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春江水暖鴨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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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大門被輕輕打開。
    一名雙鬢泛白,樣貌儒雅的中年人站在門口,微笑的看著三人。
    在他身邊,站著一名如出水芙蓉的女子,劍氣濃鬱到控製不住,在她身邊明滅不定。
    女子朝陸遠微微點頭致意,接著看向李淳罡,眼中微微流露出幾分暖意。
    早就察覺到曹長卿到來的三人並不驚訝,洪洗象還開玩笑道:“曹長卿, 你還敢出現在太安城啊。
    聽說你在西楚忙著清除趙勾,怎麽有空來這了?”
    “陸遠都能來,我曹長卿為何來不得?”曹長卿朝陸遠笑了笑,將薑泥引到眾人身邊坐下,像個侍從一樣筆直的站在了她身後。
    “曹叔叔,你也坐,別站著了。”熟人麵前,薑泥實在拿不出在西楚朝堂上的架勢,紅著臉低聲勸道。
    “謝陛下賜座。”曹長卿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坐在了薑泥身後。
    這宛如過家家的一幕,卻讓陸遠三人根本笑不出來。
    洪洗象長歎了一口氣,輕聲道:“曹長卿,何苦呢?”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曹長卿淡淡道。
    “算了,張扶搖說得沒錯,你果然是頭倔驢。”洪洗象意興闌珊的搖搖頭,“我也不勸你了,你自己知道在做什麽就好。”
    曹長卿並不想過多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西楚複國在即,我和陛下來此,是要以國之名。
    觀禮太安城。
    沒想到陸少俠又在太安城中鬧出了大動靜。
    今日本想著拜訪一下老朋友,沒成想不小心聽到了幾位的謀劃,還望諸位勿怪。
    聽說幾位缺人手,不妨算我曹長卿一個。”
    陸遠看了眼一臉懵懂的薑泥,皺眉問道:“她怎麽辦?
    以她的實力,摻和進來就是送死。”
    曹長卿寵溺的看了薑泥一眼,輕聲道:“觀禮之後,我會先送陛下出城。”
    洪洗象聞言嘖嘖道:“這離陽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招惹上你們幾個。”
    “還說別人。”陸遠斜了他一眼,“他不也招惹到你了麽。”
    “那能一樣嗎,我......”
    “好的,這話我回去之後幫你轉告給徐脂虎。”
    “...是一樣的,先不說這個了,咱們還是先聊聊太安城的事吧。”
    ......
    三日後的清晨
    一輛普普通通馬車從下馬嵬驛館駛出,穿過數條幽靜的街道,一進太安城禦道,匯入了馬車組成的洪流中。
    此次早朝之盛景,在離陽一統後的二十年間尚屬首次。
    隻要有資格參加朝會的人,無論是就藩的宗室,還是太安城中的官員,都被堵在了禦道上。
    而此時,皇城正門外的趙家甕,已經站滿了早起來此的朝中重臣。
    一眼望去,各色官服混雜在一起,組成了一道令寒門士子饞得流口水的“絕世風景。”
    但這看似一團和氣的袞袞諸公,實在涇渭分明,暗流湧動。
    張巨鹿領頭的張黨最為神氣,行走之間顧盼睥睨,神采奕奕;
    顧劍棠手下的那幫殺才則湊在一起,不時朝文官投去不屑地眼神,尤以張黨受到的白眼最多。
    而聽說西楚複國後,毅然決然辭官歸鄉的三朝老臣孫希濟離開後,在他手下抱團取暖、原春秋九國的遺老遺少惶惶不可終日,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一條能抱得住的大粗腿,好讓他們能安心繼續享受富貴。
    曾經輝煌一時,如今因為陸家投靠北涼而分崩離析的青黨,早已失去了更進一步的可能,人群中最麻木的就是這群人。
    至於皇子、外戚、禦史言官,甚至是同科中官之人,在朝廷這攤渾水中,都不約而同得選擇拉攏分化朝中官員,默默壯大自己的力量。
    但今日的竊竊私語聲,要比往日小得多。
    那些習慣在早朝前和朋黨交流信息的官員,都下意識閉上了嘴巴。
    春江水暖鴨先知。
    這群在朝廷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對這種不尋常的氣息最為敏銳。
    他們的直覺告訴他。
    今天的大朝會,一定有大事發生!
    張巨鹿如往常一樣站在所有人前方,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對於身後投來的好奇目光,也選擇了無視。
    離陽首輔當街脫衣的一事,早就如風一般傳進了群臣耳中。
    張黨的人目眥欲裂,紛紛喊著要報仇。
    其他人則是幸災樂禍,恨不得上去煽風點火,讓事情鬧得更大一些。
    若不是張巨鹿下了嚴令,前幾天就該有言官死諫,讓皇帝調兵除了陸遠那個大不敬的江湖逆賊。
    就在這時,擁擠的人群變得越發擁擠,於不可能中讓出了一條小路。
    隻見平日裏最是好脾氣的桓溫怒容滿麵,大步走到張巨鹿身邊,低聲道:“你還要躲我到什麽時候?”
    “我家您可是想來就來,我什麽時候躲著您了。”張巨鹿笑道。
    “少和我打馬虎眼!”桓溫低喝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非要把刀把子遞到別人手上麽?
    你是恨自己不死麽?!”
    張巨鹿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看向桓溫,一雙碧眼清澈如春水。
    桓溫愣了下,旋即苦笑道:“真要到那一步麽?”
    張巨鹿輕輕撣了撣官服,輕聲道:“我在這位置上坐了十幾年,也到了該收官的時候了。”
    桓溫最是清楚自己這個老友的性子,聞言隻是歎了口氣,也不再勸。
    兩人靜立片刻,桓溫突然道:“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氣氛有點怪?”
    張巨鹿看了看左右,沉聲道:“說不上來。
    但絕對不是陛下要改主意。”
    “我從早上就開始那心神不寧,一定不是什麽小事。”桓溫眉頭緊皺,循著張巨鹿的視線看左右。
    突然注意到一襲白衣正劈開人海緩緩走向皇城正門。
    在他身邊,跟著個體重不下兩百斤的黑胖子,明明天氣涼爽,卻熱得滿頭大汗,不停和身邊那蟒袍白發少年說著什麽。
    “那不是我們國子監的王銅爐麽?”桓溫氣笑道:“這混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見誰都敢往上湊。”
    “別讓孩子難做。”張巨鹿沉聲道。
    “那還用說,他是我國子監的人,想找他麻煩,先過老夫這一關!”桓溫冷喝一聲,慢悠悠的朝著還不知大禍臨頭的黑胖子走去。
    這個小插曲讓張巨鹿心中的憂慮稍稍散去,正準備繼續閉目養神,眼角的餘光突然注意到蟒袍身後那人,旋即失態的露出驚愕的表。
    另一邊,徐鳳年看著被桓溫揪走的王銅爐,忍不住微微一笑,旋即又變成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在他身後,無數飽含惡意的視線仿佛要刺穿他的身體。
    在他身側,站著的全是朝中重臣。
    還有從他出現到現在,都沒有看他一眼,身穿嶄新鮮紅蟒服的陳芝豹。
    舉目四望,眾敵環伺。
    無依無靠。
    早就預料到這一幕的徐鳳年麵無表情,隻是握腰間涼刀的手又緊了一些。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有人走到他身後,不等那人開口,徐鳳年先淡淡道:“想攀高枝,也要分人和時候。
    王銅爐能平安無事,你可就說不準了。”
    “那要不咱倆換換,你來抱我大腿如何?我保你平安無事。”
    徐鳳年猛地扭過身,不敢置信的看著陸遠,又驚又喜道:“你怎麽來了?!”
    “來證明一件事。”陸遠拍了拍徐鳳年的肩膀,眯起眼睛看著皇城正門輕聲道:“不用兩難。
    世間終有雙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