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漢旗在一旁聽了這話也是十分動容，雖然那是別人的家事，這個女人曾是他的前妻，可看到顧海如此包容他的父母，同樣作為父母的白漢旗，心裏很是欣
    顧海把目光投向白漢
    “爸，我叫了您這麽多年的叔，其實很多時候我都把您當成您是和我最親的長輩，也是我這一輩子最敬重的我到現在還記得十年前我跟著因子來到您家，第一次見到您的情那個時候正趕我離家出走，我注意到因子，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們那段讓我可望而不可即的父子
    我很愧疚我這一輩子給了您兩次重大的打擊，但是請您相信，絕對不會再有第三次
    您可以用任何惡毒的語言來詛咒我，但是請您千萬別因為我們的感情而遷怒因就像您在婚禮上所說的，您最愛兒子，我想替您的兒子回您一句，他也最愛他爸今天，我替因子和我自己回敬您二十多年來的養育之恩，請您重新接納我”
    說完，顧海起身走到一米開外，鄭重其事地跪下來，重重地磕了兩個響
    顧海說前麵一番話的時候，白漢旗僅僅是痛心和感動，當顧海雙膝跪地的時候，白漢旗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下來他突然想起自己結婚的那個晚上，顧海將白洛因背走的那個場景，也許從那一刻起，他的兒子就注定不屬於他
    “快起”白漢旗趕忙去扶顧
    薑圓在一旁早已泣不成
    “男兒膝下有黃金，哪能說跪就跪？就算真要跪，也得等結婚那天啊！”白漢旗擦擦眼淚，“你不用覺得愧對我，當初沒有你，我這個兒子早就沒”
    再次回到座位上，所有人的情緒都已恢複正
    薑圓帶著濃濃的鼻音開口，“其實這麽多年，我見的人多了，心縫兒沒那麽窄單身，或是沒有選擇正常的婚姻，不是一種缺陷，僅僅是一種生活方這種生活方式沒有對與錯的劃分，隻有適合與不適在兒女方麵也是這樣，子嗣僅僅是一種寄托，沒有這份寄托，我們照樣可以用別的來填”
    “”白漢旗在一旁接口道，“在後代方麵，我就是隨緣，有就有了，沒有也不強而且我覺得吧，我兒子這二十多年真的挺苦的，比起讓他含辛茹苦地去帶一個孩子，我更希望他自己能得到更多的”
    “是”薑圓難得和白漢旗的意見達成一致，“孩子不是使命，父母讓你要孩子，也不一定真的把子嗣看得那麽重要，就是想讓你體會做父母的幸就像父母拚命阻攔你們在一起，不是難以接受這種關係，隻是心疼你們，怕你們以後的路不好”
    “行了，甭想那麽”白漢旗拽住顧海的手，“你隻要好好伺候我兒子就成”
    薑圓也笑了，“是啊，我兒子就是富貴命，就得讓人捧真娶個女人進門，整天吆五喝六的，我看著還憋屈呢！”
    “哈哈哈……”
    白漢旗爽朗地大
    這一刻，顧海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如此美
    ……
    白洛因還在外地執行任務，跟著顧威霆還有軍區的其他幾個領他把那晚和顧海求婚的事忘得一幹二淨，隻記得那個夢，覺得挺好笑的，也沒往深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顧海去找了白漢旗和薑圓，更不知道顧海已經做了結婚的決
    他被安排入住到酒店，顧威霆就住在他的對
    自從職位晉升之後，白洛因參與訓練的機會就少了，閑事雜事紛至遝來，他和顧威霆接觸的機會也就多
    這一天白洛因陪同顧威霆出去開會，回來的路上，顧威霆突然對他說：“晚上你到我房間裏來一下，我有話問”
    白洛因隱隱間覺察到了什
    晚飯都沒吃踏實，白洛因在房間裏等了許久，終於聽到對麵的門
    “坐吧！”顧威霆
    白洛因看似從容的麵孔下藏著一顆惴惴不安的
    顧威霆掏出一根煙放到嘴邊，白洛因起身為他點
    “你要不要來一根？”顧威霆
    白洛因搖頭，“不了，我剛抽”
    顧威霆嘴裏吐出一口煙霧，神色有些複
    “我問你，顧海房間裏多出來的那些東西是不是你的？”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白洛因本想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親口和顧威霆坦白的，沒想到這個時機還沒醞釀成熟，顧威霆就先把這件事挑明
    “”白洛因從容地回
    顧威霆麵色凝重，眉宇間隱隱含著一股壓迫
    “你們現在……是什麽關係？”
    白洛因輕啟牙關，“戀”
    顧威霆拿著煙的手晃了晃，眼角浮現一絲惱意，但被他很好地遏製
    “戀人……”顧威霆咂摸著這兩個字，“我勉強認為這個詞匯可以用在你倆之間，當初我默許你們在一塊，也明確表示過，我不阻攔並不代表我同意，僅僅是覺得你們不夠成我以為隨著生活的改變，你們會自然而然地放棄這段不現實的感情，沒想到我嚴重低估了你們的心理承受能”
    白洛因淡淡回道，“也許當初沒有我的入伍，沒有這八年的隔離，我們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早就分開”
    “你是想告訴我，失去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才對你重燃愛火？還是想告訴我，是我當初種下的孽種，才開出你們這朵罪惡的花？”
    “”白洛因坦然回道，“我就是想說，世事變化無常，如果我有的選擇，是不會重新走這一條路”
    “你怎麽沒的選擇？”顧威霆撣了撣煙灰，“你現在擁有良好的家庭條件，前途一片光明，隻要你肯咽下這根黃連，你的病態人生就能馬上得到治”
    白洛因目光深沉地望著顧威
    “當年我高考考了全市第六名，本可以進入名校，過我想要的人可是，我有的選擇麽？當您的兒子躺在病床上，您又亟需一個人穩固您在部隊的地位，除了犧牲我，您還有的選擇麽？”
    顧威霆久久才開口，“我承認，當初我的決定有個人因素摻雜在裏麵，但這並不排除你有這份能事實也證明如此，如果你走常規的道路，不一定能有現在的成”
    白洛因苦笑，“也許”
    顧威霆的目光盯著白洛因放在腿上的那兩隻慘受蹂躪的雙手，心突然間抖了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那麽拚，這些輝煌也照樣屬於”
    白洛因靜靜回道，“您知道我拚命不是為了那些榮”
    “這些年你付出很多，也成熟不少，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做到的，就像你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給顧海生個孩”
    白洛因心頭猛地一震，赤紅的雙目直直地看著顧威
    顧威霆毫不手軟地炮轟白洛因，“別和我搬出西方的那一套空泛的思想，我骨子裏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國傳統老百我要維護我兒子受尊重的權利，也要維護他延續後代的資你說我封建也好，說我不近人情也罷，我必須要把顧家的香火延續下”
    “可”白洛因艱難地開口，“我不介意他有後代，但是他的愛人隻能有我一”
    顧威霆絲毫沒有因為白洛因的退讓而改變自己的態
    “我不可能讓我的孫子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氛圍”
    “如果您有這個本事，預知您兒子可能遭受的一切，當初又為什麽要生下顧海？”
    顧威霆將煙頭撚進煙灰缸裏，冷酷的雙眸對著白洛
    “生不生不是個問題，無需思考，他必定是存在隻要他存在了，我就要盡我所能地對他負責，我做不到你們那麽高的境界，可以完全為自己活”
    我在為自己活著麽？白洛因突然心頭一痛，為什麽你可以不痛不癢地否認我這麽多年為你們所做的一切呢？
    “在您看來，我的努力，不足以換來您的一個點頭麽？”
    顧威霆依舊死咬住不鬆口，“我說過了，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就可以換來縱然你為了顧海犧牲，我依舊不願看到他的感情生活斷送在你的墓碑”
    “這話您應該早點兒和我”
    白洛因怔怔的，這麽多年，誰來賠我？
    看到白洛因這副模樣，顧威霆的心也揪成一團，他也曾動搖隻不過，有些東西在他心中紮根太深，拔出來就是要了他的
    白洛因突然笑了笑，什麽也沒說，走
    從來沒想過放棄，直到這一刻，白洛因也絕不會說放
    隻是，突然覺得心好