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轍走出辦公室前朝顧海問了句，“你又不回去了？”
    顧海用一個木然的眼神回複了佟轍的問
    自打白洛因走，顧海就一直住在公司，算起來已經有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顧海都不知道自個是怎麽熬過來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倆人從複合到現在，一直過著聚少離多的日子，可像這次這麽難受的情況，顧海還是第一次體
    以往雖然分開，起碼還能用手機聯係，這次白洛因是徹底消失了，顧海想盡一切辦法都聯係不到沒有白洛因的消息，不知道他過得是好是壞，顧海每天都是百爪撓心，幾乎除了工作，剩餘的時間全用來糾結白洛因
    到了晚上九點多，公司就成了一座空
    顧海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燈都關著，隻有眼前的電腦是開著屏幕上不斷地閃著白洛因的相片，一張一張在顧海眼前閃，越看心裏越難
    電話又一次打到了空軍政治部副主任那裏，顧海不止一次吃閉門羹
    “我說小海啊，不是叔不幫你，這事我真不清楚，要不你給你魏叔打個電話？”
    一幫孫子！
    平時說話一個比一個客氣，真到了擔責任的事上，誰都把嘴咬得死死
    顧海恨恨地將手機撇在辦公桌
    長出了一口氣，掏出一顆煙點上，對著外邊的星空緩緩地抽
    七八顆煙下來，顧海的情緒不僅沒有得到釋放，反而更加焦灼
    無奈之下，顧海隻好又撥通了薑圓的電
    “因子的部隊在搞封閉訓練，他走之前沒帶夠衣服，你給他送點兒過”顧海
    薑圓急忙問，“你怎麽知道的？他給你打過電話了？”
    “沒，他手機忘帶了，他們團的幹部告訴我”
    “行，我知道了，待兩天我就給他送過”
    顧海催促道，“你明天就給他送過去吧，最近可能要變天兒”
    薑圓遲疑了一陣，朝顧海問：“你怎麽不給他送？”
    “我怕耽誤他訓”
    這句話聽得薑圓挺欣慰，顧海長大了，已經懂得如何去關心人
    掛掉電話，顧海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內心陷入一片黑暗之
    晚上，顧威霆回來，薑圓就把這事和他說
    “你在開玩笑麽？”顧威霆語氣很生硬，“他平時在部隊，你去瞧瞧他也就算了，現在在外麵搞封閉訓練，我都不能隨意進出，你還想進去看他？你快歇歇吧！”
    薑圓氣結，“封閉訓練也不是坐牢啊！憑什麽不能進去看？”
    “我和你說，他們現在就等於高級犯人，隻是使命不一樣罷”
    薑圓一聽更氣憤了，“你說什麽？我兒子在部隊就是犯人的待遇？早知道我就讓他轉業了，我還以為他在部隊多威風，日子過得多瀟灑”
    越說越心疼，眼瞅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顧威霆趕緊說兩句好話緩和一
    “我這些年不也是這麽過來的麽？哪有你想的那麽苦？無非就是執行任務的時候累一點話又說回來了，什麽崗位不累？清潔工每天都得風裏來雨裏去每天看看報紙喝喝茶就名利雙收？哪有這種美事啊？”
    薑圓繃著臉說，“我不管，反正我得去給我兒子送衣服，說話就要變天兒了，我不能讓他著涼吧？”
    “他現在又不在北京，變天兒礙他什麽事？再說了，他都二十七了，還能讓自個凍著？”顧威霆不以為
    薑圓又惱了，“你兒子也二十七了，他還會做飯呢，你怎麽也去給他送吃的？”
    一句話把顧威霆噎住
    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要不這樣吧，我給那邊的領導打個電話，讓他們給因子多加兩件衣服總成了吧？”
    “不”薑圓嘴唇咬得死死的，“我就要親自送去，我太了解你們這些男人了，嘴上應得快，用不了幾分鍾就忘到腦袋後邊”
    顧威霆死活不鬆口，“封閉訓練期間，任何部隊外的人都不許可進入，你死了那份心”
    薑圓的臉瞬間就冷了，轉身就去了別的屋，不理顧威霆
    這場冷戰一直持續到被窩裏，薑圓背朝著顧威霆，一身的寒
    顧大軍長終於退了一
    “你把衣服給我，我明天給他送過”
    薑圓轉過身看著顧威霆，“真的？你不會把衣服扔了吧？”
    “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靠譜麽？”
    薑圓繃了一天的臉總算露出幾分笑意，她趕緊下床，到櫃子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衣服，放在床頭櫃上，反複叮囑顧威
    “明天走之前別忘了啊！”
    第二天，顧海就一直潛伏在軍區別墅的四周，等著顧威霆的出
    上午九點多鍾，顧威霆的車緩緩地開了出
    顧海一路尾隨著顧威霆，足足跟了四個多鍾頭，才到了這個秘密軍事基其實也算不上秘密了，顧海小的時候就和顧威霆來過這，隻是印象不深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這個基地還在，隻是住在裏麵的人全都不認識
    顧海雖然開的是軍車，可到門口還是被攔截
    “請出示您的證”
    顧海掏出身份證遞給哨兵看，哨兵掃了一眼之後，又把目光朝向顧
    “你是顧首長的兒子？”
    顧海點
    “行了，進去”
    原以為進了這道門，就可以和他朝思暮想的媳婦兒見麵了，不料沒走幾步又被兩個軍官攔了下來，“抱歉，您不能再往裏走了，前麵就是訓練場和實驗區如果你要找什麽人，請在接待室等候，我們幫您去傳”
    這裏相對於普通部隊的管理要嚴格的多，顧海不屬於部隊的人，自然不能像顧威霆那樣隨意進不過他也沒打算進去，隻要能和白洛因見一麵，和他說上幾句話，顧海就心滿意足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鍾頭，顧海起初坐在招待室裏，後來走了出去，放眼天空，幾架戰機組成一個飛行編隊，正在反複練習著大角度轉體動
    雖然看不到裏麵的駕駛員，可顧海依稀能感覺到哪架戰機是白洛因操控
    “他們每天都這麽”身後的一個軍官突然開
    顧海沒說什麽，目光始終在一架戰機上流
    “我喜歡看他們拉煙的時候，特別漂”
    對於別人而言，這些飛行就是一種表演，一種觀賞，可對於此時此刻的顧海而言，這些高難度的動作昭示的是平日裏艱苦的訓表演越精彩，其背後付出的辛苦就越多，顧海的心就越那720度連續滾轉的動作，在別人眼裏就是一種特技，在顧海眼裏就是高達十幾個g的載
    眼瞧著第一階段的訓練結束，傳達的士兵才得以和白洛因說上幾句
    “白營長，有人找”
    白洛因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問道：“誰啊？”
    “顧”
    白洛因嘴裏的水差點兒嗆到，扔掉瓶子，直接回了句，“不見！”
    然後便再次登上戰
    原本第二階段的訓練白洛因可以不參加，可一聽說顧海來了，白洛因突然就不坐不住理智上阻撓他去見顧海，情感上又控製不住，白洛因隻好回了機艙，用高負荷的訓練任務來緩解難受的心
    天漸漸黑了，夜空中隻剩下白洛因那一架戰機，顧海還沒
    傳達士兵又過去了，“白營長，顧海還沒走，您是不是考慮見一麵？”
    白洛因態度很堅決，“我說了不見就是不”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白洛因的心疼了一
    沒一會兒，那腳步聲又回來
    白洛因狠攥了一下拳頭，怒道：“我不是說了不見麽？”
    “不是顧海，是顧首長，顧首長要見”
    白洛因愣了半晌，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