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軟玉溫香惹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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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州邊境。
    官道上。
    陸遠停下腳步,手搭涼棚看向遠處,極盡目力,也沒有看到歇腳的地方,微微皺起眉頭。
    他回過頭,看著緊跟在身後,臉上疲態盡顯的女子,無奈歎了口氣。
    跟隨他離開南華城的女子大約有五十餘人。
    這一路上,隊伍後方不時會冒出一輛樸素的馬車。
    緊接著便是一場哭天搶地的親人團聚。
    隨著偷偷來接人的馬車越來越多,跟隨在陸遠身後的人也越來越少。
    到最後,隻剩下十二人。
    其中有三人,也等到了屬於她們的馬車。
    可惜從車上下來的,不是眼含熱淚的親人,而是一封冷冰冰的家書。
    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希望女子一死,保全家族,避免招來離陽的報複。
    三人在收到家書後便像失了魂一般,如同木偶一樣任人擺布。
    直到一天夜裏,她們幾乎同時選擇了自盡。
    要不是其他女子時刻關注她們,及時通知陸遠救下她們,恐怕這廣陵到北涼的路上,就會多出三座寒酸的墳包。
    至於那些沒人來接的女子,似乎已經看淡了一切,眼中隻剩下陸遠。
    陸遠說走就走,說停就停,給什麽就吃什麽,從不抱怨,哪怕腳上已經磨出血泡,仍咬著牙緊跟在陸遠身後。
    若不是陸遠及時發現端倪,每日用九陽真氣幫她們舒筋活血,恐怕這十二人就算能走到北涼,腳也要徹底廢掉。
    “陸公子,可是要休息一下。”一名風姿綽約,右眼下長著一顆淚痣,身材圓潤豐滿的女子走到陸遠身邊柔聲道:“您先坐,我去找些水來。”
    “不用了,你們找個陰涼處歇歇腳,我去去就來。”
    陸遠剛準備動身,突然感覺一隻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陸遠扭過頭去,隻見那豐滿女子雙眸幾乎要溢出水來,楚楚可憐的盯著自己。
    “我不跑,你放心。”陸遠無奈道。
    女子沒有鬆手,反而抓得更緊了,輕聲道:“陸公子,我不累,我陪你一起去。”
    陸遠無奈一笑,剛想勸兩句,突然目光一凝。
    地麵的碎石子不知為何輕輕跳動起來,越跳越高,感受到地麵異動的女子們花容失色,連忙圍到陸遠身邊,擠作一團,驚恐地向四周張望著。
    “放心,我...誒誒誒!那別碰!
    姑奶奶們往後靠一靠,太近了,我夠不到刀了!
    麻煩讓讓,沒事,給我留點空間出來,動不了了......”
    就在陸遠頭疼之際,遠處地平線浮現出一道白線。
    隻是眨眼的工夫,那條線就變成了一排氣勢逼人的騎兵!
    白色的盔甲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澤,平舉的長槍微微泛著寒光,如血般殷紅的紅纓被風卷向後方,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紅色殘影。
    陸遠神色越發凝重,立馬命令所有女子躲得越遠越好,身子微伏,五指輕輕握上鳴鴻。
    騎兵越來越近,陸遠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濃。
    千鈞一發之際,騎兵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緩緩停在了陸遠前方百米處。
    沉默的軍陣,肅殺之氣直衝天際,偶爾能聽到一聲沉悶的馬噴鼻聲。
    陸遠並沒有因為軍陣停下而改變自己的動作,仍在凝聚氣勢,眼中精光更甚。
    這批騎兵是從北涼方向來得。
    但不是陸遠見過的任何一支騎兵!
    鐵浮屠和龍象軍是黑甲,渭熊軍和脂虎軍是重騎兵,無法千裏奔襲;而名滿天下的大雪龍騎...這夥騎兵還沒有那份氣勢!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軍陣忽然分開,一名身穿白衣、劍眉星目的青年男子一手握著韁繩,一手倒提一杆青色長槍,緩緩越眾而出。
    看見來人,陸遠眉頭皺得更緊,沉聲道:“你陳芝豹不在涼莽邊境練兵,跑這來做什麽?”
    陳芝豹居高臨下的掃了陸遠一眼,眼神中滿是冷漠,而他手中那杆青色長槍,忽然泛出了紫色。
    “有意思。”感受到敵意的陸遠舔舔嘴唇,身上立即泛起金光。
    紫氣漸濃,金光愈盛。
    陳芝豹和陸遠之間的空氣瞬間扭曲起來,清脆的爆鳴聲接連響起。
    兩人還未出手,無形中已經試探了數波。
    嗡......
    隨著刺耳的刀鳴聲,鳴鴻刀緩緩從鞘中滑出。
    陸遠臉上卻露出吃力的表情,額頭滲出的汗珠劃過眼角,倒映著陸遠眼中略顯癲狂的殺意!
    陳芝豹見狀露出凝重的表情,朝身後比了個手勢,身後騎兵立刻整齊地調轉馬頭,向後退去。
    就在鳴鴻刀即將完全離鞘,紫氣即將完全覆蓋梅子酒的那一刻,突然從天而降一柄長刀,直直插在兩人中間。
    那是一柄嶄新的涼刀,刀身上甚至還有沒有擦幹淨的刀油。
    刀落地的一刹那,轟然爆發出一股霸道浩瀚的刀意,竟生生分開陸遠和陳芝豹糾纏在一起的氣機。
    緊接著,遠處忽然冒出三騎。
    而在他們身後,跟著一條氣勢如雪崩般無可阻擋的白線。
    大雪龍騎!
    轉瞬間,大雪龍騎呼嘯而至。
    當先一名身穿白甲,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縱馬走到兩人中間,輕舒猿臂拔出涼刀放進刀鞘中,麵無表情的對陳芝豹道:“義父找你。”
    陳芝豹的手顫抖了下,卻依舊坐在馬上一動不動,輕聲道:“此間事了,我自會向義父請罪。”
    “義父說了,讓你現在就去。”
    袁左宗微微抬高音調,眼神瞬間淩厲起來。
    良久,陳芝豹手中長槍上的紫色開始緩緩褪去,一言不發撥轉馬頭,舉起手示意騎兵撤退。
    就在這時,袁左宗又說到:“義父還說了,你手下這支騎兵即刻前往涼莽邊境,待滿一年。
    能活著回來,既往不咎。”
    陳芝豹動作一頓,忽然扭頭深深地看了陸遠一眼,轉而拍馬向遠處行去。
    陸遠輕吐一口氣,散去周身氣勢,還未說話,隻見一道黑影忽然從馬上飛掠到他身前,一拳重重錘向他胸口。
    陸遠笑了笑,不閃不避,隻聽當的一聲,一個滿頭白發的捂著手迅速蹲了下去,不停抽著冷氣。
    “就這麽些日子不見,你怎麽又變厲害了?”徐鳳年歪著腦袋不滿道。
    “是你疏於練功,這段時間又偷懶了吧?”陸遠哈哈一笑,摁著徐鳳年腦袋調笑道:“怎麽?知道我要回來,搞這麽大陣仗來接我?”
    “拂水房消息慢了幾日,不然我應該在廣陵道外接你。”徐鳳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這一路沒碰上什麽麻煩吧?”
    陸遠一怔,看著眼角帶笑的徐鳳年,沉默片刻後微笑道:“除了幾個不開眼的江湖客,沒遇到什麽麻煩。
    多謝。”
    難怪這一路上沒有遇到離陽軍隊的圍堵,原來根結在這裏。
    “打我臉不是?”徐鳳年輕輕在陸遠胸口捶了一下,麵容突然一肅,對陸遠輕聲認真道:“雖然我最想親手宰了他們,但...多謝了。”
    陸遠看見徐鳳年眼中閃過的哀傷,輕輕歎了口氣,拍了拍徐鳳年的肩膀,“也對,說謝就太生分了。
    抽空把那幾支騎兵調回來吧,不然趙惇晚上該睡不好覺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徐鳳年越過陸遠肩頭,掃了眼那群滿臉忐忑的女子,旋即對陸遠擠眉弄眼道:“可以啊,一個人出去,十三個人回來。
    難得你剛才還有握刀的力氣,看來大指玄的武夫確實要比一般人強......”
    徐鳳年說得興起,正準備再來兩個葷段子助助興,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一聲輕咳。
    是袁左宗的聲音。
    徐鳳年笑容一僵,亡魂大冒。
    娘嘞,他怎麽把這茬忘了!
    他連忙站直身子,滿臉正氣的對陸遠拱手道:“陸兄今日為民除害,解救無辜女子於水火之中,俠肝義膽,義薄雲天,實屬吾輩楷模!”
    難為徐鳳年一邊朝身後不停努嘴,一邊能把這番話說得正氣凜然、字正腔圓!
    陸遠順著徐鳳年示意的方向看去,隻見那最後一騎緩緩摘下戰盔,露出一張掛滿寒霜的俏臉。
    陸遠一怔,旋即苦笑著搖了搖頭,遞給徐鳳年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轉身向那群女子走去。
    就在陸遠和女子交談之際,徐渭熊已經走到徐鳳年身邊,仰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吾輩楷模?
    學什麽?”
    徐鳳年麵容一僵,忽然轉身道:“袁二哥,你等會帶大雪龍騎送我二姐和陸遠回去,我先走一步,去把那幾支騎兵領回來。”
    袁左宗對上徐渭熊那淡漠的眼神,忽然微笑道:“這等小事就不勞煩世子了,我去就行。”
    “不是二哥,這山高路遠,再把你累壞了。
    等等,你聽我說,你別走啊!你......”
    看著袁左宗的一騎絕塵的背影,徐鳳年隻感覺後背發涼。
    他艱難地轉過身,衝徐渭熊諂媚笑道:“姐,有火你別衝我,這事可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徐渭熊冷哼一聲,扭頭看向陸遠,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道。
    “我肚量還沒那麽小,不過是些野女人罷了......哼!”
    ......
    武當山下。
    小鎮中。
    陸遠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十二名各有風韻的美女。
    當陸遠推開鏢局大門時,最先朝他奔來的是慕容梧竹,撲進他懷中就開始痛哭。
    鏢局眾人聞聲立馬跑了出來,見陸遠平安無事紛紛鬆了口氣,在一陣短暫的寒暄過後,陸遠讓慕容梧竹先安頓那些女子住下,自己則帶著鏢局眾人到屋中議事。
    當陸遠說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後,眾人表情不盡相同。
    福伯和李淳罡麵有憂色,但看向陸遠的眼神中卻滿是欣慰。
    韓響馬激動地熱血沸騰,不停追問著細節。
    段剩英也從睡夢中醒來,一臉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事情就是這樣。”陸遠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認真道:“說起來,這是我的私事,卻給大家添了麻煩,我先向各位說聲抱歉。
    還有廣陵王一事,後麵鏢局肯定會遭受離陽的瘋狂報複。
    所以...如果有誰現在想離開鏢局,我絕不攔著。
    如果未來有幸還能再見,我們還是朋友。”
    短暫的沉默後,幾乎包紮成粽子的呂錢塘先虛弱道:“當家的,你這話就沒意思了。
    我欠你一條命,這麽大的恩情,我還都還不完。
    現在走了,我還是人麽?
    別人我不管,反正我呂錢塘是不會走。”
    韓響馬一聽就急眼了,紅著臉道:“老呂你這話什麽意思?
    合著我就是那個貪生怕死的唄?
    我告訴你,我雖然武功沒你高,但真要玩命,老子誰也不怕!
    他有本事就來,大不了就一死!
    怕個卵!”
    俞漢良一把揪住想要踩在椅子上站起來的韓響馬,將他摁了回去,看著陸遠認真道:“當家的,我們父子倆和錢塘一樣,都欠你一條命。
    不能不還。”
    陸遠歎了口氣,繼續道:“我希望各位想清楚,我出手救下各位,不是想著有一天讓你們替我去死。”
    “當家的,你太小看我們了。”段剩英笑道:“退一萬步說,我一個孤家寡人,離了鏢局能去哪?
    離陽的高手雖多,咱們鏢局的高手也不少,當家的你不用太過擔心,無非就是以後走鏢仔細點罷了。”
    陸遠見眾人態度堅決,眼神微動,緩緩站起身,朝眾人鄭重行了一禮。
    眾人也跟著起身,笑著還了一禮。
    生死之交,無需多言。
    “對了,李尋歡他們在做什麽?今天的事也要和他們說一聲,他們去哪了?”陸遠壓下起伏的心潮,疑惑地看向屋門口。
    “李尋歡和阿飛傷的太重,現在在武當山上修養。”李淳罡接話道:“陸小鳳說是要見識見識離陽的絕頂高手,也跟著上去了。
    至於那個林平之...他的情況有些棘手。”
    “怎麽了?”
    “他修煉的劍法讓他走偏了,已經出現了走火入魔的征兆。”李淳罡嚴肅道:“平常倒是無礙,但全力出手時,他整個人就會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不榨幹體內最後一絲真氣,絕對不會停手。
    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差點因為用力過猛損傷了根基。
    現在武當山的上真人用符籙鎮住了他的真靈,能讓他暫時保持清醒,我和洪洗象正在找解決辦法。
    萬不得已...隻能廢去他一身武功,從頭再來。”
    陸遠聞言立馬起身道:“那我先去看看什麽情況,具體的等回來再說。”
    剛說了一籮筐好話安撫好徐渭熊的徐鳳年走進鏢局,見陸遠要離開,連忙攔下了他,壓低聲音道:“那幾個女人怎麽辦,你不會就這麽養在鏢局吧?”
    “此事不急,等我回來再說,你...算了,福伯,麻煩您幫我先照看她們一下。”
    周福笑著點頭答應。
    徐鳳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故意傷心道:“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嗯。”
    “......”
    見陸遠要離開,剛安頓好那些女子的慕容梧竹連忙小跑過來,氣喘籲籲道:“當...當家的,你又要去哪?”
    “我去趟武當山,很快就回來。”
    “那你注意安全。”慕容梧竹低聲囑咐了一句,往回走了沒幾步忽然又轉身道:“當家的,那些姑娘該怎麽稱呼啊?
    我問她們名字,她們隻是搖頭,沒有一個願意和我說。
    我想給她們換衣服都不好交流。”
    陸遠腳步一頓,苦惱地撓了撓頭,片刻後無奈道:“這樣,你就按年齡大小,從一到十二,先這麽叫著,剩下的等我回來再說。”
    徐鳳年聞言撇撇嘴,陰陽怪氣道:“好一個英雄救美,到最後連名字都記不住,真是苦了那些美人,如花似玉的姑娘起了這麽個名字。”
    陸遠看向徐鳳年,突然一笑道:“你很會起名?”
    “一般吧,起碼比用數字給人當名字要強一點。”徐鳳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好,她們的名字你負責起,我回來之後要聽到十二個好聽的新名字。”
    “憑什麽?!”徐鳳年不滿道:“那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
    陸遠微微一笑,伸手在空中一握,庭院中竟憑空刮起一陣狂風。
    徐鳳年看著化為腳邊化為粉末的石塊,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梗著脖子道:“大指玄了不起啊......”
    陸遠再次攤開五指。
    徐鳳年立馬擠出一副笑臉,豎起大拇指道:“陸兄英明,找我你算是找對人了!
    不就十二個名字麽,包在我身上!”
    陸遠滿意的點了點頭,身形一閃,消失在了鏢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