有，有什麽事嗎？”
    艾林搖搖頭，隨後便向瑪麗告別。
    準備離開了。
    突然，獵魔人學徒的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艾林！”
    “明天你一定能通過試煉！”
    獵魔人學徒循聲回頭，看見瑪麗嬌嫩白皙的臉上滿是鄭重和祝福，心頭一暖，笑了笑道；
    “放心，瑪麗女士。”
    “我一定會通過試煉的！”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