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染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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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如平地驚雷,眾人皆嘩然變色。
    自離陽一統以來,江南道便自詡為文化寶地。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正是離陽重文輕武的風氣。
    數年科舉下來,朝中出自江南的官員自成一派,彼此間沾親帶故抱團取暖,風頭一時無兩。
    再加上江南道著實出了幾位上可為君分憂下可造福黎民的能人,讓江南士子囂張的氣焰越發高漲。
    因此隻要出了江南道,江南的文人便自覺高人一等,不要說地處北涼的蠻子,就連北邊京城中的文人他們都看不上。
    而陸遠一句話,竟是將整個泱州的文人都罵進去了。。
    原本像鵪鶉一樣的士子突然來了精神,全都將注意力放在二樓,想要看看庾興言會怎麽處理。
    畢竟他們庾家的頂梁柱:吏部尚書庾廉也在被罵的諸人中。
    要是庾興言今天什麽都不做,明天整個江南都會知道庾家的臉皮被一名粗鄙武夫摁在地上摩擦,後天說不定他們庾家會被整座江南道暗中唾棄。
    到時甚至不會有人責怪陸遠話無禮,隻會痛斥庾家丟了江南文人的臉。
    庾興言此刻麵色煞白,原本視若珍寶的扇子此刻竟被他捏得寸寸斷裂,心中恨不得將陸遠千刀萬剮!
    這廝看著儀表堂堂氣度不凡,竟是個硬茬子,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麽!
    今天就算殺了他也無用,出了這樣的事情,庾家的臉已經丟了!
    一想到庾家的家法,庾興言就忍不住渾身一顫,眼中滿是驚恐。
    早知會如此,自己就不該生出結交的心思!
    但說什麽都晚了,現在隻能盡力將影響降到最低。
    想到這,庾興言深吸一口氣,語氣陰森道:“辱我尊長,留你不得!”
    話音剛落,青衫劍士已經一躍而下,藏劍於懷,躍向了陸遠。
    劍未至,劍意先出,如流雲縹緲無定型,讓人根本猜不到劍會從哪個方向刺出。
    而淩厲的劍氣,讓圍觀士子眉心一陣發涼,忍不住發出驚歎聲,再看向陸遠的眼神中滿是大仇得報的快意。
    他們不懂武功,但他們知道庾興言身邊的侍從絕對不是庸人!
    什麽江湖高手,到頭來還不是要給我們江南世家看家護院!
    可沒等他們把腰板直起來,場中的情形卻讓他們瞪大了眼睛。
    陸遠甚至都沒有下馬...不,他都沒有動!
    那名氣勢逼人的青衫劍客就倒飛了回去,撞斷了二樓的欄杆,整個人砸進了滿桌的湯湯水水中,胸前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庾興言僵硬地扭過頭,看著隻剩下喘氣力氣的侍從,握著斷扇的手開始止不住顫抖。
    這名侍從,是庾家花大力氣請來的金剛境劍客,雖不是名門大派出身,卻也曾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曾經一人獨戰三金剛,最後對方兩死一傷,而他毫發無損,自此一戰成名。
    來到庾家後,他靠著一手獨門的流雲劍法,為庾家解決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人和事。
    可今日竟然連對方的身都沒近就敗了!
    庾興言看著侍從懷中斷成兩截的流雲劍,知道如果不是劍幫侍從擋了一下,現在侍從應該已經被一刀兩斷。
    可他...明明沒有看見那人出刀!
    “好,好,好!”庾興言將已經碎裂的扇子狠狠拍在欄杆上,對陸遠咬牙道:“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武夫敢在江南道撒野。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我好知道是誰踩了我們庾家的臉麵!”
    “陸遠。”陸遠淡淡道。
    庾興言皺起眉頭,沉聲道問道:“你是青州陸家的人?”
    如果真是陸家的人,那今天這事恐怕不會這麽簡單。
    青州陸家那位上柱國老祖宗可還沒死呢,就算庾家現在如日中天,也不想正麵和那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蟲對上。
    臉麵這種東西,都是講給那些寒門庶子聽的,真正的世家大族間,隻講利益!
    而這件事,不值得庾家對陸家發難,但庾家丟臉的事,總要找個人出來負責......
    想到自己會成為那個替罪羊,庾興言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輕裝鎮定道:“陸兄,今日之事,說不定有誤會......”
    “我不是陸家人。”陸遠打斷道。
    “什麽?”
    “四方鏢局,陸遠,登州青陽人。”陸遠如實道。
    原本一副死了老娘表情的庾興言突然變臉,難掩臉上的喜色,顫聲獰笑道:“多謝閣下直言相告,不知閣下可有親人?”
    陸遠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我怕閣下一人遠行太過孤單!”庾興言咧嘴一笑,白牙上反射地光澤怎麽看怎麽瘮人。
    陸遠沉默了片刻,突然身形躍起。
    庾興言根本反應不過來,笑容還掛在臉上,整個人便已斷絕了生機。
    在他的胸口,多了個淺淺的掌印,心脈已被盡數震斷。
    陸遠站在二樓輕輕一推,庾興言就像破麻袋一般落在地上,噗通一聲悶響,仿佛從圍觀士子心底響起,震得他們麵色慘白。
    這群平日裏隻會在床榻間逞凶的桑士子,看見被摔得麵目全非庾興言瞪圓了雙眼望著他們,身下的磚縫飛速被染紅,幾個心理素質差的瞬間便暈了過去,剩下的也沒好到哪去,拚命咽著吐沫,想強壓下胃裏反上來的酸水。
    在陽春城中幾乎橫著走的庾興言,現在像死狗一樣躺在他們麵前,任誰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
    他們驚恐地看著陸遠像沒事人一樣走過庾興言的屍體來到他們麵前,竟齊齊地後退了一步,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下要顧及名聲,他們早就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盧家在哪?”陸遠淡淡道。
    眾人先是一愣,旋即七八雙手爭先恐後地指向了一個方向。
    陸遠點點頭,走到那兩名跪在地上士子身前。
    兩名逞口舌之快的士子看見陸遠的靴子後,話都不敢說,磕頭如搗蒜,生怕這尊凶神捎帶手連自己也宰了。
    原本人聲鼎沸的街道上變得一片寂靜,隻剩下咚咚的磕頭聲,直到地麵上的紅色越來越深,陸遠才輕聲說了句“下不為例,”便上馬離去。
    當陸遠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一名士子身子一歪,直接暈了過去,另一人強撐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向酒樓走去,沒走兩步又躺了回去。
    眾士子沒有一人敢上前,也不敢離開,任由一屍兩人躺在大街上。
    沒過多久,街道的另一頭突然響起了整齊的馬蹄聲,正是在門口耽誤了些工夫的鳳字營。
    為首一員將領看見這詭異的一幕本能地抽刀冷喝道:“警戒!”
    徐鳳年聞言從馬車中走出,看著地上的屍體,心中那股因大姐被針對而積攢的戾氣突然消散了幾分。
    “問問。”徐鳳年吩咐道。
    袁猛領命,拍馬來到士子麵前,“這是誰做的?”
    士子們拚命搖頭,眼中滿是驚恐。
    啪!
    連鞘的長刀扇在其中一人臉上,那人頭猛地一歪,鮮血摻雜著幾顆大牙便落在了旁邊人身上。
    “誰幹的!”袁猛厲喝道。
    飽含殺氣的質問,嚇得其中幾人尿了褲子,連忙結結巴巴地把前因後果講了。
    袁猛回到車隊,躬身行禮道:“好像是陸公子做的。”
    徐鳳年的眼神越發柔和,笑道:“不管他,找個幹淨的地方,先讓老劍神填飽肚子再說。”
    袁猛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死的那位,是庾家的人。”
    徐鳳年神色不變,拍馬向前,淡淡道:“那又如何?
    讓那幫士子把話傳出去。
    有本事,就讓他庾家去清涼山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