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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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涼王府來了名貴客。
    整座北涼王府都因為這名貴客的到來動了起來,就連當朝皇帝巡遊北涼時,都沒有搞出這麽大陣仗。
    夜晚,屋外突降雪,下得正濃,北涼王府最大的正廳內,地龍燒得滾燙,溫暖如春。
    微微駝背的徐驍坐在正中間,在他左手,徐鳳年懶洋洋地癱坐在椅子上。
    在他右手,是臉色慘白,不時輕咳的李義山。
    陸遠緊挨著徐鳳年,和麵無表情的徐渭熊並排而坐,李義山下手,則是徐驍坐得筆直的四名義子。
    看到這一幕,徐鳳年眼神突然有些恍惚。
    要是黃蠻兒和大姐也在這就好了。
    要是今年年夜飯也能這麽吃就好了。
    有多久沒有聚這麽齊了......
    伴隨著眾人落座,門外的奴仆魚貫而入,無聲地將飯菜放在桌上,悄然退去。
    陸遠掃了眼桌上的菜色,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山珍海味,但都是冬日難得一見的綠菜,而且看色澤和香氣,絕對是出自名廚之手。
    不多時,菜已上齊,徐驍舉起杯子,衝陸遠笑道:“陸小友,小女多虧有你照應才逃得性命,請滿飲此杯!”
    “北涼王客氣了。”陸遠不卑不亢道:“隻是我份內之事罷了。”
    “不管怎麽說,小女的性命終究還是你救的!”徐驍一揮手,立馬就有三名孔武有力的奴仆抬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走上來,看他們吃力的樣子,份量估計不輕。
    “小小心意,聊表謝意。”徐驍微笑著仆人掀開紅布。
    刹那間,刺目的金光充斥了整座正廳。
    托盤上滿滿的全是金元寶,還有數不清的麵額不小的銀票。
    “身外之物,還請陸先生笑納。”李義山突然開口道。
    陸遠第一眼看到這潑天富貴時,心髒猛地抽動了幾下,但默默運轉北冥真氣後,很快便平複了心情。
    他想了想,從中抽出幾張銀票放在麵前,不多不少,剛好十五萬兩。
    “陸小友這是何意?”徐驍見狀微微皺眉道。
    “我隻拿我該拿的錢。”陸遠平靜道:“剩下的還請您收回去吧。”
    “確實,一些醃臢物髒了先生的眼睛。”李義山的聲音如金石相擊,生硬道:“既然先生不喜錢財,那不知先生喜不喜歡武學?
    如果先生想,聽潮閣永遠對先生開放,其中萬般武學任由先生瀏覽。”
    “好意我心領了。”陸遠搖搖頭。
    他身上的已是天下頂尖武學,又怎麽需要去學習其他秘籍。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要出家不成?”徐鳳年突然搭上陸遠的肩膀,李義山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想要勸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用眼神示意徐驍不要輕舉妄動。
    “誰說不要東西就是要出家?”陸遠和徐鳳年碰了下酒杯,邊喝邊笑道:“我想要的東西多了,隻是你給的,不是我想要的。”
    “挑禮是不是?”徐鳳年指著陸遠大笑,突然眼珠一轉,狡黠道:“我知道有樣東西你肯定想要!”
    “什麽?”
    “我姐!”徐鳳年熱情道:“你會武功,長得還帥,看起來也不像個草包,是個當我姐夫的料子。
    考慮考慮,當我徐家的女婿你不吃虧!”
    眾人聞言一愣,坐在對麵的袁左宗連忙喝酒掩飾笑意;
    褚祿山的胖臉不停跳動,不知是氣惱陸遠對徐鳳年的不敬,還是想笑;
    齊當國傻愣愣的撓撓頭,沒搞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隻有陳芝豹麵無表情地坐在最角落,似乎對廳中發生的一切都毫不關心。
    “徐鳳年!”徐渭熊冷喝道:“討打是麽!”
    徐鳳年連忙縮了回去,討好笑道:“姐,我這是為你好!”
    徐渭熊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摸向放在案幾旁的長劍。
    徐鳳年趕忙捂住嘴巴,不再說話,隻是還一直朝陸遠擠眉弄眼。
    “犬子頑劣,讓陸小友見笑了。”徐驍連忙打圓場,朝著有些無奈的陸遠微笑道:“陸小友品性高潔,讓人佩服,但這救命之恩,我不能不報。
    這樣吧,我欠小友一個請求。”
    說話間,徐驍微微眯起眼睛,像一頭假寐的猛虎,淡淡道:“任何請求!”
    “義父不可!”褚祿山大驚失色,立馬起身反對。
    “祿山,坐下。”徐驍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褚祿山麵露糾結,最終還是坐了回去。
    但袁左宗突然又站了起來,沉聲道:“義父,我認為這份還禮太重了。”
    “重麽?”徐驍問得是袁左宗,卻一直看著陸遠。
    “重了。”袁左宗認真道。
    北涼王一諾,在離陽,可以換來一個世襲罔替大柱國!
    在北莽,可以換來一個一字並肩王!
    世人多痛恨徐驍,無論是離陽還是北莽,對徐驍的評價以“徐瘸子、徐蠻子、徐人屠”居多,好評甚少。
    但從沒有人罵過徐驍是個言而無信。
    更不要說在場眾人都是徐驍的家人心腹。
    沒有人覺得徐驍會食言。
    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陸遠身上,用無形的壓力逼迫陸遠拒絕這份不該屬於他的東西。
    陸遠恍若不覺,沉吟片刻笑道:“好啊。”
    徐渭熊一愣,李義山和徐驍對視一眼,眼神同時變得冷厲。
    陳芝豹猛地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杆長槍。
    徐驍身後也多了一名麵容普通的中年人,手持長槍死死盯著陸遠。
    感受明裏暗裏無數飽含殺意的視線,陸遠旁若無人地喝完杯中酒,重新倒滿一杯,舉起對徐驍道:“請北涼王滿飲此杯。”
    徐驍一愣,旋即大笑著舉杯一飲而盡,看向陸遠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欣賞,少了幾分殺意。
    “兩清了。”陸遠也跟著一飲而盡,站起身笑道:“在下還有事,就失陪了。”
    “哈哈哈!”徐驍突然大笑起來,李義山嘴角也多了幾抹笑意。
    其他人聽到這笑聲有些不明所以,徐驍咳嗽了兩聲,總算止住笑,對陸遠點點頭,讚歎道:“確實是個好男兒。
    小年說的沒錯,陸小友,考慮考慮。
    當我徐家的女婿,你不吃虧!”
    ......
    一場酒席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對於北涼王府的試探,陸遠早有心裏準備。
    畢竟背著人屠之名的徐驍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膽大心細四字。
    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後,陸遠本想拿錢走人,但架不住徐驍父子熱情挽留,徐鳳年不顧徐渭熊的黑臉,死死抱著陸遠的大腿喊姐夫,最後挨了好一頓毒打。
    盛情難卻,陸遠無奈,隻能住進了北涼王府的客房。
    深夜,聽潮閣樓頂,點著一盞光線昏暗的燈燭,兩人相對而坐。
    徐驍輕捶著腿,朝不停喝酒的李義山問道:“義山,你怎麽看?”
    “看不透。”李義山搖搖頭:“行事做派,不像是宗門家族子弟,但身上卻有種莫名超然的氣質,勝過那些高門子弟不知多少倍。
    倒像是一條幼龍,若遇風雲,便能一飛衝天!”
    “武功呢?”
    “很陌生。”李義山擦擦嘴,皺眉道:“二郡主說是偽金剛,但拂水房的諜子發現了一具偽指玄的屍體,所有死者死前都幾乎被吸幹真氣。
    這門功法,倒像是離陽江湖上失傳已久的魔功。
    不過那魔功不僅吸人真氣,還吞人生機,與那些刺客的死法又不相符......”
    “算了,不去想了!”徐驍打斷道:“莫要因為這種事耗費心力。
    管它正功邪功,我徐驍來者不拒!”
    “你這是看上這小子了?”李義山微微驚訝道。
    “不錯!”徐驍捶著腿大笑道:“陸遠這小子,我是越看越喜歡,他那副模樣,真有我年輕時的幾分風采了,倒也勉強能配上渭熊了!”
    哪怕李義山已經習慣了徐驍偶爾的自吹自擂,還是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道:“事實證明,陸遠確實與此事無關了。”
    徐曉笑容緩緩褪去,沉聲問道:“查清楚了?”
    “拂水房線報,是紫禁山莊餘孽,但給他們提供消息的除了楊春亭,還另有其人。”
    “誰?”徐驍的聲音並不高,但滿身殺氣卻噴湧而出。
    李義山麵色不變,繼續道:“沒有查出來,對方手腳很幹淨,拂水房的諜子剛查出點眉目,線就斷了。”
    徐驍板著臉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先查清涼山吧。
    把像楊春亭這種藏在泥潭底的泥鰍全挖出來。
    別讓清涼山變得和離陽皇宮一樣四處漏風,被人把家當後花園逛,我可丟不起那人!”
    “明白。”李義山微微點頭,忽然又皺眉道:“那小年走江湖遊曆的事?”
    “照常進行,我自有安排。”收斂殺意的徐驍又變成了個普通老人,輕聲道:“我現在頭疼是,該怎麽把這條過江龍牢牢鎖在咱們清涼山。”
    “那就要看郡主怎麽想了。”李義山嘴角微微勾起,眼含淡淡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