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洛因睡得很不踏實，一個勁地翻有幾次因為動靜過大，都把顧海吵醒了，顧海試探性地叫了白洛因一聲，結果發現他根本沒有顧海把兩個人肩膀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又把白洛因露在外麵的胳膊塞了回
    沒一會兒，白洛因突然又動了，而且還把眼睛睜開
    “怎麽不睡了？”顧海
    白洛因愣愣的，目光沒有焦距，手在被窩裏劃拉兩下，像是在找東
    撒夜症呢？顧海覺得挺逗，摸了摸白洛因的腦
    白洛因的眼睛裏透著幾分恐慌和焦急，瞪得比平時都大，乍一看能把人嚇一腦袋也跟著抬了起來，額頭前麵的幾撮毛翻卷出一個幽默的弧
    “寶貝兒，你找什麽呢？”顧海又把白洛因按下去
    白洛因閉上眼睛，眉頭皺著，表情看起來有點兒焦躁，嘴裏嘟噥了兩句，顧海沒聽
    沒一會兒，手又開始在被窩裏折騰，好幾次都打到了顧海的肚
    這孩子今兒是怎麽了？顧海心裏納悶著，試探性地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感覺到他平靜了一點兒，又拍了拍，他的呼吸慢慢變得均勻，顧海把胳膊伸進了被窩，不料被白洛因的手緊緊地攥
    過了一會兒，顧海柔聲朝白洛因說：“因子，我在這”
    就在那麽一刹那，白洛因的身體突然放鬆，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就徹底沒動靜
    顧海的心卻在隱隱抽痛
    他明明這麽需要你，這麽在乎你，為什麽你一早就沒感受到呢？假如你能多給他一點兒耐心和信任，你們之間還會有那個相互傷害的過程麽？……顧海苛刻地自我檢討著，好在他現在意識到了，還不晚，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他還可以愛他很久很久……
    顧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臉頰上摩挲著，目光專注且癡迷地盯著白洛因看，好像怎麽看都看不夠，一直看到眼皮沉重地再也抬不起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兩個人前段時間都沒睡好，今天終於逮著這麽個好機會，不睡覺幹嘛去？
    顧海先醒的，醒了之後看了一眼鬧鍾，又放下
    白洛因迷迷糊糊地朝顧海問：“幾點了？”
    “早著呢，剛四”
    胳膊順著白洛因的胳肢窩插了進去，又把他往自己的身邊帶了
    白洛因眯縫著惺忪的睡眼朝外麵看了一眼，嘟噥道：“怎麽剛四點，天就有點兒亮了？”
    “可能下雪”
    一聽“下雪”這兩個字，白洛因睡意更濃了，下雪正是睡覺的好時候，接著睡！
    六點多鍾，顧海又朝外麵瞅了一眼，天還黑著呢！怎麽感覺這一宿睡了這麽久？尼瑪睡得老子肚子都有點兒餓
    貪戀被窩的溫暖，顧海又一次沉沉地睡了過
    最後白洛因是被一泡尿憋醒的，不得不鑽出被窩，去了衛生
    透過窗戶往外看，依舊是漆黑的夜
    白洛因明明記得自己睡覺的時候就一點多了，然後做了無數個冗長的夢，怎麽到現在天還沒亮？他又鑽回了被窩，拿過鬧鍾瞅了一眼，已經八點多了，照理說早該亮就算是陰天，也不至於黑得這麽徹底吧？
    白洛因心裏突然有個不祥的預感，他拿起手機看了一
    “20：26”
    已經是晚上了，睡了快一輪了，再瞧瞧旁邊這隻豬，毫無察覺，睡得比他還白洛因的腦袋跌回了枕頭上，一咬牙一跺腳，算了，再忍忍吧，這會兒要是起了，晚上就睡不著幹脆一狠心睡到明早上，絕對不能打亂自己的生物
    結果，顧海先忍不住了，半夜爬起來，做賊一樣地摸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兩眼，什麽都沒有，翻箱倒櫃地找了一通，終於發現兩捆掛
    隨便煮了煮，放了點兒作料，就著榨菜就開始狂
    人一旦餓極了，吃什麽都是美
    白洛因走進廚房的時候，顧海正在那狼吞虎
    最後一筷子麵條被顧海吸溜到嘴邊，剛要端起碗喝湯，就看到了門口的白洛
    白洛因眼巴巴地瞧著顧海，“分我一”
    顧海喉結處動了動，好長時間才回了句，“沒”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表情特痛
    顧海笑得挺尷尬，“我以為隻有我半夜會餓得睡不著，可能是前幾天沒吃什麽東西，今兒胃口好了，半個元宵沒起作那個……我要早知道你也沒吃飽，我就給你留一碗了，我估計天也快亮了，你再忍”
    我他媽都忍了一天了，白洛因頂著一張受傷的臉回了臥
    結果，半夜三更的，顧海穿上衣服，開車轉了好幾條街，終於看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廳，買了一大包的飯菜給白洛因提了回
    第二天一早，確切的說應該是第三天一早，顧海帶著白洛因去了部
    睡了二十多個小時，兩個人的精神頭兒出奇的好，若是穿上軍裝，站在隊伍裏，絲毫不比那些士兵遜
    白洛因跟著顧海去了軍區宿舍，路上碰到的那些老兵一般都會和顧海打招呼，有一個人還特意停了下來，盯著白洛因看了好幾眼，問顧海：“這誰啊？”
    顧海一腳踹在那人小腿肚兒上，厲聲喝道：“你管他是誰呢？該幹嘛幹嘛去！”
    此人倒吸了一口氣涼氣，縮著脖子走開的時候，還偷瞄了白洛因一
    白洛因瞧見顧海那囂張跋扈的勁頭兒，以為他故意在自己麵前耍威風，忍不住調侃了一句，“還真有點兒首長兒子的範兒啊！”
    “不是，你沒看見他剛才看你的眼神麽？”顧海沉著
    白洛因還真沒注
    顧海用手推了白洛因的後腦勺一下，語重心長地說：“傻小子，長點兒心吧，這爺們兒一旦進了部隊，十個裏邊就得有一個變異”
    “我說你前陣子怎麽一直跟這待著呢！”
    顧海沒聽出白洛因話裏有話，還在顧自哼哼著，“還不是讓你給氣”
    “讓我給氣的，到這來找那十分之一的概率來了？”
    “你丫……”顧海猛地朝白洛因的屁股上給了一下，“除了你，我對哪個公的都不來”
    兩個人說著鬧著，就到了顧海之前住的房
    “進來”
    進去之後，白洛因掃視了一下屋內的環境，小小的驚訝了一番，裏麵收拾得很幹淨，地麵上連個紙屑都沒被子疊成整齊的方塊形，床單拽得平平整整的，看不見一絲褶想想家裏那張床，再想想家裏的環境，心裏忍不住唏噓了一下，這軍人作風還分場合啊？
    顧海看出了白洛因心裏所想，特意解釋了一下，“是個勤衛兵給打掃”
    白洛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要不，你也把他請到咱家算了？”
    “你敢！”
    顧海拿起一把槍對準白洛因的腦袋，因為想不起來槍裏有沒有放著實彈，顧海的手很小心，生怕走了
    白洛因把槍拿了過來，放在手裏擺弄了一陣，這是他第一次摸真槍，難免有些興奮，手抬起來，對準窗戶，扣扳
    隻聽砰的一聲！
    玻璃上驟然出現一團蜘蛛網似的裂
    顧海正在收拾東西，聽到這聲音猛地一驚，敢情這裏麵真有子彈啊？幸好剛才白洛因沒把自己當靶子，這一槍，太突然
    白洛因的眼睛朝槍口裏麵瞄了兩
    這個動作嚇了顧海一跳，他趕緊走過來，拆掉了子彈殼，朝白洛因說：“先別玩了，以後我送你一杆更好的”
    “不”
    白洛因拍拍腿站了起來，在屋子裏東瞧瞧西看
    “為什麽不要？”顧海
    白洛因揚唇一笑，“我怕哪天忍不住就給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