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自薦枕席的許慧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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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鳳年和徐脂虎幾乎同時麵色大變。
    離陽對曹長卿的態度,一直是殺之而後快,
    作為當今世上最活躍的西楚餘孽,沒有人願意和他沾上關係。
    沒人想被離陽皇室記恨在心。
    哪怕是徐驍這種位高權重的藩王,也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與離陽結怨。
    說到底,隻要他不想擁兵自重,自立為王,那他就要恪守臣子的本分。
    哪怕是做做表麵功夫。
    這種事情,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的徐鳳年當然清楚。
    在曹長卿冷冰冰的眼神中,他握刀的手緊了又鬆,刀終究還是沒有拔出手。
    看到這一幕,陸遠突然想到了徐鳳年原本的經曆。
    負擔太重,顧慮太多,雖然對自己極狠,練武之時沒有一天懈怠,加上前世餘澤和師長謀劃,最終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了天下第一,可又在更短的時間內幾乎失去了一切。
    看似圓滿地退隱江湖,實際上呢?
    全是遺憾。
    徐鳳年能成為天下第一,是個奇跡,而他失去一切,更像是命中注定。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徐鳳年兩樣全占了,沒應驗在壽數上,反倒應驗在了他的武道上。
    陸遠有些感歎地搖了搖頭,但並沒有幹涉徐鳳年的決定。
    他可以瀟灑自在快意恩仇,但徐鳳年不能。
    就算他強行插手,徐鳳年最終也會讓曹長卿帶走薑泥。
    畢竟他是世襲罔替的北涼世子!
    不出陸遠所料,徐鳳年在沉思良久後,還是答應了曹長卿,隻不過要在臨別前吃一口飯,算是給薑泥送行。
    這個簡單的要求,曹長卿沒有拒絕。
    回盧家的路上,氣氛格外沉悶,徐鳳年騎馬走在最前麵,一句話都不說。
    甚至薑泥從馬車中偷偷探出頭來看他,他都裝作不知道,隻是埋著頭前進。
    曹長卿的到來,沒有驚動盧府眾人,除了盧白頡慕名前來作陪,再無一人知道離陽最大的通緝要犯,此時正坐在盧家正廳接受宴請。
    作為泱州四大家族,盧家此刻終於顯露出幾分底蘊和風度。
    哪怕桌上坐著陸遠這個生死仇敵,盧家也沒有在菜色上打折扣,完全是按照招待貴賓的架勢,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
    至於是不是有盧白頡在其中說了些什麽,陸遠就不清楚了。
    寫意園中,李淳罡像往常一樣毫不在意自己的吃相,一邊不停往嘴裏塞東西,一邊示意身邊的丫鬟倒酒。
    陸遠也難得享受了一把富貴生活,下筷如飛,速度不比李淳罡慢,但吃相要文雅了許多。
    唯一頭疼的是,身邊的丫鬟總是忍不住往他盤夾菜,甚至還想要喂他,被他勸了幾次才滿臉遺憾地放下筷子。
    曹長卿麵色如常,盧白頡坐在他身邊,恭敬請教心中的劍道疑問。
    曹長卿沒有藏私,有問必答,每說到精妙處,盧白頡便雙眼放光,以酒浮一大白。
    徐脂虎麵對滿桌的佳肴根本不動筷子,不時看向徐鳳年,滿眼憂慮。
    徐鳳年對薑泥的感情,她心裏再清楚不過,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
    徐脂虎隻能在心底暗暗祈禱,徐鳳年不要想不開突然對曹長卿拔刀相向。
    徐鳳年麵無表情,也不吃菜,一杯又一杯送酒入喉。
    盧家送上的是上好的竹葉青,此酒最是綿柔爽口,輕易不上頭。
    可徐鳳年臉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眼神也變得有些朦朧,完全不像是一名武者該有的酒量。
    薑泥看著滿桌的佳肴,不停咽著口水,但她每夾一筷子,都要偷偷看眼徐鳳年的臉色,確定徐鳳年毫無反應後,才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菜送入口中,鼓著腮幫子細細咀嚼起來,活像是個冬天存糧的鬆鼠。
    至於魚幼薇和裴南葦,則像個透明人似的縮在角落,沒有半點存在感。
    桌上的氛圍有些詭異,仿佛一群毫不相幹的人,被強行安排在了一桌。
    看起來熱切,實際上涇渭分明。
    就在飯局將要接近尾聲時,突然有名下人走了進來,朝著盧白頡恭敬道:“老爺,許家許慧撲來訪。”
    盧白頡笑容一僵,拿著酒杯的手顫抖了下,酒水灑了一身還不自知。
    他沉默片刻,才輕聲問道:“她來做什麽?”
    “許女冠說是來拜訪...拜訪陸公子的。”這名下人是盧家的老人,對盧白頡和許慧撲當年的恩怨糾葛十分清楚,說完這句話,就連忙低下頭,根本不敢去看盧白頡鐵青的臉色。
    “我?”陸遠放下筷子,擦擦嘴疑惑道:“我不認識她啊?”
    下人沒有接茬,而是等著盧白頡開口。
    “請...請她進來吧。”
    短短六個字,盧白頡卻說的極其艱難,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好幾歲。
    下人領命而去,不多時,許慧撲便走了進來。
    她看也不看眼神複雜的盧白頡,對著陸遠施了個萬福,柔聲道:“奴家許慧撲,久仰陸公子大名。
    奴家對公子早就心生向往,卻無緣得見,今日貿然來訪,還請陸公子勿怪。”
    砰的一聲!
    盧白頡手中的酒杯已經被捏碎。
    若不是曹長卿眼疾手快摁住了他,他身上的劍氣已經將這桌飯菜絞成粉碎。
    “我們認識麽?”陸遠無視了盧白頡泛紅的雙眼,淡淡道:“你我素昧平生,上來就這麽套近乎,不合適吧。”
    被庾劍康和許鑫兩人嚴令前來的許慧撲低下頭,眼神已經麻木,但聲音越發婉轉溫柔,“陸公子這是嫌棄奴家是殘枝敗柳了?
    奴家...奴家隻想要一個和陸公子結識的機會,還望陸公子賞臉。”
    “慧撲!”盧白頡低吼的聲音從喉嚨裏滾出,臉色白得嚇人,“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奴家......”
    “許慧撲!”盧白頡重重一掌拍在餐桌上,曹長卿和李淳罡緊跟著一掌按了上去穩住桌子,才沒讓眾人被菜湯汁澆滿身。
    許慧撲抬起頭,毫不畏懼地對視著盧白頡,梗著脖子一言不發。
    盧白頡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輕聲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想到庾劍康和許鑫的威脅,許慧撲硬繃著臉,沉聲道:“我與陸公子說話,與你何幹?”
    “為什麽是我?”陸遠插嘴道:“這園中哪一位的名氣不比我高?
    你為什麽要找我?”
    “陸公子何必自謙。”許慧撲淡淡道:“玉麵金剛之名,如今江湖上誰人不知?”
    “原來是你們啊!”陸遠恍然道:“你們的心未免也太急了吧?”
    “什麽?”
    “我就說這麽難聽的名號怎麽傳出去的,原來是你們這幫人在背後動手腳。”陸遠撿起筷子,笑著對許慧撲戳了戳,“那這麽說,今天王霸之辯上胡說八道拍我馬屁的士子,也是你們的人了?”
    “陸公子明鑒。”許慧撲絲毫不慌,說出了庾劍康給她準備好的話,“陸公子乃當世英才,雖然之前您和盧家有些許的誤會,但這不影響我們看重陸公子的才華。
    陸公子若是願意,從今日起,江南所有士子和朝中國子監、翰林院中的清流,都將成為您的助力。
    無論您是想入朝為官,還是想開宗立派,我們都會全力支持您。
    隻要陸公子願意,奴家也願服侍您,為奴為婢。”
    此話一出,眾人都愣了,徐脂虎的臉瞬間黑了。
    這是明目張膽要和他們徐家搶人啊!
    還為奴為婢,就這副姿色,都不及渭熊的萬一,人老珠黃還用美人計,也不怕笑掉大牙!
    許慧撲看到了昔日閨中密友徐脂虎眼中的不屑和厭惡,卻一言不發移開了視線。
    兩人之前同為寡婦,彼此間交往得還算熟絡。
    但自從許家暗地裏陰了徐脂虎一把後,兩人之間的友誼便已經名存實亡。
    事情到這一步,許慧撲已經拋卻所有羞恥心,隻當自己死了,坦然接受著眾人異樣的目光。
    還有盧白頡痛不欲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